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丈缓缓清醒，但眼前已经不是八重堂了
“陌生的天花板”
“现在是晚上该睡觉的时间了，如果你睡不着，可以先吃些东西，再跟我闲聊一会儿”
张丈接过纳西妲递来食物和水，开始吞咽起来
“五分三十秒，相当标准的一次进食，据我观察，你似乎每次进食都控制在这个时间左右，不管食物的分量与口味是否有所差别”
“儿时的习惯罢了”
“那么这样的儿童还真是压力重重”
张丈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意识不形成心声，因为自己的潜意识中已经被勾引出了上辈子学生时代的记忆
新一轮的博弈已经开始了，自己没有判断对方是否进行读心的能力，就只能采用千日防贼的笨法子
谈话的氛围又一次沉默了，纳西妲抛出的引子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在离开须弥之前的那段时间里，你进食的节奏放慢了不少，可是到了稻妻，你似乎又回到了最开始的生活，钻研炼金术或者别的、进食、睡眠，三点一线的生活，明明你跟迪娜泽黛相处的时候也不会是这样”
“这算你要求我回答的吗？”
“算，请你尽你所能的告知我，这也是知识之间的交易”
张丈沉思了一会，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给你将一个故事吧”
“我可以选择童话的风格吗？”www.vmatch.net 时空小说网
纳西妲举手提问，像是个学生的举动
“不可以，题材对不上”
“好吧”
“那我开始了”
清了清喉咙
“我把自己的大脑进行了切除，存放进了装有营养液的缸体，脑的神经链接着虚空的终端，虚空中的梦境模拟着一切我能感觉到的，跟真实的几乎毫无差别，我甚至可以往缸中自己的大脑输入各种各样的梦境，让缸中的自己感受到自己正在说着这样的一个故事
那么问题来了，我到底是缸中的脑，还是缸外的人？”
“这在理论上似乎可行”
纳西妲托着下巴思考
“你又不是没见到我把自己的头砍下来再接上去，字面意思上的换换脑子思考又不是做不到，虽然现在可能麻烦些”
张丈一脸无所谓的摊开手
“真与假的思辨吗”
“不，我没这个心力再去进行辩论了，你就当这是个故事吧，我已经完成你的要求了，你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纳西妲眼神复杂的看着张丈
“你这家伙，到底在拼什么命啊，侍奉大贤者，对阵虚空之神，凝结惟耶之实，获取世界树的权限，你哪一次不是既对自己拼命又对敌人残忍？如果我们都换一个思路，或许大家都能够有更好的办法”
“然后呢？结果有什么改变吗？你难不成打算让大贤者活下去东山再起？还是让愚人众把维系虚空的神之心带走，顺便留下一堆烂摊子？这真的值得么？”
“你说得对，已经没有比现在更好的结果了，就算有，也好不了多少，可至少在过程上能让你不用忍受煎熬，众人的智慧结合在一起会更加强大，这正是虚空的理念不是吗？我不知道你在稻妻预见了什么，但如果有我的帮助，再通过知识交换雷电将军出手，我想没多少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很好，消磨了一个请求，反倒让纳西妲主动提出了出手帮助，这才是张丈一贯的作风
无本万利的拉拢了一个神明级别的战斗力，比较之前对愚人众的只借不还略有精进
张丈摇了摇头，说道
“不够，远远不够，只有雷神和草神两个神明远远不够，我的预想中有四个神明才能有把握应对”
“你难不成是要迎击天理吗？”
“如果只是天理那就好了”
如果真是天理，那也比面对一个不知道有多少准备的自己要强，那个自己到最后百分之百也会将唤醒天理作为底牌的一种，四个神明已经是最低的限度了
自己原本预留的底牌也会成为对方的力量之一，真是相当讨厌的感觉，他已经尽可能的对远在须弥的布置做出了更改，确保后门与反制手段的存在
不然以张丈的性格也不可能试着寻求纳西妲的帮助了，至于原本像对待动物一样的，慢慢进行驯化或者自我驯化的打算，只能暂时搁浅，以防变数
“对方在哪？”
纳西妲和张丈对视了一眼，张丈手臂上的血肉不断蠕动，像烂泥一样融入了房间的地面的缝隙，却没有血液与污秽渗透出来，纳西妲手中出现了翠绿的光芒，为张丈进行了心声上的指引
‘我标记了一处地点......’
下一秒，屋外的不远处传来闷哼与重物坠地的声音
一个血肉上生长着树根的奇异生物“走”进了房间，如果说树根蠕动在地面上也算走路的话
这是张丈近期的研究成果，用血肉替代炼金材料，达成便捷快速的使用炼金术，比死物更具有操纵性和延展性
张丈用剩下一只完好的手臂刺入了奇异生物的躯体之中摸索一番，拿出了不少小物件，吹箭、毒、刀片、武器、口中含着的毒囊
“啧，读取记忆方面的事就交给你了，这种工具向来是不会主动吐露的，我想你也不希望我对这位小姐做出什么严刑拷打的事情来吧？”
“这样的炼金术，不可能不痛苦”
纳西妲小心翼翼的触碰着张丈手臂上露出骨头的地方，想要治疗上面仅仅形成了一层薄膜的肉皮
“总比到时候命都没了强，还有别乱碰，无论是我还是那个偷听的人，你有你自己的方法治愈，我也有方法回收或者重新生长，好心办坏事的可能还是有的”
奇异生物从体内挤出了一个脑袋，面容上看确实是一名女性，她的嘴巴已经被血肉融为了一体，防止咬舌，脸上甚至延伸出了新的呼吸道，自主的维持着呼吸，不受对方主动的控制，彻底断绝了自尽的可能
“我会尽快结束你的痛苦的”
纳西妲轻柔的整理着对方的头发，对方的记忆与心声不断的涌入她的脑海，以此作为索引，能够从世界树中调取相应的历史信息，连带着相关的势力，也能一清二楚，这就是张丈让自己的心声几乎停滞的原因
这种手段实在是无法抵挡
不久，纳西妲停下了动作，吐露出了几个名词
“社奉行，终末番成员，百代，奉家主神里绫人的命令，观察须弥来使动向，必要时可进行监听”
百代惊恐的眼神逐渐失去神采，泄露了情报的自己，很难在说得上有什么利用的价值了，自己也已经变成了这种诡异的模样，或许之后等待自己的，就是死亡，跑也跑不掉，对方可是七位神明之一的草神，况且逃出去了又能怎样
“走吧，有必要与那位家主大人见上一面了”
奇异生物再次包裹了那个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