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锵！！！”

清晨，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声音，尖锐而又刺耳，明明可以感觉到发出声音的东西离他们有段距离，那一下下的声音却360度旋转萦绕在耳边，突突突地窜进了脑袋。

没有一点点防备的初中生就这样被吓醒了。

睁眼就看到那个精神助理穿着一身玫粉色运动服笑眯眯地站在楼梯上，手里拿着两个像是大帽子一样的金属物件，用力一敲。

“锵！！”

发出声音的就是这个啊！

北原看了一圈，确定所有人都捂起耳朵露出狰狞的表情了，才放下大钹，慢悠悠地把耳朵里的耳塞取出，温和说道，“我是精神助理北原介苍，负责你们的心理状况以及后勤方面的事务。想必各位已经清醒了吧，洗漱洗漱差不多可以去集合点了，三船教练不喜欢迟到。”

初中生面面相觑，小木屋已经完全寂静下来，不远处居然也响起来类似的声音，是那么清晰而又刺耳。

“啊，敲锣的那个是你们的越前助理，有关网球的问题都可以找她，就是最近她心情可能不太好，你们自己拿捏下尺度。”北原补充道，看到这群国中生还直愣愣地看着他，有些无奈，“赶紧的，动起来。”

“哦...哦！”

集合地点是昨天上山第一眼看到的简陋网球场，高中生和初中生泾渭分明地分成两半，一边是穿着纯黑色T恤短裤的高中生，另一边的国中生则是相同学校的几个人站在一起形成小小的色块。

走出来的三船就看到这东一块土色西一块蓝色的，最前面的北原穿的和个花蝴蝶一样，至于青海，穿着一身土黄色运动服毫无违和感地混在国中生里正在说些什么。

啧，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我是三船。竟然要照顾你们这些垃圾，真是的，太麻烦了...”三船拿出酒壶灌了口酒，骂骂咧咧，“听好了，在这里我的命令要绝对服从，敢反抗的家伙，我会毫不留情地推他下悬崖。”

“就是这样，你们这些国中生是否能够承受这样的特训我深表怀疑。”之前和国中生发生冲突的高中生压低声音不屑地说道，“我不会嘲笑你们的，赶紧夹着尾巴逃走吧！”

高中生们发出嗤嗤的笑声。

青海撇了眼那些显然是没什么脑子的高中生，然后就听到一句。

“呐，你们这些输给国中生的人似乎没资格说这种话吧？”回击的是自家小孩龙马。

那个四肢发达的高中生像是要动手，可惜冲突还没开始就被三船打断了。

“都给我动起来，高中生去热身，初中生先把这个碍眼的衣服给我换了，还有你们两个，也给我去换衣服！”

“我也要？”北原抬手，青海就算了，自己明明是负责心理问题的为什么也要穿这种一次性批发衣服啊，“对付他们青海一个人就够了吧。”

“我看你这衣服不顺眼，有问题？”三船冷笑着。

青海抽抽嘴，抬头就和北原对视上了，看到对方无语的眼神后，心情有些微妙。

两人往仓库走去，又拖着两麻袋的衣服出来。

国中组和高中组的衣服颜色不同，黑白两色泾渭分明。

至于青海和北原...

“什么啊，这是？”青海嫌弃地提起灰扑扑的一角，“还不如一碰就脏的白色呢。”

“我后悔了，这还不如在基地里待着。”北原的嫌弃快溢出天际。

“是啊，相比较黑部，斋藤教练除了作报告喜欢吃甜品，间歇性腹黑以外还有什么缺点，你怎么会想不开来后山呢？！”痛(幸)心(灾)疾(乐)首(祸)脸

“如果去后山担任心理助教，我的实践课程时间减一半，而且最后评价打优秀。”北原默默地把运动服举起来，廉价的布料就不要做什么灰色了，看起来像是刚从烟囱里出来一样，“说什么后山管的很松，不用穿制服，只需要正确判断选手心里情况就行了...”

“哈？这种鬼话你居然还会上当吗！”

“杰莉宾丝的冬季循环演唱会十二月底要开始了啊！”北原只感觉一阵窒息，要不是这样，他怎么会脑子一热答应这种事。

“杰莉宾丝...是不是日美友谊赛的那个？”

“是啊，越前教练～”负责带高中生实则近距离追星的北原调侃道。

“饶了我吧...”

玩笑过后两个人很快换好衣服，一人抱着几十个铁锹走了出来。

三船教练已经在训话了。

“垃圾们，换好衣服了啊。”

“什么啊，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垃圾垃圾的，我们可不是什么垃...”

“垃圾就是垃圾！”三船直接打断了桃城的话，“还是说，希望我叫你们丧家犬呢？”

一句话直接让气氛降入冰点，两个人走上前把铁锹用力一扔。

“先挖个洞，深的哦。我一个小时后回来。”提起矮的那个的后领，走到转角，结束热身的高中生已经列好队了，三船把青海往前一丢，毫不客气地命令道，“喂，高中生们！你们这些家伙给我去爬瀑布，赶紧去准备！要是这个人在最前面，你们每个人的训练给我翻倍！”

“是！！”

“是是。”踉跄了一下的青海抽抽嘴，慢半拍地整理了下衣领，就听三船教练继续吩咐。

“如果被他们任何一个人超了，你知道后果。”

“...我知道了啊。”青海抓抓头发，跟上大部队。

比起挖洞，显然爬瀑布很有意思些，远山嚷嚷着也要去，只感觉后领被人用力一拉，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

“什么啊！我也想去爬瀑布。”年轻人自然是活泼许多，哪怕被提起命运的后领也要张牙舞爪地挣扎着。

“先把洞挖了，瀑布这么小可容不下两组人。”北原微笑着提起红发小孩，往隔壁担心想上来的谦也那一扔，小孩立刻被学长们团团围住。

三船悠哉悠哉地往旁边巨大的大石头上一躺，开始喝起小酒，偶尔抬起头不经意地望望。

毕竟这才刚刚开始，哪怕换上了统一的衣服，国中生们大部分依旧选择按学校报团取暖，首先的话果然还是关东十多年冠军，全国连续三年冠军，同时唯一一个在角落里还是有一小块阴凉底下干活的立海大，介苍也坐在那里。

美名其曰监工，他看是偷懒才对！

看来青海消极怠工的破习惯还是有点传染过去了。

三船想起拿到手的两段录像，一段上山，一段淘汰赛。不论哪一个立海大的表现都称得上可圈可点。

柳莲二，稀少的数据选手，同时拥有强大的攻击水平，并没有因为数据固化自身水平。

切原赤也，同时掌握恶魔化和无我境界相反方向的选手，仅这一点就可以看出网球部的尽心尽力，想来他们废了不少心思。

仁王雅治，国中生就能掌握同调的双打之一，仁王幻影这一点和其他选手适配性极高，万金油型选手。

胡狼桑原，对节奏的把控力相当不错，但在和丸井的比赛里打的有点束手束脚，也是这几个里面最正常的一个了。

另外，短时间的比赛没有体现出来，但体力无疑比这里一大圈国中生好太多，说没有青海在背后做功夫打死他都不信，看起来关系还不错啊，这样的话...

“好，停下！”三船走上前，喊道，“发什么呆，赶紧把铁锹整理好放回仓库去！介苍滚去带路。”

介苍无奈地点头，带着一群人往仓库跑，等他回来，一抬头就看到三船精准无误地找到立海大之前挖的洞，往里面直接就来了一发。

结束后还提提裤子，转身道“行，可以了，你们把洞埋上吧。”

“你这个家伙！”赤也用力咬了咬牙齿，就感觉自己肩膀一重，白色的头发在脖颈磨蹭，“可恶！”

“让我们挖这个洞就为了小便？现在又让我们把洞埋上”胡狼皱眉，而且还是他们放回铁锹之后。

“少啰嗦！赶紧把洞给我填平！喂，快点去拿铁锹！”

一群人只能急急忙忙往回跑，三船抬抬下巴，示意他可以把队服收起来了。

他算是明白了，青海是来当陪练的，他是来打杂的。

把国中生的队服放进提前准备好的箱子里，就听一阵兵荒马乱，国中生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开始填洞，一来一回把洞填上，抬头却发现自己的队伍不见了。

不见了？！

“没有不见，你们的队服就在你们脚下...”三船睁开一只眼睛，偷偷观察他们的反应，其中那个逐渐变白的海带头格外明显。

立海大的队服正选与非正选在外观上一样，但正选的队服内侧会绣上他们的名字。而那件绣着他的名字，由幸村部长亲手递给他的队服，代表了立海大荣誉的队服，就被扔在地里，还被他这样对待！

赤也只感觉一腔热血冲上头，头发不知不觉变白，皮肤也开始变粉了起来。

“喂，切原赤也这个样子！”理查德皱眉，全国大赛上出现的恶魔化。

“三船教练，高中部的训练可以翻倍了。”青海快步走上前打断了初中生的议论纷纷。

因为恶魔化变红发烫的脸感受到一阵清凉的水汽。

是青海，头发湿哒哒的紧贴皮肤，衣服也是湿透了的样子，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什么啊，他能控制自己，赤也撇撇嘴。

“一个人都没有超过？”三船锐利地眼神直接扫向有些萎靡的高中生们，“你们还有脸回来？”

“有人晕倒了，介苍，辛苦你去看看他的状态，不行的话就直接淘汰吧。”赤也眼神清明，那问题就不大了，青海拍了拍他的肩膀，和柳对了一个眼神，走向介苍。

“我知道了。”北原叹了口气，走向后边。

“哼，高中组进行躲避球训练，初中组去打水，一人10趟！”三船明显是有些不满，把初中组赶去打水后“高中生有没有要挑战的，赢了，翻倍取消。”

“那...输了呢？”有人问道。

“输了？输了自然是练到死为止。”看到这一群精神萎靡的高中生，三船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脑袋撬开来看看他们想的是什么，一个两个的连挑战的勇气都没有。

“啧，你也给我下去打水，20趟，有人晕倒了你把那个人的水也给我抬了。”高中生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三船吼道，“都愣着干什么，赶紧开始训练！”

“我知道了。”青海点头，拿着一个水桶往悬崖底下走。

赤也的状态她有些担心，她也不能每次都像刚刚那样子及时赶到，要是幸村或者真田来一个就好了。

等等，真田...

青海眯起眼睛，然后笑出声。

“青海，你怎么下来了？”正艰难地打水的赤也抬头就看到青海居然也拎着一个同款小水桶，还笑得这么惊悚。

“啊，好久没有做这个训练了，真怀念呢！”

不，你这个表情完全不是怀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