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僵持之下，几位联邦大佬不约而同看向沈老爷子，

经过一番唇枪舌剑，此时天色已晚，

老爷子在众人的注视下，只是呵呵笑着站起身道：

“我安排人给你们泡点好茶，舒缓一下喉咙”

说着，老爷子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沈梦雯略显紧张的看向牛山，

此时，老爷子不在，议政院代表赵司辰干脆言辞犀利道：

“牛山，你根本不理解国家间的竞争有多残酷，你这样只会搞砸一切，一旦技术被境外破解，到时候不仅联邦受损，你自己的技术优势也将荡然无存，既不利于国家，也不利于个人，我不知道你在坚持什么？就为了赚一点商用的回报么？”

听此，牛山同样毫不客气的回道：

“技术原本就是用来造福大众的，但却常常因为政客们狭隘的观念，才使本该造福大众、让一切变得更好的技术，成为了禁锢中的政治工具，没有什么比这更愚蠢了”

两位院士以及沈梦雯都诧异的看着牛山，坐在对面一整排联邦高层似乎都有被冒犯到的感觉，

牛山说完也回过神，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稍稍让自己平静下来，补充了一句：

“我记得……这是一场圆桌会议，我们现在没有身份上的差异，只是单纯表达观点”

众人都稍稍松了一口气，一直不曾开口的公共安全部代表李景明诚劝解道：

“牛山，也许你说的没错，但你要明白，并不是我们非要这么做不可，而是因为，即使我们不去这么做，别人也会这么做，别国不会因为我们放弃优势技术的封锁，就对我们网开一面，本质上来说，每一项优势技术都是我们手中用来博弈的资本，这是一个不得不进行下去的游戏，太天真不会让一切变得更好，只会让我们自己蒙受损失”

听着李景明耐心的劝导，牛山无奈的叹息道：

“我明白您的意思，所以我才答应，暂时限制在联邦内出售，但你们应该把境外销售的审核标准明确下来，不能含糊其辞，至于技术破解的问题，我可以做出承诺，不论是联邦内的科学机构，还是境外机构，只要有任何人能仿制成功，我愿意将所有技术和产品无条件的、无偿的捐赠给联邦，以保持联邦在该领域上的优势，这样可以了么？”

众人互相看看，沉默着没人说话，牛山眼神犀利的强调：

“说到底，我想让各位明白，在这个领域，联邦的优势是拥有我和我的团队，而不是那些超级电容！”

牛山一语，掷地有声。

在众人的沉默之下，最终赵司辰女士不得不感叹道：

“好吧，审批条件我们会尽快草拟一份抄送给你，再来说说你自己提议的商用销售限价把，我的建议是，联邦内的商用销售，不能低于联邦供应总价的两倍，联邦外销售，不能低于四倍，而且对联邦外的销售，每成交一克，要将其中1／4的收益上缴联邦，用以抵充联邦的相关投入”

牛山略微盘算，联邦供应总价是20万毫一克，两倍就是40万毫一克，四倍就是80万毫一克，

这无疑会给商用推广增加更大难度。

牛山略微迟疑，回复道：

“联邦内一点五倍、境外三倍！境外销售我愿上缴1／3收益给联邦！”

按照牛山的意见，境内商用每克30万毫、境外60万毫，同时境外销售将回报联邦每克20万毫，

对于牛山的讨价还价，赵司辰虽然略有不满，但心里还是感受到一丝钦佩，

这至少证明牛山如他自己所说，不是单纯为了多赚些钱，他倒确实是个有些理想主义的热血青年！

沉默间，赵司辰女士无奈的笑着摇摇头，随即站起身，隔着长桌俯身朝牛山伸出手：

“小伙子，成交！”

牛山一愣，随即也连忙站起身，笑着伸手相握。

众人跟着纷纷起身，由衷的鼓掌庆贺，随后又逐一与牛山握手致意，

这场以圆桌会议名头进行的艰难谈判，双方总算得出了一致意见。

在交换了资料和联络方式后，赵司辰看着牛山亲切的叮嘱：

“今天只是一场非正式会议，晚些时候我们会抄送一份备忘录给你，回头你也把供电方案的对接联系人告诉我们，等所有事情安排妥当，我们会发给你正式的联邦采购合同”

牛山笑着点头，

赵司辰又关照道：

“事关重大，事情一旦开始，生产场地将由公共安全部门安排警力全面接管，并确保安全，另外，为了保障你和团队成员的人身安全，你们和家人，也都会受到安全部门的特别关照，有专人负责你们的日常安全，当然，他们不会打扰到你们的正常生活，只会在保证便利的基础上，确保你们不受无端骚扰和恶意侵袭，我想这也正是你们现在所需要的吧”

牛山感激的点头：

“您说的没错，非常感谢”

赵司辰欣慰的点点头，又关切的询问：

“还有什么别的需要么？”

牛山想起下午和张毅文、杨淑敏交流的事项，连忙补充道：

“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联邦能帮忙采购几台超大功率伽马射线仪，据说那种级别的设备只能从国外进口，钱我来出”

赵司辰笑着点点头：

“我们会安排人办的，你把数量和参数要求通过邮件发给我们就可以了”

牛山感激的点头，随即又小声道：

“另外，关于税收方面……”

赵司辰笑道：

“放心，对于这种高尖技术的发展，在联邦内享有全额免税政策”

牛山终于放心的点头。

等老爷子再次回来，看着众人轻松愉快的表情，不禁笑道：

“怎么，我走开一会儿，你们就都解决了？”

赵司辰笑道：

“恭喜沈家得此乘龙快婿，自此家业昌隆、国运亨通！”

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

“哦呦，赵代表这帽子扣得太大了哈哈哈”

众人在欢笑声中下楼，

老爷子热情招呼大家吃晚饭，然而众人却再三推辞，说是多有公务在身，便各自匆匆准备离开，

夜色下，木屋别墅外的空地上，老爷子一直送到众人上车离开，

最后的赵司辰临上车前，老爷子轻声感谢道：

“司辰啊，今天多谢你的关照了”

赵司辰笑着摇摇头，随即又叹息一声道：

“沈老，这次真的不是出于对您的关照，而是在绝对的技术实力面前，我们没有什么周旋的余地，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项技术意味着什么，否则也不会一起赶来这里，我们在谨小慎微的处置此事，而您的孙女婿牛山，他确实不是等闲之辈，他很清楚很清楚这项技术的价值，恐怕我们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

老爷子一时沉默不语，赵司辰再次感慨道：

“前阵子，关于牛山那些花边新闻，我也有所耳闻，应该感谢沈家有如此优秀的孙女，能把他收在沈家，确实是明智之举，也是联邦之福，剩下的，就看沈老如何引导他了，您总能在我们最需要的时候站出来，真是辛苦您了”

两人再次客套一番，赵司辰的车也在夜色下远去，

老爷子背着手抬头望向夜空，

夜色宁静、明月初升，老爷子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喃喃道：

“已经这把年纪，还能推一下这个世界，何其荣幸啊！”

……

晚饭的餐桌上，牛山和沈梦雯正一边吃饭一边甜蜜的相视而笑，

老爷子在一旁突然叮嘱：

“小鬼，今晚有什么事要和朋友们交代的，抓紧时间处理，从明天起，你们俩的手机就都要收起来了，这里的网络也都会关闭，所有能和外界联系的方式，统统关掉”

牛山一愣，不解道：“这是……要做什么？”

老爷子笑道：

“多给了你一天，把你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接下来三个月，你们两个，一切都要听我的安排了”

牛山和沈梦雯对视一眼，各自谨慎的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