两人都是唯京人的孩子，继承了唯京人擅长奔袭侵扰的特点脚力相当不俗。岛屿不大，二人顺着河流往下游跑一顿饭的功夫已经来到了目的地。

这里的河水没有了上游的清澈泛着灰色的混浊。这是维京人漂洗衣服揉制羊皮时倾倒的废料。

下游的奴隶们当然是不敢表示抗议的。

他们默默砍伐岸边长的酸桃木，捡拾杂草盖起来一个个低矮的茅屋。

还用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种子在岸边种起了大麦。

岛上的土地远远称得上肥沃，这里靠近入海口，海水倒灌造成的盐水化很严重，庄稼又枯又小，被海风吹的歪歪扭扭的。

一群人聚集在棚户区不远的沙滩上，五六个十二三岁的青年勾肩搭背的围在一起，一边嬉笑一边兴奋的看着一个男青年正挥拳把一个花白头发的人摁在地上狠揍，旁边一个女孩子哭声震天。

芬尼尔看了下周围的奴隶，发现他们脸上表情不一，有面露不忍，有冰冷麻木。

但无例外的，所有人都不说话。

他一把拉住想要冲上去的尼克，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不动声色的混入围观的人群。

尼克不明所以，不过他很信任这个比他矮了一个头的男孩儿，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

刚进入夏季，除了伤员和老人，维京男人们大多都驾着长船远渡重洋去南方“狩猎”去了，岛上的出产并不足以支撑起所有人的生活所需。留在岛上的大多都是女人和孩子。

没了成年人的约束，这些半大的孩子更野了。

他们从小就听着父辈的“英雄事迹”长大，渴望有一天能像父兄们那样到温暖富裕的南方冒险，用战斧和弓箭收获财富和女人，传播死亡和恐惧。

前提是你要成年。

根据唯京人的传统，男子不到十五是没资格拿起武器的，只能和女人以及奴隶一样放羊捕鱼，砍柴硝制皮革，部分幸运儿可以清洗粉刷战船。

所以还没到年龄又被荷尔蒙刺激的无处发泄的男生们就格外躁动。他们渴望通过一场场残酷的战斗来表现自己的英勇。

就比如现在正在场下挥拳的马特斯。

不过芬尼尔并没有上前制止的打算。马特斯看起来打的凶猛，其实都没打在要害，每拳都往肉多的地方招呼，显然只是单纯的发发威，震慑住别人。

他听别人说过，这家伙在和自己一般大，也就是十二岁的时候就趁着大人们不注意，溜上了远行的战船，还亲手杀过人。

要认真起来根本不用他们赶到这老头就只剩下尸体了。

果然几个呼吸的时间后马特斯松开手，有点喘息的站起身来。

“记住了老东西，奴隶就是奴隶，永远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下次再这么和我说话，我就把你的尸体吊在山顶教堂前十字架上风干。”

芬尼尔这才发现周围低矮的大麦被啃的七零部落，少了很多。

这些东西是灰水河奴隶们不多的能裹腹的食物。

大麦是所有奴隶的，但只有他一个人出声并站了出来。

芬尼尔嘴角露出微笑

“有意思。”

芬尼尔这时候才拍拍手引起众人的注意，尤其是那群混小子，看到他都有点惊讶，但还是表现出一定的友好。岛上的人都知道，他是那个人的儿子。

“哟，是芬尼尔啊。”

马特斯随口打了个招呼，出乎意料的走过来，伸出手亲热的拍了拍芬尼尔肩膀。

“听说你现在每天去海边练剑，很好，相信总有一天会获得大人的认同的”

他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不过一个人练剑是没用的，下次有时间咱们切磋一下。”

说完领着人准备离开了，临走时还挑衅似的看了眼芬尼尔身后的尼克一眼，显然，他对尼克与女孩儿的关系也略有耳闻。

可惜那家伙正陪在女孩儿身边，完全没注意到这边。这眼神算是白瞎了。

一场纷争眼看就要有惊无险的过去，芬尼尔刚想松口气，还好，看来马特斯对自己观感不错。

谁知这时异变突起。

“芬尼尔，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刚才还趴在老人身上痛哭的女孩儿这时却突兀发声，美人坯子的脸上露出期待的表情。

“嗯？”

正准备要走的几个人听到这句话听停下脚步，带着敌意的望向芬尼尔。

芬尼尔也很惊愕，他皱眉看了眼楚楚可怜，貌似单纯无邪的少女，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