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背对着浑身发散着骇人气息的菲尼克斯，钟离静静的伫立在山峰之巅，轻轻颔首，随意束在身后的长发在风中飘动。
这样的碧海，这样的清风，尤其是在回忆了旧事之后，这不免让钟离想起赫乌莉亚。
可惜眼下，并不是平息往事的好时候。钟离双手负在身后，只是轻轻侧过脸，平静的注视着阴翳的菲尼克斯。比起他，这位连名字都是伪造的女性比他更舍不下旧事，恐怕她这么久以来一直深陷耻辱悔恨的过去。
海风里传来令人不舒服的清冷气息令菲尼克斯的眼神阴郁极了。比起刚刚的讶异震撼，她心里竟然又生出了几分愤怒。
“一直都是这样。”
这样风轻云淡，即使是谁死了，他也没有哭过，也没有痛苦过。
“我该知道的。”
他和她一样，是异类。
烦恼了千年的问题终于解决了，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菲尼克斯低垂着头，冰冷的双手死死捂住脸，不给自己一丝空气，一股令人绝望的无力感席卷全身。
不对不对不对……
这不是哥……不，这不是摩拉克斯，这也不应该是摩拉克斯的样子啊！摩拉克斯是伟大的神，是璃月的守护者，他不该如此淡漠，他不能，她也不允许他这样。
在菲尼克斯无措的急忙否认着眼前的摩拉克斯。恐怕她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她来到璃月后，原本的二人小天地转变成其他事物了。
“菲尼克斯，你不要怕。摩拉克斯，你的哥哥是很厉害的人，他会保护好你的。”归终温柔的轻抚少女的发顶，少女眼中是满满的依赖和仰慕。
“啊！那就是岩神，那就是我们的神明，切记，你要敬仰我们的神，要一辈子信奉这位尊贵的神明。”一位妇女目光热切的注视着凯旋归来的岩神，告诉她的儿子，那就是他们的神。小男孩被母亲抱着，连忙伸脖子想要透过人群一览威名赫赫的岩神的尊容。
而在一个无人注意的小巷子，身披灰色斗篷的少女静静隐匿于阴影之中。她手中的篮子里装有新采来的珍稀药材，明明该尽快回去处理药材。可她只是定定的站在不会被任何人察觉的角落之中，遥遥望着耀眼的神明。
“很抱歉，这次我也不能带你去前线。”面对少女胡闹的要求，卸下盔甲后的摩拉克斯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待在那里，我不能时时刻刻保护你。”
“可是我不会死啊，我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少女歪着头，气鼓鼓的嘟着嘴，似乎无法理解对方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她小小的请求。
“那不一样。”摩拉克斯只觉得更头疼了，关于妹妹在生死离别上的教育，他一直都做的不到位。
青年摸样的岩神不善教导，尤其还是他的血亲，他的妹妹。摩拉克斯只能用最笨的方式，像教导子民一样一遍又一遍的去告诉她那些她必须面对的事。“迟早有一天，我和归终都会离开你，你还记不记得，几年前，那位比你我年级还大的魔神不也死去了吗。你。”
“我不听我不听！摩拉克斯是笨蛋！我有不死的权能，我肯定不会让你们死的！”少女哭成小花猫，愤然离去，徒然留下无措的摩拉克斯，以及躲在一旁，不忍直视摩拉克斯最差的处理方式的归终。
归终的开导、子民的信奉、常年的征战，这些无一不拉远了二人的关系。
想必在不知不觉中，懵懂的少女已经对摩拉克斯下一个鲜明的定义。
此后，少女在展露笑颜中吐露出的亲密的言语，在摩拉克斯耳中处处显着疏远和生硬，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妹妹渐渐开始不把他视作从前会陪她胡闹的家人了。
尽管摩拉克斯发现了妹妹对自己异样的态度，想要修复二人的关系，菲尼克斯却已经做不回原来的自己了。
钟离无意去探究对方的内心，站在原地没有上前询问菲尼克斯。犹豫片刻，他缓缓开口，舒缓的低沉声音为菲尼克斯展现那段不为外人所知的历史。
“炎之魔神，菲尼克斯在魔神战争中逝去了，有关她的事，我也只是略知一二。”
“在魔神战争初期，菲尼克斯只是默默无闻的一位弱小的魔神，论实力她甚至不如赫乌莉亚。菲尼克斯当时的领土甚至只有如今的灵矩关的五分之一。”
“当时，我曾与还未被成为不死鸟的菲尼克斯见过一面。不大的少女，面容姣好，却一直冷冰冰的板着脸，并且对外来的魔神戒备心十足。嗯，这一点还是值得称赞的。”
“我二人只有一面之缘，她一开始的性格还是不多阐述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开始，她所展现的，是令我叹为观止的智谋与力量。”
“底蕴并不丰厚的菲尼克斯，仅仅用了十年的时间，就占领了最广袤的土地。荻花州以北的土地，当时也一度是属于她的领地。”
“也因此，由诸魔神组成的联盟决定围剿菲尼克斯。当时没有认为一位魔神会甘心被夺走领土，当时众说纷纭的说法有三个:有人说她残杀子民，手段歹毒、有人说她是引起魔神战争的罪魁祸首、甚至有人说她用血腥残忍的秘法吞并其他魔神。”
“不，这很奇怪……”
钟离看了一眼神魂落魄的菲尼克斯，微微点头，表示认同。“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所谓的缘由根本算不上什么理由。在魔神战争中，行事残忍，手段诡谲的魑魅魍魉根本没有被围剿过，唯独菲尼克斯……”
“并且，蹊跷的事不知这一件。据我所知，当初围杀她的魔神没有一个存活下来，最初的七神都没有参与那场战斗。所以无人知晓她为何会被众魔神讨伐，也无人知晓他们是如何杀死的菲尼克斯。”
“那些魔神死的也甚是古怪，其中有几位其实更有可能成为七神之一的……但，他们全部非常遗憾的败北了。”
“我也有见过改变后的菲尼克斯，那是我与她的第二次会面，是在她称霸提瓦特之前。我二人在约定之地协商边境贸易。菲尼克斯不仅是象征着不死和永恒的神，她同时也是一位极其注重规则的商人，总能一阵见血的在契约中指出偏离她需求的地方。”
“不过……菲尼克斯虽然锐变成了最强大的魔神，却对世间的一切都非常漠然。这样的转变固然会让人揣测她，可无论外人如何评价，我都相信，她不会做传闻中的事。”
“而且我认为这些说法都很勉强，立不住脚。”钟离微微皱眉，对此不解，众魔神讨伐菲尼克斯的真正原因至今都是一个谜。
“我知道的。”菲尼克斯的所有的防备在此时瞬间土崩瓦解，支撑她的所有借口全部溃不成军，止不住的落泪。
“她是被天理杀死的。”
嘴也开始失控了。
“无心无情，受人敬仰。若是菲尼克斯能成为神，那她和天理有何区别？”
我要绝对的客观理性，不能夹杂任何私人情感。
“是天理，是天理杀了她啊！是天理要菲尼克斯死啊！”
这个世界的我如果成为提瓦特上唯一的国家的神，天理就更不容我了。
“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我支付的代价不够吗？我也不想消失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我要说这些话，这又是什么感觉？
“好想永远和你们在一起，为什么哥哥不能在诞生时就把我吞并呢？对不起，原谅我吧，对不起对不起，我好累啊。”
彻底失控了，必须赶紧停止这种无用的行为。
“你也讨厌我了吗？哥哥多看看我啊，我不是你的妹妹吗？明明以前你那么疼我，我也一直有乖乖待在璃月，别讨厌我，我不想你也被天理害死。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原谅我。”
现在做的事根本只是在为自己召寻祸端。
“为什么不说话，我已经让你厌恶到不想开口了吗？我会努力的，我会活下去的，我会照顾好你们爱的璃月，我不会让任何人失望。”
太诡异了，我到底在做什么？
“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什么都感受不到了？我好害怕啊，哥哥，归终，你们都在哪里？这太奇怪了吧，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被丢出了时间之外，我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要因为的不死能力就只能成为路人。”
蠢货，别再说了，这是在寻死路。
“我不想仅只变成你们身旁的路人，我也不喜欢永存于世。每一次，每一次！无论是被啃食身体，还是被毒杀，都好疼，肺脏都在燃烧，脉搏停止跳动。明明痛的想要嚎哭，可每次我都会复活！”
不要为自己廉价的生命哭泣，只会哭的废物。
“为什么都要离开我？你也好，归终也好，为什么都离开了我啊？明明我是个死不掉的怪物，不要护着我啊！反正我也会复活的，让我去死啊！”
闭嘴，归终不会允许我这么践踏生命的。
“我躲的真的好辛苦，每次将身体里的血放干，身体慢慢僵硬冰冷，你就在我身旁守着我，无条件的支持我。你是不是很痛苦？对不起，是我太一意孤行，什么都没告诉你。可是我真的太害怕天理会先对你下手，别怪我好吗？”
菲尼克斯无意识的嘶吼着，她用尽力气去揪钟离的衣领，额头抵着他的胸口处，双手骨节泛白，红润的双唇被她咬出血。
她如今已经什么都听不清了，只剩下震耳欲聋的耳鸣声。
她用尽全力，还是抓住不到唯一的稻草吗？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菲尼克斯失魂落魄的松开对方的衣领，不顾礼仪的用整洁的衣袖胡乱擦着脸。随后歉疚的垂着头苦笑着向钟离致歉:“抱歉，给你带来了困扰。”
如今的她太过情绪化，居然会因为一模一样的脸就失控至此，将不该让这个世界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
“……无事。”钟离接受了如此大的信息量，却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只是眼中多了些菲尼克斯看不懂的复杂的情感。
菲尼克斯清咳一声，用微哑着嗓子解释:“菲尼克斯过于强悍，有她在就不会有如今的七神。如果她成为了唯一的神明，毫无疑问，会直接威胁天理的地位。能杀死菲尼克斯的只有天理，天理只不过是趁早动手了而已，其他魔神结成的围剿联盟也是为了掩盖天理的行动而存在的。”
“原来如此。关于天理的事，你也不必忧心，冰神会很乐意与你合作的。”钟离颔首，他如今也已经想清了前因后果。
菲尼克斯将衣袖揪成一团，闷声回答:“嗯，我知道，我已经准备和他们接洽了。即使我不说，他……也会理解我的，但我不能这么自私的让他原谅我。”
“等我把一切事情解决了再和他说明吧，希望到时候我可以带着他们的份，继续守望璃月。”
此为陪伴，而非保护。
从她懂了天理的恶意之后，她就一直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如果能解除这一危机，这次，疲累的她只想作为一个普通人去找回最初的生活。
璃月啊……岩神啊……
岩之国度璃月，岩王帝君，有着千年底蕴的有神之地……
就像她先前无法想象失去归终未来一样，她也无法畅想没有摩拉克斯的璃月。
可是，再害怕迎接那样的未来，她也亲眼目睹了那样的璃月。她心中心中涌起的不是欣慰，那是一种被自己最亲爱的孩子背叛而生的愤怒。
到如今，她正视了自己的内心，也因此释然了。
她活下去究竟是为了什么？她真的爱璃月吗？
答案很简单，心中被放在第一位的只有的家人。
哥哥爱璃月并为此奔波，归终爱璃月并为此丧命。
她又如何置身事外，不爱这岩之都？没办法，只好将璃月当做职责好好的担负起它，现在想来真是愚蠢，她竟然故意歪曲逝者的愿望，故意惩罚自己，给自己加上沉重的枷锁和束缚。
菲尼克斯轻松下来，餍足的合上眼。但她双腿因为她骤然放松而卸了力，使得她整个人直直往崖下坠落。
还好一旁一直担忧她的钟离眼疾手快，上前两步就伸手抓住了向后倾倒的菲尼克斯，并将对方拉至安全地带。
这时，远处隐隐有雷声作响，并且来势汹汹，越来越近，其意图一目了然。
见状，还未彻底放松的菲尼克斯瞬间打起精神，她眼神复杂的凝望着黑压压一大片、向这边蔓延着的乌云，停留在嘴边的话语全部化作自嘲苦笑。
“聊这些事，果然会出事啊。”她缓缓摇头，言语带着无力和沉重。
但在看到身旁的钟离后，她又打起精神，想要摆出一个好的笑容。可惜，这种事不是付出真心就能做到的，温婉女子的笑容显得非常不自然。
察觉到对方的异样情绪后，菲尼克斯愉悦的掩嘴微笑，连忙摆着手说道:“安心，冰神不会输，我也不会输。”
言语之间，菲尼克斯隐隐感觉到一股巨力正在拉扯着她，试图将她带离这个世界。她连忙转头向钟离告别:“我很高兴遇见你，这个世界的钟离先生。有缘再会。”
“再会，菲尼克斯。”钟离嘴角微微上扬，一样微笑着与她告别。
“呵……感谢你愿意这么称呼我，感谢你让我知道这一切……”
菲尼克斯安逸的闭上眼，用最轻缓的声音向他道谢。
“醒了？”阿贝多正拿着一件厚外套，想要给她披上，见她醒来后还是毛绒外套搭在了她身上。“很抱歉吵醒了你，但，你又把外套脱了，而且也没有靠着火炉午睡。”
“阿贝多……哈啊——唔，我这是睡了一觉？”菲尼克斯将睡前脱下的、如今搭在她腿上的外套拿起，困乏的把脸埋在由白熊皮毛制成的外套中。“晚饭又是煎鱼吗……哎，真不想吃了。”
“有什么不好？营养均衡，又方便烹饪，口感也不错。我们后天就启程去璃月了，最后两天了，不要挑剔。”
阿贝多讲煎鱼端来，放在平日吃饭的桌案上。见菲尼克斯还跟没睡醒一样在熊皮外套中蹭着，轻叹一声，直截了当的从她手中抽走外套，给她套上。
“阿贝多，你怎么像老妈子一样了？难道是风神悄悄拜托你照顾我了。”菲尼克斯不情愿的裹着外套，闷闷不乐的仰着头吐槽阿贝多。
“自从你突然出现在雪山之后，我哪天没有没照顾你？”阿贝多无奈低声提醒她。“身体差就好好穿衣服，请芭芭拉来治疗也是要花不少摩拉的，教会和骑士团关系好，但不代表在这些事上可以免费。”
“欸——好讨厌，阿贝多像我大家长一样……哼，你也就这种时候像老妈子了，做实验的某人可是称职极了。”菲尼克斯懒洋洋的将软椅向火炉挪去，整个人像只小松鼠一样窝在椅子上。
阿贝多已经走到了橱柜前，扫了眼还赖在软椅上的菲尼克斯。“你再不起来，晚上就只能和砂糖亲手酿的甜甜花酒了。”
“对不起，阿贝多，我不该这么懒散的，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会认认真真度过每一秒，绝对不会虚度光阴。”菲尼克斯立刻回神，紧张的蹙眉，大大的睁着眼睛望向阿贝多。
为了表示自己已经改过自新，她将扣子一一扣上，乖乖坐上餐椅，双手放在膝盖上，背部挺的笔直。
“所以，砂糖的甜甜花酒……”菲尼克斯小心翼翼的用余光偷瞄阿贝多。手机\端 一秒記住《www.》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你在说什么？”阿贝多不解的将两杯甜甜花酒端上桌，指着橱柜那一大壶甜甜花酒。“走之前，我们要把这些都解决掉。”
菲尼克斯整个人石化，僵硬的端坐在那里。
随后，试图用乖巧举止避免喝下黑暗饮料的菲尼克斯骤然抓狂，幽怨的小眼神直戳阿贝多，毫不留情的抱怨他:“阿贝多，你切开果然是个黑的。”
阿贝多:……？怎么了？
“你……你刚刚是做了什么梦吗，菲尼克斯。醒来后整个人都变了。”阿贝多皱眉不动声色的打量菲尼克斯，手指有节奏的感的敲击着桌子，没有用餐。
“怎么突然这么说……怪不好意思的。”嘴上说着羞怯，菲尼克斯却一点也米有表现出不自在。放下餐具，纤细的手指勾起散落在外的长发，眉眼间的温柔如柔风细雨绵绵。
“笑容变得真挚了。”阿贝多如实道出菲尼克斯的变化，手持刀叉，打算享用晚饭。菲尼克斯却拿起那杯甜腻腻的、散发着清淡酒味的甜甜花酒酿，麻雀似的细细啄饮。
“是啊……我做了一个好梦。”
菲尼克斯喃喃自语着，一抬头，就看到阿贝多那双漂亮极的眸子，是世间任何玉石都比不上的剔透晶莹。
阿贝多是个很容易会给人留下冷冰冰的第一印象的人。对不感兴趣的事，他不会太过遮掩自己真实的感受，只有塞琉斯那种老大粗才会无视阿贝多的冷漠。
可事实上，阿贝多并不是毫无人性的炼金狂人。他在日常生活中是个谦逊温和，沉稳优雅的……好孩子？
论年龄，真的没几个人能在她面前卖老。
少年人俊俏的外貌和青碧色的眼眸，却勾起菲尼克斯的回忆，她又想起了和阿贝多一样可爱的钟钰。
被对方用眼神警告后，菲尼克斯乖巧的拿起刀叉就餐，她品尝着外焦里嫩的煎鱼，眉眼弯弯的回望阿贝多。
“嗯？”
“有没有人夸过你的眼瞳很美？”菲尼克斯指着自己玉珀色的狭长眼眸，询问正优雅用餐的阿贝多。
“没有。”阿贝多摇头。
“在梦里，我遇到了一个姑娘，她和你一样眼睛很美，而且亮闪闪的。她心里面装满了纯美的事物，半点杂秽都没有，倒叫我不好意思了。”
“你做的梦……究竟有何寓意呢……”听了菲尼克斯的话，阿贝多反而陷入沉思。
菲尼克斯舒适的低笑着，一旦涉及这些领域，阿贝多都会认真对待的模样真是让人百看不厌。“毫无意义，只是我的天真幻想、胡乱神奇的白日梦而已。”
菲尼克斯一口喝光度数不高的甜甜花酒，把玩起杯子，意味深长的将视线落在正飘落大片大片雪花的灰暗天空。
夜幕将至，自己还没有回去，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估计要急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