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水花四溅。
顾安在水中不断摆动四肢向着远处游去,眼中偶尔会泛水花,时不时也会呛两大口水
游了许久,他发现这条江没有尽头没有细流分支,他也不知道何处是上游何处是下游。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自己大海中央一样,十分迷茫。
最后只能回到岸上继续修行,可当他站在岸上时面前景色又瞬间开始变化。
仅仅是一个眨眼的瞬间,江水开始变缓慢,两岸纷纷长出柳树,柳枝摇曳,微风徐徐,远处的江水之上赫然浮现出一个小黑点。
顾安驻足观望,双眼微眯仔细凝望那处渐渐放大的黑点,“船?”
那是一叶小舟,舟上并无渔夫老翁,只有一袭白裙屹立舟头,那是一个极美的女子。
眉若岸边柳,眸如天边月。
光是看着就一副端庄贵气的富家千金模样,在这可怖的环境之中可谓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女子眼神温柔,满头黑丝如瀑布般垂下。
顾安站在岸上与其相望,两两无言,他好似在何处见过这个女子,对她总有一些熟悉的感觉。
女子看见顾安的面庞眉头瞬间蹙了起来,双目之中闪过一丝疑惑,然后轻声喃喃道:“此地怎会有外人进入?”
顾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躲开白衣女子的眸子大声喊道:“姑娘,这是何地,如何出去?”
女子轻轻摇头,转过身子正对水面。
顾安赶忙沿着江岸追上,在这破地方就碰这么一个人,怎么能整丢了呢,“姑娘,姑娘你......”
那白衣女子心生厌恶,柳眉皱成一团,右手白袍轻轻一挥,白光骤现,江水开始急促流动。
一阵压力压在顾安身上,将他死死的摁在地面,不得动弹。
于此同时的外界废土之中,夏流在一颗枯树旁睡了一整夜,醒来之后发现顾安还未回来,他也开始急了。
“哭魂冢,这小子真会給我找事。”
夏流收拾好了一切,动身前往哭魂冢,就在此时天面云海被戳出一个巨大洞口,洞中一道声响轰然而出。
这道声响贯彻天地,震古烁今。
夏流听到此处声响一刹那心神一震,心生惧意。
“夏流,我那尚未拜师的小徒弟呢?我这天地盘之上怎么看不见他的气息了?”
“叫你干事,你干成了哪件,让你护送个小师弟你都送不成,老子这几日每天过的触目惊心,光是这棋子都忽明忽亮了十几回。”
往日一副毫不在意,潇洒悠哉的夏流此刻犹如一个闯祸的孩子一样,低沉着头不敢看向天际。
夏冯的声音还在继续:“老子今天把话放这了,他若是活着我要见人,死了老子要见尸。”
“少一根毛,少一条腿,你以后就别他娘的来北渊州了!”
夏流只能不断地点头应着,完全不敢插嘴半句。
“师父,那怎么办?”
天边风云化作平常,狂风骤然消失,只留下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
夏流无奈叹气,抬眸仰望那处云海,目光逐渐凝聚起杀意,他拔出长剑直奔云海之处。
这一幕是整个中土神州甚至于整个人间都难以见到的一幕,一整个废土的灵力、死气、煞气、妖气疯狂的向着天上涌去。
一副肖像画就这样悬挂在天边,供整个废土观赏。
画中男子正是顾安。
夏流持剑走在空中俯瞰大地之上的蝼蚁,厉声喊道:“给你们半个时辰,找到画像上之人,若是没找到那便死!”
“这个因果老子夏流承受得住!”
这段话语气势如狂涛怒江一般涌向废土的每个角落,底下厮杀的、修行的、采药的众人纷纷停下动作。
他们望向天空,有人不服刚想要开口理论。
夏流仅仅瞥了一眼这群蝼蚁,他不再收敛身上的剑意,这股剑意一经放出便渲染了天边曜日。
紫气遍布了整个废土,除了最里层。
无论是蛮是人还是妖此刻都好像背负了一座万斤大山,那些想要出口理论的更是被压在地下,将大地压出一个深坑。
他们开始寻找。
夏流此时在他们眼中犹如一个天神一般,只可仰望,不敢亵渎。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众人还是没有见到天边画卷中的男子,夏流面色阴沉,呼吸急促,右手缓缓抬起,眸中不断溢出紫气。
“偶得三尺飘然剑,焕然挑起三千州!”
一瞬间,废土之上乱气渐起,杀意剑意化为紫云弥漫身旁,接天引地,气势磅礴。
这股剑意笼罩曜日,遮盖漫天云海。
他双指并拢,这些气息化作一把惊天长剑悬立遥遥天际。
“去!”
这一剑并未斩向地面那些无辜人群,而是径直向着废土最里层的死人骨劈去。
巨剑尽管离地千尺,可所过之处的大地还是被剑意划开一条长长的沟壑,导致此地死伤无数,血肉横飞。
那死人骨的边缘之处凭空生出一道结界屏障与其抗衡。
那处结界是上古的产物,若是仅凭一把天地凝聚的剑是无法轻易破开,若是仔细观察可以看见长剑的剑尖处开始出现裂痕。
夏流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抬手拭去,目光愈加坚定。
咬紧牙关双手合十,只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这是经脉寸断的声响,夏流的全身关节处布满淤青。
他的身后逐渐浮现出一个巨**相,法相巍峨手持长剑,气势如虹,声势浩荡,犹如天上天的天庭武将一般。
夏流的眼角溢出献血,双手握剑猛地向前跃去,身后那座巨**相也随着他的动作向前跃去。
一剑径直向死人骨砍去。
砰......
两股力量的碰撞使整个废土都为之颤动,就连余波都可轻易杀死那些神藏之下的修士。
结界在这两股巨力的冲击之下化为碎片掉落在地,两把紫剑的剑气也被轰碎飘向天空化作紫云。
紫云不断云集,很快就下起了漫天剑雨。
底下的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会被一阵骤雨活活淋死。
就在外界风雨之时,顾安终于被那股白衣女子释放的神秘力量放开,他一下站起身来正要说些什么,眼前的一切在一刹那发生了变化。
这里再无曜日,再无轻舟女子,没有杨柳,没有草原。
而是满地的枯骨,满山的歪脖子树,水上也都漂浮长发。
砰......
云层开始崩塌,曜日变得通红,一个巨大的窟窿连接着外界,顾安发现此刻竟能吸收灵力了,不过还是太少。
一把紫色飞剑从窟窿之中穿出直奔顾安而来,接踵而至的是一道有气无力的呼喊声。
“顾安,你没死的话就给老子滚出来!”
顾安抓起倒悬在身前的长剑,被其带出了此方天地,来到了夏流身前。
夏流身后巨大淡紫色法相开始消散,化作一粒一粒的碎片漂浮在云层之下如烟火一般灿烂绚丽。
他全身一软,脚下的灵剑失去灵力加持也不复存在,整个人向着地面坠去。
奇怪的是虽然他自己的灵剑消散,可顾安脚下的长剑却还是能行动自如,他使唤飞剑猛然向前冲去,一把接住夏流将其背在身后。
顾安正要离去耳边骤然传来一阵潺潺水声,他扭头向后看去,只见那个被夏流长剑戳破的结界大洞开始往外溢水。
很快便形成了一条长江悬在半空之中,白衣女子从其中缓缓走出,她双目清澈却透露着寒气。
缓缓开口道:“二位,在我这死人谷闯了祸就这么走了一了百了吗?”
“恐怕有些不太和规矩吧!”
顾安咬牙看向女子不知该说什么,夏流不能放下。
他正想跑,却连动都不能动,只能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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