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芳恭敬地看着齐莫。齐莫板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她看着挺害怕的，转头跟村长闲聊了几句，又回房间看田小秋帮蓉娘接生了。
她总是觉得要看着孩子出生才比较放心，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千万不能出了差错了。
田灿灿父子在房门外耐心等待着，屋子里除了蓉娘的声音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村长挥手招呼着，“田灿灿，你不要在那儿看着了，快过来喝茶！”
田灿灿不敢不听，拍拍田富富的肩膀，“儿子，你在这里待着，听到有孩子哭声就喊我，我跟村长说说话。”
田富富重重地点头，耳朵贴着房门认真听着，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他发现自己的手心都冒着汗水，实在是期待太多次，次次失望，心脏已经承受不住打击了。
田灿灿走到村长旁边，看了一眼冷漠的齐莫，想到他把田小秋家稻田毁坏的事情，担心齐莫会跟他算账，竟然有些害怕。
村长好笑的看着田灿灿的反应，一个恶霸居然会有害怕的人，实在是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齐莫想到大家辛苦种植的水稻被田灿灿父子毁坏了那么多，心里很不爽，发出了冷哼声音。
田灿灿吓得跌倒在地，举起双手，对着齐莫跪拜，“将军，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些稻田是我毁坏的，我会按价赔偿，请你不要为难富富。”
齐莫冷笑，“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田灿灿重重地点头，“我也是人，自然也会害怕。”
村长喝了一杯水，扶起田灿灿坐下，“都四五十岁的人了，半截入土了，还把年轻时候那套耍出来，不好好做人，你迟早要吃亏的！”
田富富听到蓉娘撕心裂肺的喊声，就跟前几任媳妇一样，顿时觉得场景重现。
他心里害怕地飞奔过来，“爹，蓉娘还在那里大喊大叫，不会又出什么事吧？”
田灿灿比田富富还紧张，但他稳住自己，打了田富富的胳膊，“瞎说，你娘在那，不会有事的。”
村长也好心劝说，“富富啊，小秋可是厉害的接生婆呢，咱们村子里多少个人有危险，都是她救回来的。”
“村长，我们家情况不一样！”田富富想到自己那么大年纪了还没有孩子，眼泪掉了下来，“老天爷不长眼呀！”
齐莫冷酷地说，“你不要大呼小叫，影响小秋接生！”
田富富就不好说什么了，擦了擦眼泪，回到房门口继续等待着了。
田灿灿目光也总是看着房门外，村长看不惯他那做派，“女人生孩子哪有那么快的？耐心点等待吧。”
田灿灿心情很复杂，“村长，你不知道，我们就想蓉娘快点儿把孩子生出来，看得到才安全。”
村长看田灿灿忧虑的情形就觉得其中有故事，想着劳累了那么久，今天也该休息了，就小心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田灿灿做了个手势，“蓉娘是富富第六个妻子了！”
村长很诧异，“这？”
齐莫也一脸好奇，不过，他很镇定，悠闲地喝茶。
田灿灿深深叹息，“富富的前五个妻子都怀上孩子了，都在快要生前一个月，突然就临盆了，大人孩子都没有活下来。”
“啊？”村长听着就觉得可怕，“怎么会那样呢？”
齐莫心头一颤，尽管他不是第一次听说生孩子会死人，但没想到田灿灿家那么倒霉，连续五个女人都生孩子没了。
这时，水芳走出来了，对着田富富说，“你别在外面嚷嚷着，蓉娘更加紧张，不利于生孩子。”
田富富捂着嘴巴不敢说什么了。
水芳看了一眼屋子里还很淡定的田小秋，哀叹着走了出来，看到田灿灿就一肚子火，走过来就拍了拍他的脑袋。
“都怪你，作威作福、横行霸道多年，害了多少人受伤？导致我们家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孙辈。”
田灿灿被说得低着头，“我这是习惯使然，我做事有分寸，掌控力度不错，也没有死人呀。”
“要不是大师说咱们家凶光太甚，我还没想到损丁的事跟你有关，还以为是是祖坟出了问题。”
水芳碎碎念着，田灿灿不敢说什么了。
“田灿灿，你不在水头村我管不了你！”村长语重心长地看着田灿灿，“今天你们回来了，你要是不夹起尾巴做人，再做了对不起村民的事，我们就把你赶出水头村，让你没办法落叶归根，客死他乡。”
“不敢了不敢了！”田灿灿吓怕了，“村长，你现在向天发誓，一定会安分守己，守着自己的田地不再惹事。”
村长轻微点头，“这还差不多！”
快到凌晨的时候，随着田小秋一句，“一二三！”
就有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蓉娘的哭喊顿时停止了。
田富富以为蓉娘出了问题，吓得跌倒在地，朝着田灿灿爬了过来，“爹，蓉娘恐怕不行了，我又没有媳妇了！”
“呸呸呸！”田灿灿站起来恼怒地说，“乌鸦嘴，村长刚才不是说了，小秋在，不会发生意外的吗？”
村长跟齐莫站起来翘首以待，等待着屋子里的人出来传话，他们也不敢保证田小秋接生，而蓉娘就不会有事。
水芳冲了出来，跑到他们面前，欣喜地说，“母子平安，孩子居然有六斤半！”
村长跟齐莫淡然回到座位上，田灿灿父子发愣了。
水芳拍了拍田灿灿的脑袋，“我说的话听不懂吗？儿媳妇跟孙子没事了。”
“怎么会？”田灿灿有些不可思议，“你确定看清楚了？蓉娘生了个儿子？”
田富富也一种不敢置信的样子，他可没期待要儿子，只要平安，女儿也挺好。
“我又没有七老八老，怎么会看错？”水芳欣喜地往回走，“我要抱孙子了。”
田灿灿跳了起来，“我田灿灿总算有后了。”
田富富满院子跑，“我终于有孩子了！”
他们不知道，这个孩子以后是个败家子，把他们挣的都败光了，二十年后，他们绝望的时候，孩子才醒悟，开始变好，他们的生活才慢慢变好。
村长看着父子俩兴奋的样子，想到自己不太懂事的孩子，淡然说道，“不要以为生了儿子就高兴了，有时候遇到不懂事的儿子，累死老父亲，哭死老母亲！”
齐莫轻微笑着，“村长感悟很深呀！”
村长哀叹，“深刻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