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美看向西瓜,伸手去摸,
西瓜往晓镜身后躲,
晓镜倒是挪了挪身位,坐到树后去,
因为只要往坡下看去,总感觉有人在看着这个方向,
不会是那个长毛怪吧,
找上来怎么办,
瘆得慌。
“如果你实在是喜欢它,随便拿去。”
“晓镜!”
西瓜不断撞击蹲着的晓镜,发泄心中的不满。
“我可以去你家看看吗?”
“为什么要去我家?”
“你骗我,你连衣服都没换,还湿漉漉的,你根本没回家。”
“我……我……我想不起来。”
“行吧,就这样,我在这里等等他们也好,作为一个老实人,不要乱跑才是安全之计。”
“去了我家,你可以把西瓜给我玩吗?”
“我就问一个问题,那个阿怪,还有那个樊笼,不会去你家吧?”
“我家没人去。”
“一个人?”
“嗯。”
“检阅一个姑娘的闺房,是晓镜矢志不渝的天职,走,我们去捉蟑螂。”
“晓镜就是晓镜,闷骚起来不要命。”
西瓜再次从后方撞击晓镜的屁股,
晓镜起身,同时张开双腿,
西瓜滚到了阿美的面前,
晓镜拍了拍屁股,往前走去,
阿美要去摸西瓜,
西瓜一个躲闪,跟上前去。
“晓镜!你给我说清楚!”
西瓜一下绕到左边,一下绕到右边,
晓镜分别使用了‘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和‘朋友多了路好走’来应付,
西瓜都不买账,
表示一日为镜的瓜,终生为镜的瓜。
“要是人有这么忠诚的话,该有多好。”
就这么走着,
在阿美的牵引下,来到了她的小木屋,
门上挂着四个字:
闲人勿扰。
“什么才算闲人?”
“我和阿酒以外的所有人。”
“那我也算?”
“你别告诉阿酒。”
“说了会怎样?”
“还没发生过,我不知道。”
这座闺房,
从她口中得知,
尚且没有第三个人踏足过,
听到这里,突然兴起,晓镜更感兴趣了,
如果不是藏了什么秘密,
何必遮遮掩掩。
阿美再次提醒,如果阿酒知道有其他人进屋的话,他肯定会生气,后果很严重。
“我进屋多少时间,你就可以玩西瓜多少时间。”
晓镜看对方没有什么确实反映,正准备推门,
被阿美拉住,
晓镜还保证,一定帮阿美去向虎斑要回她的哈密瓜,
阿美左看看右看看,点了点头,
然后拉着晓镜走到房屋的一侧,
边走边说,
这个正门是一个假门,或者说是一个内部藏有机关的门,如果没有许可强行进入的话,搞不好会一命呜呼,
阿美停下来,面前有一颗大树,直径差不都有两米,但是更像是一颗死树,它已经失去了上半身,徒留枯干和枯枝败叶,
不过,那树微微倾斜,几乎与这个小木屋连成了一体,当时这个房屋建在这里,应该看上的正式这棵树,
不说别的,
就是这审美,晓镜还是挺喜欢,
站在树下,晓镜发现,既看不见村里的来路,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阿美把树皮一转,
哇!
原来是一个暗门,
这个房子,要从这里进去,
阿美堵在了门口,
晓镜从她张开双手的样子,明白什么意思,只好朝西瓜抛去一个请求的眼神。
“瓜哥,我晓镜也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说话算数是一个优良的品质,给个面子?”
西瓜这才不情不愿地跳进了阿美的怀中,
进入旋转树皮后,里面还有一道木门,
阿美开启这扇门,
进入内屋
并无奇异,
和一般居家的房屋没有区别,
甚至更加简易,
桌上在练习书法: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阿美用纸把字盖住。
“这和门上的字,不一样。”
“那是阿酒写的。”
“你比阿酒写得好看。”
“你坐。”
晓镜发现除了客厅的床以外,内屋还有一个床。
“你一个人?”
“嗯。”
“你是不是不经常出门?”
“你怎么知道?”
“你看你的鞋,拖鞋磨损最严重。”
“观察真仔细。”
“我可以看看正门吗?”
“别过去就行。”
“这里?有点意思。”
晓镜绕到正门的位置,发现那里布满了机关,左边是箭,右边是刀,脚下是锯子,头顶是乱石,那阵势,基本上可以把强行闯入的陌生之客,杀死三次。
“它没有名字吗?这个西瓜?”
“哦,还没取。”
“你那么可爱,叫你小可爱,好不好?”
西瓜作出呕吐的声音。
“瓜哥,别这样,没礼貌。”
头顶居然有一个吊扇,
然后目光再次回到内屋的那个床,
越来越疑惑,
如果是一个人,那应该是一个床,如果是两个人一个床,也完全能够理解,可是一个人,为什么会有两个床。
阿美似乎看出了晓镜的心思,等着他发问。
“你说你一个人?”
“最开始我和我哥是住在一起的。”
“现在没有了?”
“没有。”
“没有了还有两个床?”
“有时候阿酒喝多了,会走错门。”
“但是不会走错正门?”
“正门除了你破门而入,一般打不开。”
这样的话,算是合理。
“他保护你,有点过度。”
“你要小心了,他啊,搞不好,比我还奇怪。”
晓镜吞了吞口水,
对奇怪这个词的理解,起码比以前多了两倍的意思,
正当这时,
在经过一个架子时,放慢脚步,不经意间,从下面的抽屉缝里面,窥见了什么熟悉的东西,
这东西,
在乌鸦洞里面的时候,自己还拿了出来,给火把点燃火,
牛头打火机,
晓镜伸手去拉抽屉。
“等等。”
阿美试图阻止,
来不及了,
抽屉已经打开。
“这个风铃挺好看,应该挂起来嘛。”
晓镜取出风铃说道,假装自己没有看到那个打火机,
阿美把西瓜甩下,立即走过来把抽屉关上。
“太吵了,你喜欢,可以送给你。”
阿美的举动,不得不让人生疑,并主动抢过风铃,准备挂起来。
“阿美,除了写写字,平时还干点什么?”
“什么都喜欢,这个风铃,就是我自己做的手工品。”
“真厉害。”
晓镜走到床尾停下,发现那里放了两双皮鞋。
一双女式,一双男式,
晓镜用脚把男式皮鞋往前推了推,让两双鞋的脚跟对齐,
男式鞋比女士鞋要长出两公分,
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挂风铃的绳子断掉,阿美只好把风铃扔到床上,
晓镜假装没发现皮鞋,
想起自己不应该多管闲事,经阿美所说,如果被阿酒发现的话,真说不准他会干出点什么,
晓镜找了把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
阿美继续去抱西瓜,西瓜还是不情愿。
“阿美,可以借我一根你的头发吗?”
“头发?”
“一根就可以了,在地上找到的也算。”
“你自己来吧。”
阿美犹豫了一下,走过来,背过身,蹲下,顺便抱住西瓜,
晓镜凑了上去。
“很香,像是刚洗过头一样。”
“你要干什么?”
“别动。”
晓镜扯下来一根,
阿美回到自己的座位。
“阿美,你有什么珠宝吗?比如玉器之类?”
“没有。”
“我听说过验证玉的真假,有一个方法,就是用一根头发丝放到上面烤,真玉会把火吸走,以至于不会断掉……”
说着晓镜把自己的牛头打火机拿出来,打开,点燃,放在椅子的扶手上面,
阿美被惊呆了,手中的西瓜掉落。
“哦,对了,我也有一个玉,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我摸摸看,应该带在身上,有了,这里……”
阿美急忙冲到抽屉边,拉开,再关闭,应该是检查刚才那个牛头打火机,是否被晓镜拿走,然后背靠抽屉,看着晓镜。
“你觉得它像是真的吗?”
晓镜拇指和食指捏着扳指,透过那个孔,看向阿美,
阿美有点走神,地上的影子开始转起来,她一抬头,发现吊扇在动。
“绕一圈,两圈,三圈,阿美,我们打个赌,看看这根头发会不会断?我赌啊,它一定会。”
晓镜说着把手中的扳指,慢慢地移动到扶手上打火机的火焰中去,
阿美的眼神失焦,耳边响起风铃的耳鸣声,
风铃却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嘴巴想打开,没有吐出一个字,衣服上的一颗扣子被她狠狠地扯了下来。
“一,二,三,四,呀,断了,哈哈哈,我说嘛,这个方法不对,不能验证真假。”
晓镜还在自言自语的时候,阿美已经走到鞋边,把脚上的鞋脱下来,换上了那双男式的高帮系带皮鞋,
这一次,连鞋带都没有系,已经冲了上来,
晓镜完全没有准备,在自嗨中,
牛头打火机在空中一个空翻后,顺利落地,打开的机盖和机身,做了支撑,继续燃烧,
扳指滚到了西瓜的身旁,
西瓜一个反弹,扳指滚了回去,
如果一个女子使出足够的力气,而男子只是招架的话,其实差不多五五开,
晓镜捡起扳指,想逃离,却不知道如何打开门,
只好推开窗,
想大喊,又被捂住嘴,
无论怎么喊停,阿美仿佛都听不进去,
晓镜发现,
之前阿美从樊笼手里救自己,以及把自己吊起来的时候,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那眼神,
那表情,
那张牙舞爪的力度,
这是另一个人。
“阿美?阿美?”
“阿美是谁?你和她一样,杀过人么?”
这句话又回来了,
晓镜却越来越糊涂,
仿佛她可以在两个人之间来回切换,
一个没注意,一只手已经被绑在了床头,
两个没注意,另一只,同样被缠住,
晓镜发现阿美是要抢扳指,顺便松手,让扳指掉在手边,让阿美拿去,
阿美低着头,垂下来的头发在晓镜的脸上和脖子上撩来撩去,她把扳指拿在手里。
“你是要这个么?那你拿去,呵呵,好痒。”
晓镜作出温柔的引导,
阿美坐在他身上,左手拿着风铃,不断地晃动,右手,从晓镜的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
而那个扳指,正放在晓镜的额头中央。
“阿美?你怎么了,阿美?”
“我不是阿美,我是阿虚。”
说完,阿美的左手放下了风铃,两只手握住小刀,高高举起来。
“瓜哥,快点,救我。”
西瓜在角落里面,以为他们在进行什么没见过的仪式,听到晓镜的呼喊后,这才开始颠动,弹跳,越来越高,找准了个反向,朝那边奔去。
砰!
一个开窗的声音,
窗的另一半打开,把西瓜挡了回去,
它的努力白费了力气。
“晓镜,他们回来了。”
恩熙在窗口大喊,
外面天色已暗,
见到窗口的恩熙和邓海,阿美突然怔住,手中的小刀从头后滑落,然后瘫软,倒了下来,搭在晓镜的身体上。
“晓镜,我们刚才从远处看到你们进屋,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哎呀,真的是……”
邓海把脸偏过去。
“救命,救命,你们不要进来,千万不要进来,救命,救命。”
晓镜嘴巴不停地喊着,这情况,确实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得清楚的事情,
窗户又关了回去,
西瓜一个跳弹,让牛头打火机的机盖和机身合拢,消灭了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