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美女恩仇录

《书生美女恩仇录》

第二十五章 云山虎啸 瀚海龙吟(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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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就在这时,呼喝连声,马蹄乱响,后面追兵已至,奔在前面的两个青衣骑者,纵马如飞,遥遥领先。脱禅散人面色一紧,暗道不好,看这两人的气势,身手竟似不在这老者之下,却不知是梅花邦的什么人?两人后面更有白影僵尸一干人,竟不下于三十人。情急之间,脱禅散人大喝一声,双掌吐出,绛袍人顿时扑身倒地。脱禅散人也微微喘气,顾不得多想,忙翻身上马,又一把将司马羽云提上马来,喂了他二粒疗伤药丸,打马如飞。听得后面的人纷纷叫道:“不要放走了那二个狗贼!”

奔得一会,那马渐渐慢了下来,原来那马跑了将近一天,没吃没喝,本是脚力不济了,如今又加上南宫羽云,哪里还跑得动,看看后面追兵愈来愈近,脱禅散人暗暗叹道:“糟了,今日我们只怕要葬身此地了!”此时风雨未止,间有小雪,两人身上已是透湿,天色暗淡,已是黄昏时辰。脱禅散人抬头望了望天色,心下又叹道:“可惜坐下之马已是神衰力竭了,否则若是再撑持得一会,待天黑了,我们便不难脱身的。”心念未已,忽见左面有一大群白色的人马缓缓行来,脱禅散人不及细想,打马斜奔过去。

那群人居然有一百四五十人之多,男女老少,个个身着白孝,一色的双刃长剑,车马辎重,浩浩荡荡,逶迤而来,除了车轮马蹄声响,却是一片肃寂。那马车中有三具楠木灵柩,后面的十来辆车如同镖车一般,不知盛的什么物事?前面领路的是三个六七十岁的老者,其中一人是妇人。这老妇指着南面一片高地道:“大哥二哥,现下天已晚了,这雨又下个不住,愈见大了,我们不如便在那高地上扎寨安营,生火造饭,将就过了一晚,明早再赶路。”

一老者道:“也罢,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天又不作美,早些歇息为是,免得小辈孩儿受了寒又生起病来。”另一老者道:“说的是,大家衣服都已湿了,早些生火烘烤。”遂领着众人朝高地去讫。

脱禅散人打马驰将过来,看看已近高地,坐下的大青马忽然一个前倾,将他和南宫羽云掀翻在地,不想那地下却是一片水滩,水下似泥似沙,平膝头深,那水又咸又涩。大青马陷在里面,再也动弹不得,已是气息奄奄。原来这片水洼乃是一片盐沼泽,胶莱沿海常有这种沼泽的。

脱禅散人忙将司马羽云托出水洼,道:“公子怎样?还能行走么?”

南宫羽云见他如此关照自己,甚是感激,虽知自己内伤不轻,嘴里却道:“不碍事,我能行走。”脱禅散人道:“好,若是你没事,我们须得赶紧奔到那块高地上去,或可得那些人救助。唉,只可惜这匹大青马已是无法活命了。”当下奋起神力,将马也托出盐沼泽。领着南宫羽云绕过沼泽,朝高地奔去。

此刻那群人已在安置帐篷、生火造饭了,那众多的车辆辎重,停在五个帐篷的中间。脱禅散人见这些人的殡车服饰,不由暗暗惊疑踌躇,心想这些人乃是送殡归乡,怎好唐突相求?但想到自己大事在身,又有这南宫羽云的性命相系,当下也无暇多想,拉着南宫羽云径奔那三个老者面前,施礼道:“贫僧冲撞,务祈宽恕。后面梅花邦贼人须臾追到,要取我二人性命,现下我们的坐骑倒毙,宋公子又有内伤,不知众位施主能否方便则个?”

脱禅散人的意思,只欲借得二匹好马得以脱身,却不好明说。

一老者沉吟道:“我们有孝在身,送殡大事,不宜多管闲事。况且我们向在海外,中原江湖之事,我们只怕……只怕……呔,老二,三妹,你们看……?”

那老妪打量了南宫羽云一会,又望了望脱禅散人,道:“大哥,我看他们也是侠义中人,这大冷的天,两人身上都已湿透,这孩儿受了内伤,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

屠。我们不如便帮帮他们。”

那大哥道:“三妹,你有所不知,我们出来时,掌门师叔再三叮嘱过我,说中土乃藏龙卧虎之地,能人辈出,要我们只管行路,莫问闲事,非礼勿视,能忍则安。那五毒教在中土内地有呼风唤雨之能,我们怎可去招惹他们?”

另一老者道:“我也听说梅花邦在内地肆行猖獗,作恶多端。只是我们若因此便怕了他们,见死不救,岂不也有悖祖训?当年我们祖上在内地也是顶天立地的好汉,不畏强暴,行侠仗义,谁人不敬?……”

那大哥道:“你说的虽也在理,只是……我们,我们不如选二匹好马送给他们——”话未说完,忽听马蹄疾响,有人大声喝道:“兀那乌厮,留下命来!”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数十骑人马如飞驰来,当先二人,便是那二个青衣骑者,来势汹汹,杀气腾腾。这边众人闻声而动,立时从各帐篷中奔出百来个人,年纪都在二十至四十之间,男女各半,为首一对中年夫妇,男的面如彩玉,唇若朱丹,文秀中不掩凛凛威仪;女的面如皎月,眼横秋波,娇美中更显飒爽英姿。夫妻两人同声道:“爹爹,二叔,姑妈,来的什么人?”

那年纪最大的老者沉声道:“看那气势,只不是好人!”那老妪道:“士乙、阿芝,你们仔细些个,若该出手时便得出手。”那夫妇二人同声答应。

脱禅散人恐他们不知厉害,道:“来人甚是了得,施主若是慷舍两匹马儿,我们便感激不尽了,犯不着你们亲自出手的。”那老妪对脱禅散人道:“现下你们一身都湿透了,这孩儿又受内伤,须得换了干衣裳才行的,你们先去选二匹好马吧。”又扭头招呼了一声,立时有人领着脱禅散人和南宫羽云朝后面走去。

便在这时,五毒教人已然追到,当先二个青衣骑者年约五旬,面目冷森,一人喝道:“什么人在此挡道?给老子滚远些!”另一人也道:“当真晦气,却遇到这些丧门神!”两人全不勒马,直奔过来。

那三个老者也不闪避,老大喝道:“什么人如此无礼?”话未落音,那二个青衣骑者双双发掌打来,一人道:“你要知老子是谁,须是去阎王殿里打探!”这边三人见来势汹汹,劲气如狂,哪敢怠慢,也各各发掌迎上,交手一合,二个青衣人吃惊地咦了一声,在马上晃了一晃,已纵马驰过。这边三人却跌倒二人,乃是老大和老二,两人神色惊异,微微喘气。那老妪离得稍远,未及交手,大声道:“士乙、阿芝,结阵待敌!”

那对中年夫妇闻声拔剑,一左一右,将剑在空中晃得几晃,只见那百来人“刷”地一声将剑拔出,白刃如林,三五一排,四六一队,交错成行,往返如梭,便如走马灯一般穿插不绝,但听风声飙飒,剑气如虹,一道道寒光飘忽闪耀,或上或下,或倾或斜,招式各有不同,整个剑阵令人眼花缭乱,倾刻已成。

那二个青衣骑者只是冷笑,纵马冲来,双掌连挥,罡风如流,煞是凶厉。可是掌影到处,还未见对方倒下,眼前阵式又变,已不见了先前之人,但见人影闪动,川流不息,剑招咄咄,快疾如电,急切间又无法发挥天煞婆罗功的威力。二人冲杀得一会,坐骑双双中剑倒毙,正惊诧中,后面白影僵尸一干人已然杀奔进来,转眼与两个青衣人会合在一处。

一青衣人道:“总护法怎样了?”

白影僵尸答道:“总护法正在疗伤,须得二个时辰后才能赶来。他要我转告二位青衣使者,那少年也是帮主要擒的人,名叫张小宝。”

青衣人哼了一声,一人又道:“原来那小贼便是张小宝。哼,只是眼前这帮人不知什么来路?武功怪异,个个了得,这剑阵尤是厉害,你们须得小心才是。”才说毕,那剑阵又变,只见寒光如流,

人影如梭,转眼将他们一一分开。又听惨叫连声,已有几名梅花邦人被毙。阵内刀剑乱响,却少人吭声。

原来这剑阵名曰九宫八卦阵,煞是厉害,当年吴王夫差与晋公会于黄池,便是以此阵取胜。阵中杀机四伏,神鬼莫测,自古以来,不知有多少英雄好汉丧生在这剑阵之中。

脱禅散人选了马儿出来,见了这般阵势,也不禁暗暗心惊,但他心知五毒教那二个青衣使者身手高绝,再厉害的剑阵也困不住他们二人,便是凭白影僵尸和飞身蜘蛛的身手,也可以脱身出来的。心念未已,果然便见二道人影如鹰隼起,飞掠出来,快疾如风,不是那二个青衣使者是谁?忽又见三道人影迎将上去,也一般地快疾,却是那三个老年人。但见掌影飘飘,风声飒飒,双方已打斗在一起。

那二个青衣使者嘴里嘿嘿冷笑,双掌凝重,招势浑厚,那天煞婆罗功已告施出。只一会儿,那兄妹三人已是汗如雨下,招架不住。

脱禅散人惊道:“糟了,他们三兄妹怎敌得过这二个狗贼的天煞婆罗功?我若再不出手,只怕他们便要吃大亏!”当下飞身赶去,嘴里叫道:“三位施主快快退下,这二个狗贼使的乃是天煞婆罗功!”不料才奔得几步,忽见那三兄妹身后倾刻间奔来二三十个人,排成三条长队,各伸一只左手抵在前一人的神道穴上,那二个做兄长的老者身后都是男子,各有十人,做妹妹的老妪身后却是十个女子。只见那兄妹三人出招凝重,如推山岳,气势浑厚,隐有郁雷之声。三人一招一式施将出来,或左或右,或上或下,每每招式甫出,那二个青衣使者便如立在万霆风雷之下,衣袂飘飘,身子微晃,立时变换招式,竟似是那天煞婆罗功施展不出来。

这边脱禅散人看得惊奇,心下忖道:“不知这些送殡人是什么来路?如何竟能与五毒教的天煞婆罗功相抗?这天煞婆罗功乃是天下最霸道的功夫,任你有多强的内功,也不须片刻便要叫你精血枯竭,为何这些人成排成队,各输功力,竟然能克制天煞婆罗功!看他们的武功招式,全是异位收发,与别派武功大相径庭,却不知是什么路数?”心念之间,却见这边三十余人头上白雪皑皑,寒气袭人,身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那二个青衣使者连连后退,面色惊异,已现不敌,二人勉强撑持得一会,忽又见这边兄妹三人连出怪招,使的与刚才的招式全然相反,三人身后的数十人也变换姿势,将左手收回,各出右手抵在前面一人的灵台穴上。片刻之间,众人身上的冰雪全消,头上青烟冉冉,但听风声飙飒,数丈之外热气袭人,如涛似浪,令人喘不过气来。

脱禅散人怔了半响,方才惊悟道:“原来他们是东海芙蓉岛的,我曾听师父说,芙蓉岛的岛主南宫沛然,乃是一代武林奇才,武功路数别具一格,尤善使一种阴阳无极功,可寒可热,寒时能呼气成冰,热时能触木燃火,煞是厉害,独步武林。三十多年前这南宫沛然曾与师父无影上人比试过,二人交手三千多招,师父才以穷天大法取胜。这芙蓉岛门人甚多,大都是本族子弟,他们原来祖居江南,唐朝时,他们祖上杀了一个贪赃枉法的州官,才举家隐居这芙蓉岛的。原来这些送殡人乃是南宫沛然的门下,难怪那二个青衣使者不敌,这三十多人的功力合在一起,何等威力!他们若妄施天婆罗功,那寒热之气首先便要叫他们手脚僵硬,脏内生火,性命不保。”又想南宫沛然乃是在他师兄南宫异去世后才接任掌门之位的,刚才这老者说掌门师叔叮嘱他如何如何,可见他们三兄妹乃是已故掌门南宫异的儿女,老大叫南宫文博,老二叫南宫文浩,三女儿叫南宫文君。那三具灵柩中也必有一具是南宫异的。正想着,忽见那二个青衣使者腾身飞起,直掠而出,嘴里连声叫道:“晦气晦气,邪门邪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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