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提点

第二百零八章提点

到了外经委的办公楼，秦松走到三楼的办公室，找到小于，看她正自己在办公室里看书，屋子里没有其他人，秦松面对小于坐下来，接过小于给倒的水，

“秦松，你咋来了了？”

秦松问她：“你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啥啊？”

“长岭县的进出口经营权的审批已经下来了。”

“我知道啊。”

“知道你咋没跟我说？而且伱知道后干什么了？”

“我寻思你省里的关系肯定告诉你，就没找你。然后我知道就知道了，没干啥啊。”

“哎呀，你这个傻丫头，你向没向自己的分管科长和上面的外经委主任汇报一下？”

“委里都收到传真了，科长主任都比自己先看见的，还需要汇报吗？”

秦松立刻板起脸严肃地对她说：“文件是批给你最后处理的，现在，经过你的努力，事情已经取得最好的结果，你不去汇报，不向上级交账，你是不是傻？”

“可我就跑了一趟省城，其他不都是你跑的吗？我去我说啥啊？”

“你笨啊，你就跑一趟省城，你就功劳大大的，别人又不知道你在省城咋跑的，你得把你提前组织材料，向省里要来模板，又昼夜兼程啥的，到省城直接找对口的处长，为提前向国家外经委申报，节省了时间啊。前期这些准备工作都是这次申报工作当中最大的亮点，这些你不说，谁会替你说？你到外经委，好不容易有件大事亲自操办，既然文件从上到下批给你的，你必须有始有终的把它交代出去啊。”

“我不是没经验吗？谁像你啊，机关老油条。那我今天专门找领导汇报一遍？”

“必须的，越快越好，越详细越好。”

“那你得补偿我。”

“咋补偿？”

“”晚上我去吃饭，给我做点儿好吃的，我要吃螃蟹，还要吃大虾。”

“行，你来吧，我正好还有事。”

秦松为于丽敏准备了丰富的海鲜大餐，吃的她非常高兴，表示原谅了秦松不带她去省城的错误，然后参观了秦松的房间，

于丽敏是第一次参观单身汉的房间，对一切都发出好奇，秦松也只好一一介绍，一一解释，亲自示范，用心操作所有的家居用品，两人一个看的认真，一个讲的透彻，终于圆满地完成了居家之旅。到晚上快十点，两人才离开秦松的家。

在送于丽敏回家的路上，秦松在车里递给于丽敏五万块钱，说了其中有两万，是长岭县给付的车马费，秦松就不要了，全给小于，其他的，也算秦松送她买礼物的钱。并告诉小于，以后想要什么礼物，尽管开口，保证给她办的明明白白的。小于执拗了一会儿，经不住秦松的劝，收下了钱，然后让秦松保证不告诉小高，这才喜滋滋地下车回家。

6月10号晚上，秦松都准备洗漱休息了，陈兰来电话，让秦松去接她，她明天早上还是要出差，住秦松家里，去车站方便。

秦松赶忙开车去接回了陈兰，见她满脸的疲惫和焦躁的样子，就好奇地问了一句：“你咋愁眉苦脸的呢？是案子的事儿？”

“对啊，也不光我，队里人都愁够呛。”

“需要保密不？要是不保密就跟我说说？”

“跟你倒是能叨咕几句。”

“啥案子？这么棘手吗？”

陈兰忽然想到，秦松一直号称对海西地面上，所有的业务项目都一清二楚，还说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企业和产品，不靠着他的公务员工作，也不靠着他的存款，他要是做生意，就拿海西地面上的物资和产品倒腾，肯定天天赚钱。

自己的案子可以咨询一下他啊，省得愁的自己大队一帮人狗咬刺猬下不了嘴。

“回家我跟你细说。”

到了家，陈兰将地点和厂名隐去，只给秦松讲了大概的脉络，请秦松给诊断一下，结症在哪里。

陈兰告诉秦松，有这样一个厂子，财务室里两个女副职争一个主任的名额，发生了矛盾，其中一个就实名举报了另一个财务室副主任，有贪腐行为，理由是她穿金戴银，收入与花销明显不符，而且有一次听到她屋子里自己打电话时说，“咱们每月从厂里弄点儿，就可以比一般人上班半年挣的多了。”

接到举报，厂子停止了关于升迁的安排，跟经侦大队汇报了线索，希望通过专业人士的调查，确保厂子的财务安全。经侦大队收到厂子的委托后，迅速开展了调查，根据走访，发现她生活水平和消费水平确实可疑，与她的收入水平明显不符，平时还和厂子里的一个库房主任，私下里关系密切，经常在一起吃吃喝喝，但从她分管的账簿下手，几番检查对账，甚至找老会计老财务来审账，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现在就僵到了这里，不知道怎么查了。

秦松似乎想起了什么，就问陈兰，“你们在检查她分管的账簿时，有没有哪一项目，你们觉得奇怪，但又没问题的。”

陈兰立刻大声的说：“还真有一项，我就特别奇怪，有一家公司，几乎每月都向厂里送一次货，可每次都不合格，货到厂里检验后，就退回去了。”

“它一定不是当场退的吧？是不是先入了库，再进行检验不合格，再退的库？”

“对啊！你咋知道的？你是不是明白他们咋整的？”

“我再问问，是不是它送的货跟厂子最后的成品很相似？或者就是它的外壳？”

“对啊，对啊！”

“我大概有点数了，我再问问你，这个厂子的产品是不是带外包装？”

“带外包装，每月都要采购一批，一个箱套200，这个我们也查过，库存的数目和账上都对，没有问题。”

“哈哈哈，这个搞法简单，实用，确实你们不好查。可惜啊，遇到了我。”

“真的？你真的知道咋回事？快告诉我！”

“你说告诉就告诉啊？我不要面子的吗？至少得请我吧？”

“好好好，你说咋请就咋请，我都认。”

“那行，你说的啊？不许赖。”

“我说的，我说的，海西第一帅，赶紧告诉我吧。”

“嗯，看你虚心求教的面子上，我就教教你。这个案子的要点在于，他们贪腐的对象，不是厂子的产品，不是钱财，而是转了个方向，是外包装。”

“我不都告诉你了，外包装的账没问题啊。”

“单看购进包装的账，绝对是没问题的，他们的手法是推陈出新。”

“怎么个推陈出新呢？”

“他们一定是在平时的出库过程中，把一些关系单位或者小门小户提货的时候，装旧的破的封套，或者干脆不装封套，直接付货，这些单位一个是特别熟了，不会挑眼，再一个，即使挑眼，也不敢炸翅，这样，他们就攒下了一堆新的包装封套，每个月攒一二百个，轻轻松松。刚才你说的那家可疑的公司你明白了吧？他们月月不合格，月月退货，这样，他们把货入库套上新封套，再因为货不合格退货，套上新封套的货就再办一次出库，这样周转，就把他们攒的新封套，直接套出去，然后统一放到什么地方，再找家厂子掩护，他们按200一个，走正规流程替厂子收回来，这样做，你们查账的时候，永远是对的上的。”

陈兰不由得闭上眼睛，将秦松说的流程在脑中演练一番，发现真的是近乎天衣无缝。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厂子的产品，或是想在钱款上找思路，谁会想到，他们会在外包装上下手呢？陈兰都不用去查，就明白，秦松说的绝对可以实现，因为在陈兰去那个厂子几次调查的时候，都看见，任何大车出厂的时候，门口的保卫，只数车上货品的数量，根本不在意外包装的封套新旧，好一招推陈出新啊，利用了人们的思维误区，就用灯下黑的办法，月月来这么一出推陈出新，狸猫换太子。

陈兰想明白后，不由地好奇起来，“你咋啥都明白呢？你告诉我，你是咋知道的？快说。”

告诉你？我可不想告诉你，我前世就在取货，运高压线缆的线轴时候，到华北铝厂，就听说他们的财务与库房门卫相勾结，把线轴封套用过这样的方法推陈出新。

听铝厂的人讲，当时破案也是幸运，公安先控制了财务，想问一问情况，吓唬吓唬，实在不行，问一个晚上就让她回去，结果那个小媳妇心理素质差，到了问询的地方没一个小时就招了，不然，这个案子能不能破，还真不好说呢。

“我是咋知道的？我都跟你说了，我前知500年，后知500年，就这块地面上的事儿，你就说我啥不明白？你以后就跟我学吧，够你学一辈子的。”

“我让你胡说！我让你吹牛！”

陈兰一下子一下子擂击秦松，秦松忙笑着躲避，跑去洗漱，陈兰也放下心事，豁然开朗，眼看就云开日出了，破案在即，现在就是静等明天早上出差，来一个马到成功！

放下心思的陈兰，拿秦松练习了一番如何拆封套，打开封套，把新封套变成旧封套，还要按照推陈出新的要求，让秦松演示偷梁换柱偷天换日，两人练的乐不思蜀不亦乐乎。

第二天晚上，陈兰在外地打来电话，一切都和秦松说的一样，对方就是这么干的，财务与检验，库房，三家联手，以一家公司送货退货为掩护，就是利用外包装封套推陈出新，每月大概换出去100个左右，再由库房收购回来，已经这样干了两年，总涉及案件价值40多万元。

秦松问；“案子办完了，啥时候回来啊？你可还欠我的呢？”陈兰笑着说：“不回去了，我这案子办的让省里都好奇，让我去省里一趟。我这样的经侦人才，必须得留在省里了。”

“你留在省里算咋回事呢？海西才是你的事业基地啊，再说了，，这里有我啊。”

“我不能总窝在海西啊，我也得到省里去看看，我和人家省里朋友到底差哪？”

秦松无语，赶紧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