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208章

中州塔第一层，滚滚黑色的浓雾如同潮水一样冲刷着一切。

纵然只是站在门口，苏冥都感觉到本能的恐惧和压抑。

直到附近几道视线掠过他身上，他才回过神来打量着这一次进入玄坛秘境的内院学子。

其中三个内院首席，还有六个则是世家世子。

内院首席在学府内固然是学子的顶点，但是却未必是实力最强的学子。

因为那些真正的国公级别大世家，都不会争夺内院首席的位子。

原因很简单，内院首席是新生权贵的进阶之道，如果完全被大世家垄断，中州学府早晚会大世家给彻底掌控敲骨吸髓。

所以只有中小世家出身，才有资格成为内院首席。

而且一旦成为内院首席，立刻要宣告脱离原本的世家。

基本上这可以说是分家了，内院首席有自己成为权贵的机会，也未必愿意回到族内被一群老祖宗指手画脚。

所以就算有首席是中小世家出身，绝大多数最后都会和原有世家保持距离。

当然就算再保持距离，血脉联系摆在那里天然就是最紧密的盟友。

所以有后辈弟子具备成为内院首席的天赋和实力，他们背后的世家也会给一定的帮助。

只不过肯定不如世家尽全力培养的当代嫡系，此时这些得到玄坛密戒的普通内院学子，就是各大世家年青一代真正的嫡系。

苏冥放眼望去没有一个低于凶级，而且每一个只是表面的装备已经极其豪华。

苏冥打量着其他人，其他人也在打量着苏冥。

彼此都很安静，谁也没有跳出来跟小丑一样的挑衅和打压。

世家嫡子出身不凡，可以小看他们的道德底线，但是绝对不能小看他们的教养。

纵然所有表现都是装出来的，世家嫡子也一定是一言一行都谦和有礼。

那些又蠢又疯的纨绔子弟，只不过是各个家族的弃子罢了。

“人到齐了……”

第五副山主现身后开始说起玄坛秘境的种种注意事项。

现身的同时，毫不顾忌的打量了苏冥一下。

苏冥立刻感受到浓浓的恶意，显然这一次提前开启玄坛秘境的就是这一位。

只是不知道这恶意是源自被人收买，还是源自第二副山主。

他前些天去找第二副山主索求名帖的时候，第二副山主说过他要闭关一段时间。

不出所料应该是源自第二副山主，看来就算是副山主之间也不是和睦一片。

不过既然拿了第二副山主的投资，由此带来的恶意他也必须承受。

世上从来没有白吃的饭，总会从各个方面付出代价。

纵然是强盗山贼，都还要付出良心的沦丧。

再说了第五副山主虽然对他有恶意，但是也绝对不敢直接出手动他分毫。

那等于彻底和第二副山主撕破脸不说，中州学府的山主也不会轻易饶恕他。

因为内院首席的地位源自于山主定下的规矩，纵然副山主不是弟子就是后裔，他们依然不敢挑衅山主的权威。

因为禁忌狱卒人性已经极为淡薄，甚至说是只有一点人性的智慧禁忌诡异也不为过。

这种存在还能在大夏成为支柱，主要就是依靠成为禁忌狱卒的时候给自己给别人制定的规则。

例如主持修建官道的禁忌狱卒，其给自身定下的规则就是维护好官道。

这已经相当于这个禁忌狱卒自身执念的一部分，谁敢破坏官道破坏规则，那等于是挑衅和攻击这个禁忌狱卒的人性，禁忌狱卒分分钟会教他曾经为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同理山主也是一样，中州学府就是山主的禁忌之一。

胆敢挑衅他，别说弟子和后辈嫡子，纵然是亲儿子都别想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正因为通过黑心老头知道这些，苏冥才不惜展现强大实力成为首席。

只要成为首席，山主就是他的靠山。

在他没有毕业以前，其他禁忌狱卒给山主面子都不会动他，禁忌以下动了他也是打了中州学府的脸面会有副山主出手。

当然中州学府也不是保姆，祸级以下的存在对他出手不在保护范围。

只要保证不以大欺小，中州学府要养的是狼而不是圈养的羊。

正因为明白这些，所以苏冥感受到第五副山主的恶意后加速的心跳平缓下来。

他喜欢拥护规矩，尤其是在他自身不够强大的时候。

但他也喜欢破坏规矩，当他强大的时候今天的恶意他会连本带利的还回去。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第五副山主才说完了玄坛秘境的注意事项。

苏冥完全当做耳旁风，因为根据他在宿命模拟中从世家子弟那里收集到的信息，竟然比第五副山主所说还要详细。

其中缺少的那一部分都是最要命的地方，他要是没提前调查进去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你们九个跟我来……”

第五副山主最后说道。

苏冥抢先走在最前面，免的第五副山主做什么隐秘的手脚。

他跟在第五副山主后面进入中州塔第一层，周围潮汐一样的黑雾顿时席卷过来，他立刻受到这些黑雾的冲击理智值疯狂跳动，竟然连衔尾蛇规则都无法完全恒定他此时的理智值。

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第一次被强行影响到理智值。

此前虽然因为黑石县百姓怨念的缘故导致理智值剧烈波动，不过那种波动并不是强制而为。

而是衔尾蛇规则受到刺激以后主动激活隐藏属性，主动引导他从人类变成天道衔尾蛇。

那种对理智值的影响，完全是有益无害下衔尾蛇规则主动迎合才有的理智值变动。

然而这一次不同，这一次是衔尾蛇规则真正被撼动了。

苏冥虽然早就想到有这一天，毕竟再强的盾都会被更强的矛给破开，世间本来就不存在完全绝对的事情，衔尾蛇规则肯定也不可能万无一失，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能撼动衔尾蛇规则的存在。

好在虽然能撼动，他的理智值跌落速度还远远比不上他修改理智值的速度。

不过他都感到难受，其他八个人岂不是比他更难受？

苏冥扭头看去，顿时看到八个内院学子各自手带玄坛密戒无视黑雾冲刷。

他转过头默默拿出玄坛密戒戴上，心里又给第五副山主添了一笔。

这显然是在故意坑他，故意让他的理智值受到一些削弱。

却又不会对他造成表面上的伤害，他只需要观察一下其他人立刻能避免伤害。

所以在学府的规矩内这也算不上谋害他，随便一句我以为你早就知道足以蒙混过去。

不过有仇不报非君子，能不隔夜苏冥一秒都不想等。

所以他毫不犹豫锁定第五副山主干扰宿命，纵然无法对这种灾级极致的狱卒造成多少威胁，可是让他吃点亏绝对不成问题。

这还是他和柳依依双修，将祸绝福连和红鸾命格的力量融入宿命后第一次对人施展。

第五副山主前面带路走着走着，周围潮汐一样的黑雾突然产生剧烈的冲刷。

这就好像原本的海浪突然变成海啸一样，只见黑雾中凭空出现一个黑洞一样的漩涡。

从漩涡中一只干枯的手钻了出来抓向第五副山主，看到这只干枯的手，第五副山主本能的想要避开，然而看到跟在后面的九个内院学子，咬了咬牙伸出手和干枯手爪抓在一起。

干枯手爪向后一拉，第五副山主山上一条虚影被拉了出来。

第五副山主脸色铁青的看着干枯手爪缩回漩涡消失不见，愤怒的瞪了苏冥九人一眼加快速度，这一次他的损失已经超过了那几个世家给他的好处，他这一次的损失必须想办法弥补回来。

苏冥虽然不知道干枯手爪的来历，但是他知道第五副山主肯定吃亏不小。

要不然这种老怪物不会弄的情绪几乎失控，看来祸绝福连的力量反向作用在敌人身上效果比想象中好，不过转念一想他似乎太乐观了，因为这一次的效果好的有些过分了。

仔细一思索，苏冥明白怎么回事了。

中州塔第一层本来就极其危险，纵然他不捣鬼估摸着麻烦和危险也不少。

所以他对宿命的操纵，只不过是放大了灾祸出现的几率。

要是换作其他非常安全的环境，那么对第五副山主造成的影响肯定会小很多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