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解民生，就要深入到百姓之中去。

于是，走出石邦邦家豪华府宅的路九川，找个茶楼，点了一壶茶，几小碟糕点，听着拿一老一少说着相声。

哪一个世界，靠最吃饭的行当都少不了啊。

相声其实是个体力活，那两人说一段，便需要休息一段，后来还换了节目。

但这间隙却隔得很长，无聊的人们就开始聊天。

路九川静静核查，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别人的议论。

就听有人说道，昨晚XX街发生大火，差点就把整座城给烧了，知州大人胡子都气歪了，把怀疑纵火的人抓了起来，竟然就是无边楼的几个厨子。

知州大人把他们都下了大狱。

“那无边楼的其他人没收到牵连？”

“什么牵连？能有啥牵连？冲州地界里的官老爷，还有那些有名有姓的富豪财主，哪一个不是无边楼的常客，各个在那里没有几个相好的。那些厨子，未必真是他们放的火，只不过替人受过罢了。”

“两位，慎言啊。”

路九川心想，恐怕谁都猜不到，无边楼的厨子们的确是替罪羊，只不过他们替罪的，其实不是人，而是一只鹅，一只大白鹅。

知州未必不知道，但他总需要又一拨人来认下这件事情，百姓的愤怒才有对象发泄，官场面上事情也才能有个看得过去的交代。

路九川继续听，他欣喜的发现，以及又两拨人正在聊楚留香在西北留下宝藏的事情。

“听说黄石驿站附近，这几日好多山匪、绿林里的人都在那里挖沙子、刨坑子，甚至听说有几拨人已经为了抢一处底盘而大打出手，都死了人。”

“那有人挖着没？”

“没听说啊。”

“等等，哥几个，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宝藏？”

“这你都不知道，消息都已经传疯了。”

“那你快说啊！”

“听说啊，在这黄石驿站附近，藏着个宝藏，足足有五万两黄金，十万两白银，还有珠宝无数啊。”

路九川没想到自己编造的这谣言居然还能通货膨胀。

“这、这、这，这五万两黄金，可是有多少啊？”

“哎呦，我可是连金子是啥样都没见过。”

“怕一个屋子都装不下吧。”

“哎、哎，你们听说没，这笔宝藏是五百年前一个叫做楚留香的大盗留下的。”

“你也听说了？好像说这楚留香喜欢上了党史天下第一巨富家的女儿。”

“你这听谁说的，我听到的是那天下第一巨富的女儿爱上了楚留香。她头上原本戴着一只七窍玲珑宝珠碧玉钗，看似平常，其实那七颗珠子却是珍贵无比，却被楚留香给盗走了，一开始她恨极了楚留香的，但是后来见到了盗帅的风采，却又……嘿嘿，因恨生爱了。”

“你们说的这和那宝藏又什么关系？不是说楚留香在西北大漠遇到了一个姑娘，却最终情场失意，心灰意冷之际，便把他毕生盗来的钱财，都埋在了西北一个地方，然后南向出海而去，再无消息了。”

“这西北之地，不会说的就是冲州吧。”

“那自然就是咱们冲州了。”

“五百年啊，这传说靠谱吗？”

“靠不靠谱，就看那些山匪们能不能挖出来吧。”

路九川听到这话，心里忽然又冒出了一个主意。

但这个主意现在却没办法实施，得回到黄石寨，见到李猛几个人之后才能去做。

哎，李猛李当家啊，为了你们赚点钱，我真是操碎了心。正要谈谈收益分成才行啊。

路九川吞了一口茶，在桌上放下茶水点心钱便起身离开。

他走在街上四处张望，看到一个大概十岁左右的小乞丐和一个大乞丐在墙角根躺着晒太阳。

大乞丐在呼呼大睡，小乞丐在百无聊赖的玩着手里的稻草。

路九川朝小乞丐招了招手。

小乞丐左右看看，似乎也没有其他人，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路九川点点头，摸出两个铜钱朝他晃了晃。

小乞丐立马就跑了过来，他伸出手拿钱，路九川却没给他。

“钱可以拿，但不能白拿。”

小乞丐把挂在鼻梁下的鼻涕吸了回去：

“你要我干什么？”

“告诉我二猴在哪里。”

小乞丐立刻一脸警觉。

“怎么？不想赚这个钱？”

“我不认识二猴。”

路九川笑了：

“你两文钱你拿着，去找二猴，告诉他我在这里等他。你和他一起过来，我再给你三文钱。”

小乞丐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觉得这办法可行。

“我说你是谁？”

“你就说今早在早点铺喊他那人就行。”

那小乞丐一把抓过那两文钱，一溜烟跑了。

路九川在附近沿着路慢悠悠的走着，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二猴和那小乞丐一起跑了过来。

路九川给那小乞丐五个铜板，便让他离开。

二猴直到这个时候才开口道：

“你让我们办的事情，不是得到看明天吗？”

路九川对二猴的这个表现非常满意。

他说过这件事情要保密。但其实心里却并不觉得那些小乞丐真的能做到。

只要人一多，事情就一定会泄露，所以很难保证没有人会把香帅这个故事的来历在某个时候说漏嘴。

但二猴刚才却能够等待喊他的小乞丐离开之后才询问路九川，说明他是一个谨慎的人，也说明他是一个有脑子的人。

路九川笑着摆摆手：

“不是那个事情。我找你是有另外一件事情要问你。”

“什么事情？”

“我想找一个东西，但是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也不知道谁有这个东西的消息，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东西就在冲州城里。

“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你，如果我想要获得这个东西的下落，你知道应该去找谁帮忙吗？”

其实，路九川找二猴来询问，也只是心里存着一丝侥幸。

虽然他不确定这里是否形成了丐帮一类的组织，但是早晨二猴在半柱香时间里就召集了那么多人前来，说明他们这样的人群数量一定不少。

而因为“职业”特殊，整个冲州城或都有分布，所以他们的消息一定灵通，至少，知道的东西不会少。

而之所以找二猴，是因为路九川觉得这孩子透着一股机灵劲。

他年纪虽小，但脑袋绝对好使。

这时候，二猴仔听路九川说完，挠挠头，想了半晌，说道：

“我不能十分肯定，但是也许你可以去鬼市看看。”

路九川眉毛一跳：

“鬼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