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美女恩仇录

《书生美女恩仇录》

第二十三章 剑芒毒王(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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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说笑一番,慕容琼又领着张小宝四处看了看。这逍遥庄有百来间房屋,东南西北四方各有一个大厅,慕容琼的父亲叔伯兄弟四人各占一间。

老大慕容逵占南面那间红色的大厅,老二慕容达住东面黄色的大厅,慕容琼的父亲慕容迟住西面这间绿色的,另有一间是白色的饰物,为老四慕容迁所有。兄弟各拥有三十来间大小不一的房屋,各有一个伙房做饭。四家房屋相连,中间有一个小石山,石山的四面各有一个泉眼,热天便清凉冷爽,冷天则热气腾腾,流向各家的伙房浴屋。那石山的中间有一栋孤零零的阁楼,十分精致,楼下似是一间大石屋,石屋的四面各有一道门,每道门都有一条青石路通向四家,那四道门边各立着一个佩剑老妪,神色木讷,却十分高大健壮。

慕容琼领着张小宝来到石山旁,见东面有四个丫环提着大蓝小蓝的饭菜吃食朝阁楼石屋走去。那四个丫环见了慕容琼和张小宝,纷纷行礼道安。

慕容琼道:“今天是二伯父家送饭菜么?”

四个丫环同声道:“是,小姐,明日便是三老爷你们家了。”待丫环过去后,张小宝问道:“这阁楼是什么人住?”

慕容琼道:“是我奶奶住在里面。我们叔伯四家轮流送饭菜,每家管一天的。”

张小宝奇道:“我从未听见爷爷和你们说起过,为何……为何不领我去见见她老人家?”

慕容琼道:“奶奶的牌气古怪,若没有她的允许,谁也不许擅自进去的。爹爹和众叔伯也都不敢随便进去呢。”正说着,紫娟儿来叫两人回去吃午饭。

张小宝随紫娟儿两人来到大厅右边的一间内室,只见里面青灯照壁,饰物碧绿,一片清辉。室内酒肉飘香,中间一张檀木桌子上摆满了酒菜,三夫人已坐在桌边等着了。

张小宝正奇怪怎么不见慕容琼的父亲他们,三夫人笑道:“你阿爸和四叔上山打猎玩去了,只怕要晚饭时辰才回来的,我们吃饭吧。”

慕容琼道:“阿妈,大伯他们哪儿去了?怎的那俞管家他们也不在家?”

三夫人道:“大伯二伯只怕是做生意去了,俞管家领人去佃户家收账去了。”

席间慕容琼又将慕容少华领人到鄱阳湖逍遥楼之事告知了母亲,含羞含愤道:“少华领了个叫孤独雄的人去逍遥楼,甚是无礼,说是爹爹已将我许给了那个什么孤独雄,那天爷爷恰巧不在,他们竟敢出手无礼。”

三夫人气道:“少华太不象话,待会我告知了你大伯母,要好好教训他。哼哼,他胡说八道,你爹爹怎会背着你爷爷和我将你许人?”

黄昏时辰,张小宝沿路信步来到庄外的桑林边,那桑林一望无边

,竟有四五里之遥,间无杂树,林边住了二十来家佃户。这太湖之地自隋唐以来,便有了种桑养蚕之业,一到春天,便是繁忙季节,《诗经》中有“蚕月条桑,取彼斧斨,以伐远扬,猗彼女桑”之语,便是说春季农夫忙于修剪枝条,采桑取嫰的辛苦之状。

张小宝信步走来,忽听得有人长长地叹息一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六旬老者倚在一棵桑树下唉声叹气,这老头儿须发斑白,满脸皱纹,衣物褴褛,形貌甚是贫寒,面上隐有泪痕。不禁走过去问道:“老人家何故太息?又这般忧伤?”

那老者抬头见了张小宝,十分吃惊,畏畏缩缩道:“你……你是谁家的少爷?”

张小宝顿了顿道:“我乃是过路之人,不知老丈有甚为难之事?”

老者吁了口气,摇头道:“我们做下人的还不是为了生计。唉,世道艰难,人欲难填,租债如此苛刻,却叫人如何活下去?”

张小宝问道:“老人家,你租赁的债主是谁呀?”

老者道:“乃是大老爷慕容逵。”

张小宝道:“他们为人苛刻么?”

老者怨恨道:“谁说不是?他们号称姑苏四虎,苛刻自不必说了。官府每年有丁口税、杂变税、城郭税,却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我们租赁时原来没有这许多讲究的,如今还了慕容家的租债,这些税照样得交,如今又加了什么秋税,全不顾我们的死活,刚才俞管家又领人来讨债了。”

张小宝奇道:“慕容家只有一个总管,四家却各有粮仓伙房,他这租债如何收法?”

老者道:“那俞管家只管收官府税项的,租债却是各家有人跟来收的。”

张小宝又问道:“这四家都一般苛刻么?收的租债都一样?”

老者顿了顿道:“最苛刻的便是慕容逵和慕容达,三老爷和四老爷又好些,要比他们少收二个份例。”

张小宝见这老者衣不遮体,面色蜡黄,心里甚是同情,不由问道:“老人家一家有几口人?”老者才要答话,忽有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儿匆匆赶来道:“爷爷,爹爹又吐血了。”

老者慌忙朝张小宝点了点头,冲冲撞撞地跟着那女孩儿朝屋里奔去。

张小宝微一迟疑,也跟了过去了。

那房屋十分简陋,里面一片昏暗,气味难闻。靠屋角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骨瘦如柴,咳嗽不已,床边一大滩血,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立在床边泣道:“孩子他爹,你可千万要挺住啊,你若有个三长二短,可叫我们娘女如何活下去?”

那老者也在一旁唉声叹气,泪流不止,抖抖擞擞地端起一碗青菜汤,要喂那男子服下,扭头见了张小宝,吃惊

道:“少爷不怕……不怕脏么?”

张小宝淡淡一笑,走过来道:“我来替他诊诊脉。”说罢探手替那男子把了一会脉,道:“他患的乃是肺痨,气阴两虚,我替他开个药方,若是调养得好,还可痊愈的。”当下找来纸笔,开了天冬、麦冬、生地、熟地、山药、百部、沙参、贝川、茯苓、阿胶、三七、獭肝、白芨、黄芪、花蕊石诸药。那老者颤巍巍地接过药方,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却知道药金昂贵,叹气道:“我们哪来的这些钱抓药?唉,不瞒少爷说,我家便是这青菜汤也难得饱肚的。”说罢不觉泪下。

外面邻居见这老者家中居然来了个华衣少年,都甚是好奇,围在门边伸头探脑,嘀咕不休。

张小宝心知他家苦楚,暗暗吃惊不已,以前却是从来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贫苦的人家的,心想若要救了这病汉的命,须得钱财调理,不由将身上的银钱掏了出来,里面除了崔氏兄弟的金元宝外,还有百十来两银子,当下尽数交给了那老者道:“老人家,这个金元宝给你儿子治病滋补调养,想来也差不多了。这些银钱呢,也可应一时之急,尚可少许留些家底。看你们这般虚弱,也须买些吃食来的,免得饿坏了身子,另外须得小心,不可与病人同碗筷吃饭,免得染上痨病。”

那老者只是怔怔地望着张小宝,直待张小宝朝门外走去,他们方才回过神来,都忙跪在地下连连叩头谢恩,慌得张小宝忙回身将他们拉起。

出得门来,众佃户见张小宝这般慷慨善良,惊诧之余,都纷纷诉起苦来,有几个妇人还跪拜在地,求张小宝帮帮他们。

张小宝一边忙拉起她们,一边暗道:“看他们个个面黄肌瘦,衣不遮体,果然都是苦不堪言,我身上还有一张通宝钱庄的银票,却是那崔氏兄弟的一千两银票,我不如借花献佛,都给了他们。”当下道:“你们还有多少户人家?”

一男子道:“除了刚才患痨病的阿根家,还有二十户人家。”

张小宝道:“好,我身上还有一张银票,你们可推举一个大家信得过的人来,我将这银票交给他,这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可到通宝钱庄去兑换。你们每家每户可分五十两银子,这张银票交给谁好呢?”众人一阵榷商,推出一个白发老者来,这老者施礼道:“老夫陶云,公子大恩大德我们永世不忘,还望公子留下尊姓大名,也好叫我们铭记在心。”

张小宝笑着将银票递给他道:“晚辈乃过路之人,姓名就不必说了,这银两么,每家五十两,便拜托你了。”转身要走,可是众人围住他,千恩万谢,定要他留下姓名再走,正说话间,忽听有人冷笑道:“我道是什么东西?原来竟是这小贼又送上门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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