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丈贤者，你的茶”
“多谢”
张丈接过绫华刚刚倒满的茶杯，一饮而尽，表情不自然的扭曲了一下
没什么别的原因，也没有下毒，这杯茶只是单纯的难喝，苦的倒舌头，有种欲仙欲死的快感，让他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是选择随便抿一口做样子
这才对劲，自己直接绑了别人，还要威胁人家哥哥，没点反抗才有问题
“你们兄妹都喜欢给别人喝自己做出来的奇怪饮料吗？”
“与你无关”
看着绫华生冷的神色，张丈心中暗自点评，虽然是兄妹，有着相通的地方，但两个人之间的阅历还是差了一些，如果是绫人，反而会接着给自己蓄满，亦或者从一开始就不显露任何态度
“你就不好奇我是如何知道社奉行大人私下中习惯的吗？”
“贤者大人手段高明，能不知不觉的将我‘请’出门，自然也有办法打听消息”
社奉行并不完全安全。这也是绫华神色突然转变的原因，她显然意识到了，自己兄长的处境比预想中的还要凶险
“就和你想的一样，我就是在打算拿你当人质，稻妻和家人，难选哦”
张丈啧啧发声
“我没有看错，你果然是个观念上无可救药的家伙......你，真的是张丈吗？”
不愧是大小姐，完全不懂该如何爽快的骂人，绫华憋了一会，只说出了这么一句
“此话怎讲？”
张丈表现的饶有兴致，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忍不住开始找乐子了
“我大致有从纳西妲小姐那里了解过张丈这个人三十岁之前的事迹，但和现在的你来说，就像是在中间被狸猫替换掉了一样”
“你说的对，我可以不是张丈，但你难道就又是神里绫华本人了？如果你才是那个原本将要成为贤者的张丈呢？”
张丈指了指屋内的镜子
“那不就太可怜了？要知道对我来说变脸如翻书啊”
绫华朝镜子中看去，里面确实是一张陌生且平庸的面容
“我会选择阻止你，不管我是神里家的大小姐还是须弥的一位学者，你的一切计划对于所有人来说，显然有害而无利”
“那我真是可怜，被这么针对”
张丈略显失落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没错，我可以不是任何人，也不以任何人的面目存活，人们对自己的认知往往建立在他人对自己的认知上，唯独忽略了自己想要的，但我是张丈本人这点确实货真价实，哪怕你和须弥那些刁民都不这么认为，我依然会做着张丈应该做的事情
那么你呢？
说句不好听的，为了抓住你兄长的弱点，我或许比你自己都了解你
你是神里家的大小姐，自一开始就在众人的目光下，母亲的离世，这让你更加的早熟，完美的扮演着众人眼中的白鹭公主，没有一点差错，其中或许有你哥哥的庇护，但你确实是有着属于自己的才能，就连现在我对你的认知，也是无愧稻妻笔头之格”
“你到底想说什么”
绫华警惕的看着他，因为张丈已经保持着捂住脸庞的姿势有段时间了，如果不是做不到，她可能会试着想办法敲昏张丈
“你难道没意识到吗，我给了你一个绝无仅有的机会，你不用活在别人的束缚里，因为你现在谁也不是，是我捏造出来的不存在的人，你只需要做你自己，真正的自己”
虽然张丈暂且对捏出阿贝多这样的人造人束手无策，但是利用现成的材料，和一个清晰的意识，如此以搭积木的方式成人还是可以的
就是材料还是从自己身上掏出来的，他也没本事在被别人盯着的情况下去收集，起码现在思维受限的情况下做不到
“莫名其妙”
对于张丈发了这么久的癫，绫华只能以这个词语作为评价
“没关系，当你找到最初的自己，你就会成为我”
张丈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毫无面容的脸，上面蠕动着大小不一的肉芽，油脂与血液在上面流淌却没有随着重力落下
这刚好被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张丈身上的绫华尽收眼底
“......”
没有回答，因为绫华已经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被吓昏了过去
“哈，我就知道，从神里绫人的反应中就能观察出来，这就是绝对能吓到你们的样子”
张丈对着镜子欣赏了一会儿，才因为剧痛揉搓起自己的脸庞
这样一来，自己说的话就会随着这张惊悚的面容刻入对方的脑子里，说不定做梦都会是自己，虽然只能是噩梦
但自己可不只是为了胡耍一通，他需要绫华来做一些只有对方能做到的事情
“哦？是纳西妲吗？”
张丈把自己的另一只眼睛从皮肉之中揉搓出来，看清了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人
“放轻松，你知道的，我对朋友相当欢迎”
“这样的手段闻所未闻，你的对世界树中知识的利用效率或许在我之上，还有，刚才是不是很痛？”
纳西妲提出了问题
“在生论派的理论中，痛是人脑产生的知觉，我可以暂时切断那部分的感知”
不尽然，关于人体，异世界的微观层面要更加丰富一些，只是原理解释起来没有必要
“把她带下去休息吧，想做什么就让她做，她会成为我们的朋友的，一定”
张丈说罢就离开了，他还要为攻克稻妻做准备，接下来视情况而言还要用到自己的神之眼，需要调整自己的意识状态，才能再次启用神之眼
纳西妲闭目片刻，一颗肉芽在掌心凸显出来，手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倒抽一口凉气，她想象不到张丈是否还拥有痛觉这种东西
“原来是用这种方法吗，世界树中的炼金大师，黄金之名的莱茵多特，在经验与技艺上更强，但灵感上还是稍逊一筹，他们的手段相通，一个针对他人，善于创造，一个针对自己，更改本身......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排除了”
没有考虑到降临者的身份，因为在世界书中，张丈是货真价实的提瓦特人，除了出生相当模糊以外，从小到大的成长都记录其中
她对着神里绫华轻叹一口气
“抱歉，把你卷了进来”
绫华所佩戴的虚空终端略微闪烁了几下，这是纳西妲向张丈学来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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