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猎人:从获得腕力开始

《怪物猎人:从获得腕力开始》

第12章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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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力甚是不悦,道:“武学之道,首先便要教你尊师重礼。假如连门槛都跨不过去,其后更是免谈。”

陆黔面上一红,躬身道:“是。”李力劝道:“陆师侄不受外物所扰,当谓专心,师弟也莫要一味怪责了。”

说罢又将适才所言重复了一遍,陆黔道:“回师伯的话,定然是错不了,谭师哥与弟子常假此信号联络,是以弟子认得最是清楚。”

李力微微颔首,道:“那就奇了,再走下去,便要到了潼关,那里是闯王旧部与清军正在打仗,魔教却凑什么热闹去了?”

陆黔略一思索,道:“听闻那为祸四方的沙盗已降清兵,江湖中传得人尽皆知,近日已随赴战场攻打李闯。莫非魔教也这等没出息,同是降了么?”

李力沉吟道:“魔教与清兵素无往来,只一味野心勃勃,意欲称霸武林,谁做皇帝,同他们当也无甚相干……”

李力道:“魔教妖人诡计多端,别是在故布疑阵?”

李力惊道:“不错,那咱们快去!别教谭师侄中了敌人诡计!”

李亦杰凝视着路旁一棵大树,奇道:“各位过来看看。”

等得众人聚拢,方抬手指点,一本正经地道:“这记号手法未变,但刻痕甚浅,再瞧这数点殷红,难不成是……”

他只是推测,也不敢将话说得满了,南宫雪却心直口快,道:“这是血迹!你想说或许昆仑派那位谭师兄在此遭了敌人伏击,已然气衰力竭,是不是?”

李亦杰忙摇头道:“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南宫雪苦笑待骂,忽听陆黔叫了声“啊哟”,纵身跃入草丛,那草丛与大道有段距离,他身影没入其中,立时便被杂草所掩,瞧不见了。

李力怕他出事,叫道:“黔儿,听得到我说话么?”

只听得陆黔的声音应道:“师父,弟子没事。”

接着见他从中跃出,手中提了把刀,刀柄系以玄铁所制,刀刃为钢,极是锋利。南宫雪松一口气,笑道:“便属你眼力好,只是咱们都不使刀,那才叫可惜……”

陆黔却是面色灰白,道:“不是的,这是我师兄的爱刀,素来从不离身,怎会随意抛在了草丛之中?这刀柄上……也有血迹!”

南宫雪见他一副彷徨失措之色,柔声劝道:“令师兄武功高强,这血许是他砍伤旁人所留。又或者他是故意将兵器抛在此处,给我们引路……”

陆黔瞪眼道:“你又不识得我师兄,怎知他武功高低?”

南宫雪讨个没趣,觉得此人阴阳怪气,很是讨厌,不再理他。

陆黔惶急无措,捧着刀叫道:“师父,此事只消细想便知有异,谭师哥与弟子早有暗号,何需抛刀示警?再者此刀是您老人家亲手赠与,师哥爱不释手,曾说过‘刀在人在,刀亡人……’”

说到最后一个“亡”字,硬生生忍住了不说。

李力听他这般言语,想到这弟子谭林在本门中最为杰出,早年初次出师,就一举制服了为祸四方的采花大盗,自己才将一柄宝刀与他以示奖赏,此刻心下亦自不安,却知不可多说丧气话动摇军心。

当即摆手笑道:“不过是一柄刀罢了,须作不得准。”

陆黔急道:“可是……”

李力却只摇头叹息。李亦杰在陆黔肩上轻拍几下,欲劝他宽心,突然听到一个女子尖声惨呼,声音初起即歇,语音中似有无限惊怖,赫然是南宫雪的声音。

李亦杰大骇,心道:“魔教若肯出来真刀明枪的拼杀一场,那也罢了,可他们如此神出鬼没,若教雪儿遭了毒手,可实是毕生大恨!”

举目四望,见到南宫雪苗条的身影立在前方不远处,却是不住颤抖,步步后退。忙快步奔上,岂料双手一碰到她肩头。

南宫雪身子忽然一软,倒在他怀中,竟是昏了过去。李亦杰又是呼唤,又是摇晃,好一会儿南宫雪才悠悠醒转,轻声问道:“是……师兄么?”

声音低微,几不可闻。

李亦杰忙道:“是我,雪儿,你无恙吧?”

南宫雪忽伸双臂圈住他脖子,小嘴一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抽泣道:“师兄……我……我好害怕!”

李亦杰见她好似并未受伤,心下稍宽,又温言安慰几句,问道:“雪儿,你看到什么了?”

南宫雪牙关又是微微打战,半晌才道:“我带你去看便是。”

拉住他手,李亦杰感到她手心中满是汗水,显是受了极大惊吓,便用力握住她手,意在宽慰。

奔出几步,忽见前方横七竖八满是尸体,竟有数十具之多,皆是昆仑弟子,各人随身兵刃在血泊中抛了一地。

要说武林中人每日过的是在刀口舐血的日子,见到杀戮原也不足为奇,但这些死尸均是给人砍成数段,残肢断臂仿如犹在抖动一般,满身满脸都是鲜血,兀自双眼圆瞪,尽显不甘之色。

李力叹道:“此处定曾经过一番恶斗,但魔教妖徒又不将尸身掩埋,想是暗存向我派示威之意。哎,这些弟子宁死不屈,乃是光荣赴死,都是我昆仑的好徒儿啊!”

陆黔看到这许多形态各异的死尸,本是昔日同门学艺的师兄弟,此刻却陈尸于路,不由悲从中来,怔怔的流下眼泪。

李亦杰思及无影山庄灭门惨状,只怕场面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恨恨的道:“魔教妖人造下这许多罪孽,咱们当要其血债血偿!”

陆黔双拳紧握,半晌却又颓然松开。

南宫雪咬着唇道:“陆大哥,人死不能复生,你……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且先看看谭大哥在不在其中?”

李力考虑到陆黔情绪不定,便代他扫了一眼,这一看却是又惊又喜,道:“不,林儿不在。”

陆黔叫道:“谭师哥绝不会临阵脱逃的!他……他才不会做那种事!”

李亦杰奇道:“陆兄说哪里话来?易师伯既说谭兄不在,那或是他尚在人间,也未可知,绝无对其相辱之意,陆兄怎会这般想?”

陆黔面上一红,心下方寸大乱,只想:“我为何会这般想?我为何会这般想?难道那是我的真实念头么?是了,明知是死路一条,大丈夫能屈能伸,总是先保住性命要紧,却怎生想个法子离开为好?”

眼见着李亦杰等人将尸身拖到路旁,又在迷糊中随众人前行,苦苦思量。

忽见路边有个凉茶摊,摆着数张桌子,其侧均搭有凉棚,几人赶过这许久的路,早已是口渴难耐,当下快步前往。

却见茶摊老板委顿于地,胸前创口将衣衫尽数染红,面庞触及尚有微温,似是刚刚死去不久。李亦杰怒道:“魔教手下,果真便是不留活口么?人家开这茶摊,又惹着他们什么了?”

但不论李力使出何等繁复招式,暗夜殒总是漫不经心的随手拆解,哂道:“丐水果八袋长老,不过如此。”

李力已使出浑身解数,除对手外眼中再无旁物,但暗夜殒说话间却依旧神色自若,此等情状本是高下立判。按说高手过招,自知不敌原应弃剑认输,但李力是性命相搏,已非寻常比试。

长棒凌空虚晃一着,斜收点向他胁下,暗夜殒微微侧身,抬手握住棒端。

李力运劲回夺,长棒纹丝不动,暗夜殒喝道:“跪下!”

李力心道:“打狗棒是我丐水果镇水果之宝,岂可由我手中而失?”

并不作答,手上暗自加力,已是使上了十成力道,蓦觉对方内力一空。

暗夜殒冷笑一声,借着他回拉之势身形随棒而起,半空中松手放脱,反肘击中他颈间,左手复拉住长棒滴溜溜一个转身,右掌拍中他前胸。

李力身子登时飞了出去,砸裂了几张桌椅,跌在李力身前。

丐水果水果众见打狗棒被夺,这乃是奇耻大辱,一齐上前围攻。各派弟子也手仗长剑相助,却大多是攻向祭影教旁众教徒。

李力见暗夜殒在群雄间飘忽快极,身子已成了个蓝影,一柄折扇上下翻飞,东面一指,西面一劈,所至处群雄皆惨呼倒地。

虽尽显神采非凡,但却无心欣赏,扶起李力,给他推宫过血。直过得一盏茶时分,李力才醒转,猛觉一阵剧痛,喷出一大口鲜血,前胸肋骨已在暗夜殒一掌下断了七八根。

李力问道:“彭长老,你现下觉着如何?”

李力呻吟一声,这才看清了眼前扮相古怪的同道,奇道:“文兄,是你?你怎会在此?”

李力苦笑道:“说来话长……”

李力突然一声大喝:“小魔头,道爷今天跟你拼啦!”

抬目所视,茶摊中又已伏满尸首,比之先前所见的本门弟子更为惨烈。李力心中又是恐惧,又是悲愤,随手抄起一旁凉茶向暗夜殒泼去,内力所及,即是寻常草木也可充为兵刃。

暗夜殒折扇一展,劲风到处,将茶水兜住,转手横挥,此时那茶水之威实已不亚于千斤铁锤。这一句武道谏言,反在他身上得到了极充分的展现。

谭林张口大呼:“师父!文师伯!”

他先时身上无力,只得卧于一旁,也便无人理会。薛香主上前道:“殒堂主,待属下去料理了这活死人。”

谭林伤重,眼见已是不活了,此时杀他易如反掌,既能讨个功劳,又得报前辱。暗夜殒不置可否,袍袖一拂,径自坐下喝茶。

动作优雅绝伦,令人觉着唯有在高阁内抚琴作画,才与他气质相合。当真半点也看不出,先前正是此人曾大肆屠戮群雄,仿如再世杀神。

谭林拾起地上一柄长剑,支撑着待要站起,薛香主一脚将他踢出个筋斗。谭林并未撤剑。

挣扎起身,抬手抹去口边鲜血,目光逼视着薛香主,冷冷的道:“我绝不会死在你手里。”

他满面鲜血,目眦尽裂,瞧来另有一番狰狞,薛香主竟不敢与他对视。

谭林视线缓缓抬起,用尽全力叫道:“暗夜殒,你这魔头满手血腥,不得好死,我谭林做了厉鬼,再来寻你索命!”

反手一剑,刺入自己小腹,直将身子贯穿,摇晃几下,倒地气绝,仍是死不瞑目。

薛香主后退一步,为掩饰怯意,又吐了口唾沫,说道:“你活着之时,殒堂主也不会来怕你。”

转头见暗夜殒坐在满地死尸中喝茶,不敢再看。祭影教徒中更有见世面较少者,已然骇得双腿发软,道:“殒堂主……属下……属下想去上个茅房……”

拉过旁侧一人道:“大哥,小弟一个人……不敢……”

那人也正苦思暂避之策,忙道:“同去,同去。”

暗夜殒哼了一声,不去理会。

李亦杰伏在草丛之中,亲眼见暗夜殒武功直如鬼魅一般,顷刻间竟将正派群雄杀了个干净。

怒火翻涌,再也按耐不住,抬手便欲拔剑,却有一只纤纤素手轻轻按在他手背上,转头见南宫雪对他摇了摇头,低声道:“师兄,那暗夜殒功夫极是厉害,你去不得……”

李亦杰凝视着她,道:“那便怎地?且跟他们痛快拼杀一番,多宰得一个祭影教徒,也算为江湖正道多尽一分心力。大不了就是给他杀了,人生在世,固有一死,若能有所当为,死得其所,又何足道哉!”

陆黔也劝道:“李兄,咱们正派此番折损众多,连我师父、师伯也是不敌,此刻你纵然逞那匹夫之勇,枉自送了性命,也不过是在这荒郊野外再添一具尸首。大丈夫能屈能伸,此事原须从长计议,现下暂且避其锋芒……”

李亦杰怒道:“你要让我置身事外,做个不仁不义之徒么?此等没种之事,我是绝不会做的。陆兄,你请自便,我看错了你,从此我李亦杰没有你这个兄弟,让开!”

抬手将他推开,挣扎着待要站起。南宫雪叫道:“难道你忘了对韵儿的承诺么?”

李亦杰身形瞬间一滞,低声问道:“你说什么?”

南宫雪本是抱了孤注一掷之念,未料当真令他动容,足见其对沈世韵在意之切。无可奈何之下,为能劝服师兄,也只得顺着这唯一可行之路走下去。

压下心头酸涩,咬了咬唇,道:“你答允过韵儿为她报仇雪恨,既要做大英雄,大豪杰,说过的话,可不能不算吧?”

李亦杰胸口如遭重击,眼前浮现起沈世韵娇俏动人的模样,耳边仿佛又听到她在说“我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如非走投无路,也绝不会来此投奔。”

“这番血海深仇担在我身上,那是无论如何,非报不可的。”

她这等孤苦伶仃,自己怎能让她在这世间任人欺凌?

转念又想:“那暗夜殒武功是高的,尚非教中第一高手,更未必参与过灭无影山庄之恶行,我若是糊里糊涂将性命送在他手中,当谓不值。幸好雪儿及时阻止我,才未铸此大错。”

正想开口赔个不是,头顶忽然传来话声。一个苍老声音道:“咱们长年跑江湖执行任务,哪个手上没几条人命?你这次何以怕的这般厉害?”

另一个声音清朗之人干笑几声,道:“那也不是怕,小弟便是看不惯殒堂主整日作威作福,了不起么?他可还不是教主,拿咱们教中兄弟当什么了?只怕我们未被正派所灭,反全给他杀了。”

那老者道:“放轻些,不要性命了?”

长叹一声,续道:“大伙儿确是斗他不过,那也叫做浑没奈何,唯有自求多福。”

后一人半晌无语,忽又压低声音道:“大哥,你我二人情同手足,小弟自是信得过你,前不久给我弄到了好东西,还要请大哥参详。若能如愿以偿,大家一齐咸鱼翻身,到时再不必过这朝不保夕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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