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美女恩仇录

《书生美女恩仇录》

第二十五章 云山虎啸 瀚海龙吟(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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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儿,张小宝忽觉院内多了许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老的多在六旬之上,少的也有三四十岁,都默不作声,躬身伫候在大院两边,却不时地拿眼打量自己,神色都十分惊诧。见这许多人悄没声息地便到了院里,张小宝惊奇之余,不由也心下惴惴,正不知所措,忽又见两个青衣女子搀着一位紫衣老妪从大门里出来。

这老妪鬓发如银,神色矍铄,接着老汉的话道:“彬儿怎可如此说话?若照你这般说的忤逆还生忤逆儿,强儿忤逆乃是他父亲岱儿忤逆,而岱儿忤逆岂不要追溯到你的头上?如此推来算去,我们一家上上下下岂非都是忤逆之辈?”

那叫彬儿的老者又忙躬身垂首道:“孩儿该死,请母亲责罚!”

红面老者也垂首道:“都是孙儿教子无方,惹出事来,让爹爹奶奶生气,要责罚便责罚孙儿。”说罢竟跪地请罪。两边众人也纷纷下跪,口称太婆息怒。

老太太将手一挥,微微笑道:“都起来都起来。唔,我们家虽是自耕自种,却也算是书香门第,礼义俱全了的,还不至有这等忤逆之辈的。强儿虽弄坏了太祖的爱物儿,却也出于无心,也算不得大逆大忤的。”

红面老者恨恨道:“这不争气的东西,却不该顶撞了老太祖的。”

紫衣老妪道:“好了好了,他也不过是说了自己不小心弄碎了血珊瑚的。唔,只是这话不该他自个儿说的,自有我们做长辈的替他开脱,谁知他却这般钝迂鲁莽。现下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不必再责罚他了。岱儿,你去叫了他进来,随我去中厢向太祖叩头认错。”

那红面老者应声将外面那哭泣的老儿拉了进来,那老儿兀是泪水盈盈,不时哽咽。

老太太又道:“往后呢,你们都得小心些个,祖宗家业乃自勤俭中来,你们须得以孝律身,勤俭侍家,莫负初心。”众人纷纷躬身道:“谨遵太婆训示。”

这当儿老太婆才一眼瞥见张小宝,惊异道:“这孩儿是谁?这般俊美,竟象煞了我们西院里的阿达。唉,只可惜我们阿达过早夭折了……”

红面老者道:“这娃儿想是西院的人领进来的。虽说叔达已有十六七年不在了,但我们也瞒了太祖七年光景,只因他老人家平日里最看重叔达,三番五次着人下山找寻,大家才不得已告知他老人家真相。唉,这许多年来,太祖仍然忘不了叔达,说他是我们家根骨最好、天赋最高的人,便是太祖自已也有不及他之处的。近年西院少娘出走,少华不时出去探访她的,大约便是少华将这娃儿领来,哄太祖欢喜的。”

他父亲接着道:“只怕这孩儿便是叔达的亲骨肉,听阿基说,当年他和二叔曾奉太祖之命下山查访过的,得知叔达死前曾与飞羽派掌门人妘仙客的三小姐情投意合,已有了孩子的。后来阿基又与三弟下山去找寻过,才在孟浪山庄找到了他的儿子。唔,看这娃儿如此相像,必是叔达的骨肉无疑了。当初阿基他们原本想将这孩儿接来这里,好让老太祖宽心些个,谁知这孩儿的家人不肯,于是阿基便将本

门的玲珑玉牌留下给了他。小娃儿,你那玲珑玉呢?”

张小宝心下且惊且疑,听这两个老者的口气,孟浪山庄的南宫羽云竟似是姨妈妘若烟所生,不知是他们弄错了还是确有隐情?怎会与这里一个叫叔达的人有关?这时听他问起玲珑玉,心想此物在秋雅公主身上,只怕她已与南宫羽云订婚了。当下道:“玲珑玉不在我身上,我……我不是南宫羽云,却也算是他表弟了,只是我们难得在一起的。”

那紫衣老妪向张小宝招了招手道:“乖孩儿,快些过来。”

张小宝见众人尽都好奇地望着自己,心想我冒昧进来,只怕已犯了他们的禁忌,万不可再惹他们生气的。当下忙上前参拜道:“孩儿拜见太婆。”紫衣老妪伸出一手,微微一抬,张小宝便身不由已地站了起来,心下惊骇道:“这老太婆好生了得,若是这家人涉身外面的江湖武林,却不知会是个什么景况?”心念之中,老太太拉着他的手一阵抚摸,笑道:“好乖觉的孩儿!果然是我们家的血脉,一些不差!嘿,是谁领你进来的?怎么没去西院?”

张小宝经老太太一阵抚摸,不知为何,忽然心生亲近之感,他久失怙恃,倍受孤凉,此刻便如同回到了久别的亲人身边一般,心中惊奇之余,回道:“孩儿乃是自个儿来的,未得允许便闯了进来,请太婆恕罪。”

老太太一怔,疑惑道:“莫非是你自个儿从外面来的么?你如何过得了外面那许多煞阵?”

张小宝道:“孩儿被人追杀,便闯进了山上的阵林,后来又得两个小兄妹的指点,才出了阵门,到了这里。”当下将遇到那对骑虎的小兄妹一事说了出来。

旁人纷纷道:“原来是阿圆和阿白两个小鬼头!他们兄妹三天两头逃学的。”

那叫彬儿的老者大声道:“阿豪,你宠的两个好孙儿!还不快快叫他们的爹娘来!”

那阿豪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儿,模样颇似那哭泣的阿强,两人似是同胞兄弟。只听阿豪慌慌张张道:“孩儿该死,须得好生教训了两个不争气的东西!”遂又扭头向院子左边一项小门叫道:“阿壮阿水,你们给我过来!”从左边小门应声走出一对年轻夫妇,男的方头大脸,女的圆脸杏目,两人都十分肥胖,却自有一番明爽清秀之气。见了他们夫妇,张小宝立时想起那对骑虎的小兄妹来,心想那兄妹二人果然象煞了他们的父母。

那男子边走边道:“爹爹叫我们什么事?”一语未了,见了院内这许多人,夫妻二人忙双双施礼道:“孩儿见过太婆,见过各位公祖长辈。”

说话时,从这夫妇二人身后又走来一个六旬妇人,那妇人卷袖束裙,两手沾满了白色的米粉,嘴里道:“阿壮他爹,你又气冲冲地叫唤什么?他们正帮我做事呢。”待见了院内众人,也一般地施礼道:“孩儿见过太婆,见过公祖公爹。”

那阿豪对儿媳沉声道:“你们倒也自在,可知你们那对宝贝儿女在哪里?”

那对夫妇闻言大是吃惊,见这许多长辈在场,不知出了什么事,

二人都十分慌乱,男的道:“不知、不知这两个小畜生又闯了什么祸?晌饭时就不见了他们,我还道他们做了功课,去了爷爷那里吃饭。他们……他们八成又没做功课,却无法无天做出甚么勾当来?呃,孩儿该死,孩儿管教不严,该受责罚,请众位长辈发落。”

他父亲阿豪道:“不争气的东西,他们现下已在白虎沟捉虎去了!若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剥了你的皮!还不快去将他们找回来!哼哼,回来后再和你算帐!”那汉子嘴里唯唯喏喏,身形一闪,顿时不见了人影。

红面老者阿岱道:“待会儿阿圆阿白回来,不要吓着了他们,叫他们到东厢我这里来吃晚饭。”阿豪道:“是,爹爹。”

不料红面老者的父亲阿彬又斥道:“都是你这没老没少的惯坏了他们,弄得阿豪父子都不敢去责罚他们兄妹。哼哼,若非你事事护着他们,阿圆阿白小小年纪,怎敢如此大胆?”

红面老者忙垂首道:“孩儿该死,下次……呃,下次不敢了。”

紫衣老妪却笑了笑说:“阿岱果是太宠他们兄妹了些,听说阿圆和阿白的武功也是你亲自调教的?唔,那兄妹二人年幼无知,倒是乖觉伶俐,天份甚高,胖乎乎的甚是惹人欢喜。只是学武也须通文,《经礼》中有言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礼仪乃人伦之首,万万不可小视的。”红面老者连连点头躬身,说谢过太婆教诲。紫衣老妪又拉着张小宝道:“乖孩儿,你小小年纪,是何人追杀于你?”

张小宝道:“乃是五毒教狗贼。太婆,我父母乃至一家十余口人尽皆死在他们手中,那五毒教帮主惟我独尊仍是放我不过,定要斩草除根的。”

老太太面色一沉,扭头问儿子道:“阿彬,这惟我独尊可就是当年宋齐天的门下么?”

阿彬道:“正是这厮。叔达和阿玉也是死在这厮手中。唉,若非师祖有令,我们岂容他活到今天?眼下他气候已成,外面武林正道只怕再无人能收服他了。”

老太太沉思片刻,忽然眼露精光,冷冷道:“这厮如此很毒,竟要斩草除根,哼,只怕他不会就此善终。”又抚摸着张小宝的头道:“乖孩儿,到了这里,你什么都不要怕的,自有太婆为你作主。唔,你小小年纪,有了这等修为,也不愧是我们温家的后代。嘿嘿,我们虽不能破了门规,但你却可算例外,好在你根骨不凡,禀赋奇佳,不怕报不了仇的,且先随我去中厢见了太祖,也好叫他老人家宽宽心。”说罢又扭头道:“强儿,你也快快过来,太祖见了这乖孩儿,正好消气,你也好乘机磕头认错,自会没事了的。”

那强儿道:“多谢太婆宽恕,孩儿不孝,这便去磕头认罪。”

老太太望着他叹了气,说:“唉,你这孩儿从小迟钝,倒也实心实眼的,平日里也不免多吃些苦头。往后呢,须得仔细些,该说的便说,该做的才做,若不关你的事,便无需你插手,知道么?”阿强连连点头称是,老太太这才拉着张小宝,领着几个老一辈的儿孙朝里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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