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之不务正业的先生

《陈情令之不务正业的先生》

第 57 章 温晁,你真是长本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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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莲花坞已经被我们围住了,不过,结界尚未攻破,还需要些时间。”

温旭抬手下令道,“直接火攻。”

昏暗的暮色下,整个莲花坞被火势包围,灼热的火光将雪夜照得比白日还要明亮,却依旧未见丝毫人影。

盘旋在空中的枭鸟,压低了双翼落在温旭的肩上,凄厉的鸣叫着,温旭终于琢磨出不对味儿来,“去给我搜,人都哪去了?”

直至夜色过半,才有人急匆匆赶回复命,“公子,今早有人看到,云梦江氏兵分两路启程,一队人马走了水路,一队人马走了陆路,如今莲花坞只......只剩下一具空壳了。”

“云梦江氏......”原本姑苏一行一无所获,他已经被父亲训斥得毫无脸面,眼下连围剿云梦也成了白费功夫,温旭不禁握紧了拳头,暴烈的灵力控制不住的溢了出来,那只焦躁的枭鸟仿佛被火烫了一般,扑腾着翅膀远离了温旭。

温旭压了压火气,勉强找了几分理智回来,“蓝无染人呢?”

那属下僵硬的弯着腰,不敢抬头,“见过蓝无染的人不多,属下只打探到,走陆路的一波人中,确有一名眼盲者,应当是蓝无染。”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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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林间小道上,一队人马渐渐慢了下来,为首的男子看了看已经暗了下来的天色,拉紧了缰绳,驱使着黑马靠近身后的马车。

“二公子,天色已经不早了,前去探路的兄弟此时还未回来,很可能是城内有变,恐怕要委屈公子和先生今晚露宿野外了。”

聂怀桑探出头来,打量着周围的夜色,此时的路况确实不宜再急着赶路了,“无妨,大家赶了一天的路了,应该都累了,七叔,你先去安排大家扎营休息吧。”

被聂怀桑唤做七叔的男子,是聂氏的旁系的族人,四十多岁的人,看起来才三十左右,爽朗的笑到,“得嘞,我这就让兄弟们扎营做饭,二公子和先生且先等会,用不了多长时间。”

聂怀桑点点头,转身看向马车内的魏蓝,伸手道,“无染哥哥,今日进不了城了,我们先下车休息会吧。”

“好。”魏蓝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顺着聂怀桑的力道下了马车。

离了温暖的马车,聂怀桑立马就被冰冷空气激了个冷颤,正打着哆嗦,还来不及叫人,一件黑色的斗篷劈头盖脸的挂在了他的身上。

”哎......哎哎......”聂怀桑睁眼摸黑的晕了方向,脚下又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眼看就要摔个四仰八叉的,魏蓝一把捞住他,差点笑出了声。

那件黑色的斗篷,原本是为了躲避温氏的耳目置办的,为了遮去魏蓝云纹白绫盲眼的标志,特意挑了一件偏大呢,兜帽宽大得可以遮去半张脸,连衣摆都长了几分搭在靴面上,穿在魏蓝的身上颀长修身,好看的不要不要的。

可这会儿挂在聂怀桑的身上,整个脑袋都被盖了个严实,衣摆更是长长的拖在地上,十足的像是奶娃娃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咿咿呀呀的唱大戏,有几个实在忍不住的,偷偷背过身去,笑的整个人都一颤一颤的。

聂怀桑歪在魏蓝身上,一把拽下脑袋上的兜帽,恼羞成怒的扫过偷笑的众人。

聂七叔立马憋住笑意,一巴掌拍在自家兄弟的熊背上,“还不干活去?!”

”哎!走起!弟兄们开干喽!”眼见自家公子要起急了,一群人立马溜的比兔子都快。

聂氏的弟子长年走车马行商,都是老手,有序不乱的分好工,扎营的,打猎的,做饭的,不过搭好帐篷的功夫,篝火燃起,连食物的香气也溢满了林间。

聂怀桑捧着碗热汤,一口一口的喝下去,半晌才终于回过暖似的舒出一口气,歪过头就见魏蓝已经吃好,正盘膝坐着,手中握着一串黑黝黝的手珠,不疾不徐的捻转着黑色的念珠。

“无染哥哥,我怎么没见过你这串珠子?”

魏蓝这会有些懒洋洋的,“这是阿洋随身的法器,你没见过也是应该的。”

薛洋的?聂怀桑有些好奇,凑近看了看,魏蓝手中的念珠,珠珠圆润,乌黑通亮,怎么么看都是一串灵性十足的佛珠,实在是很难与薛洋挂上钩,那家伙一身的邪气,怎么会随身带着一串佛珠?他摇摇头,“我才不信,你又逗我,这佛珠怎么可能是薛洋的?”

魏蓝手中的念珠停了停,“不过是串佛珠,阿洋做的,很奇怪吗?”好歹阿洋也是蓝氏长大的,藏书阁里那一本本的佛经,厚的几乎可以砌墙,身为蓝氏弟子,想要少抄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当然奇怪了!”聂怀桑脱口而出,提起薛洋,聂怀桑的第一印象,就是栎阳常氏那满地的尸骨血腥,吓得他连做了几天的噩梦,真是想忘也难。

不过话一出口,聂怀桑就知说错话了,他拍拍自己嘴,怎么就没忍住呢?

魏蓝了然一笑,“看来怀桑对阿洋的意见也不小啊?”

话既然已经出口,聂怀桑也没藏着掖着了,“我跟薛洋不过是见过几面,你哪次不是维护的紧,我可不敢说他什么坏话。”

”坏话啊?”魏蓝点点头,“你想说他什么坏话?说来让我听听。”

聂怀桑噎了一下,捧着碗委屈的闷头喝汤,哪有人这么兴致勃勃要人讲坏话的?

“说说呀,我保证不生气!”

”你不是对五行八卦阵感兴趣吗,你说给我听听,我教你一个新的阵法如何?”

聂怀桑扭了扭屁股,不去看他。

”再不然,今日作业减半如何?”魏蓝再接再厉道。

聂怀桑眼睛亮了亮,有点挨不住他的软磨硬泡,“我说了你不会生气?”

“嗯嗯!”

”两个新阵法,加上今日作业减半......再减半!”

”哈!会做生意!”魏蓝弯起唇角,“好!”

聂怀桑皱着眉头,思考了半晌才开口道,“都说仙门百家中,论教孩子,蓝氏若自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师父他老人家挺爱听这话的,也没少听。”

“这确是实话,姑苏双壁,天下闻名,一为仙门榜首,一为世家楷模,曦臣哥哥已是一宗之主,姑且不提,只说蓝二公子,为人雅正端方,知礼明仪,世人评价,有匪君子,照世如珠,景行含光,逢乱必出,更是尊称一声‘含光君’。

而薛洋同为出身蓝氏,身手能与蓝二公子不相上下,修为天赋定是极佳,而在温氏蛰伏数年却深藏不露,聪明才智也更是没话说的。”

魏蓝听乐了,“怀桑,你可真是越来越会讲话了。”骂人家前,还要先好好的把人夸上一顿。

聂怀桑轻咳了两声,“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套用无染哥哥你常说的一句话,嗯.......叫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想来也应是如此了。”

”怎么说?”

“我大哥曾经评价过薛洋其人,能在温氏潜伏这么长时间,连温若寒都骗了过去,可见此人心性,忍常人之不能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正所谓无所不用其极。”

”同样是无染哥哥的弟弟,薛洋免不了与蓝二公子站在一起,无需旁人说什么,只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一正一邪,一黑一白,明明白白两个极端。”

皎皎君子的蓝忘机看着有多明亮,薛洋这个人就会让人觉得有多黑暗。

魏蓝怔住了,就在聂怀桑以为他是不是生气了,他又突然笑了起来,“哪天啊一定要和明玦好好聊聊,他怎么了就觉得,自家的弟弟是个傻的?”

我哪里傻了?聂怀桑瞪大眼睛。

漆黑的珠子又被转动起来,清脆的念珠声砰砰的撞入耳中,韵律自成,浮躁的心思也缓慢的平静了下来。

原来这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也只有他这个瞎子看不见。

“这珠子叫锁魂珠,是阿洋做出来的第一件法器。

我受伤那几年魂魄不稳,有很长一段时间,浑浑噩噩,痴梦缠身,靠着它安神定魂,我才能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的。

连父亲都说,阿洋是个极聪明的孩子。”

魏蓝的话语不自觉的透露出一股骄傲。

“阿洋入学的时候,识字识的少,身子骨也差,术法剑道哪个都学的磕磕绊绊的,时常被先生骂的狗血淋头的,还差点被劝了退。

他跪在先生面前一连求了几日,逼着自己,花了半年的时间硬是赶上了同期的孩子。

即便如此,他也放松不下来,开始白天上课学习,晚上追着问荆长老请教。”

问荆长老,身为蓝氏的最年长的医师,魏蓝是吃着他的药长大的,聂怀桑虽然只见过几次,却也知道问荆长老对魏蓝的重要性,可以说,没有问荆长老,魏蓝也许都活不到现在。

“我知道,薛洋一定对无染哥哥很好,”不然你也不会如此的在意他,“可薛洋的行事作风,我......我担心......”我担心,你总有一天会被他连累的。

魏蓝转过头,隔着素净的白绫对上聂怀桑的眼睛,“怀桑,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阿洋,是我带出来的,也许......极端的不是他,而是我呢?”

聂怀桑愣了愣,慢慢的,心底无端的跃起一股子火,直想把碗给摔了,这天没法聊了,不就是个薛洋吗,无染哥哥真是越来越没有下限了,用得着这么自黑吗?

聂怀桑吸气呼气,吸气呼气,“无染哥哥,你不如教我个大召唤术吧?”

“啊?”什么玩意儿?

“我就应该把蓝二公子给招过来!”看你还怎么浪?!

魏蓝干笑了两声,”小盆友怎么还学坏了了呢?”

你才小盆友!你全家都是小盆友!聂怀桑哈哈假笑一声,站了起来,“我吃饱了,写作业去了。”再待下去真要被气炸了。

”哎......怀桑!”

没走两步,聂怀桑又回过头来,忍无可忍的伸出一根食指,“我管他薛洋是好是坏,他杀再多的人,又不是我家的,我管那么宽干嘛,我家又不住海边!”

“.......简直就是个混蛋!气死我了!”

聂怀桑甩着袖子一路的碎碎念,小短腿走的飞快,啪的扯开营帐的帘子,这要是扇木门,一定是被摔得咣当作响。

魏蓝摸了摸鼻子,怎么就炸毛了呢?

聂七叔往这边走来,老远就见气氛不对,等到魏蓝身前,有些迟疑的问道,“先生,二公子跟您置气了?”

“七叔啊,坐。”将锁魂珠重新戴回手腕上,魏蓝笑道,“是我惹怀桑不高兴了,一会等他消消气,我再去看看他。”

聂七叔就地坐了下来,“承您叫我一声七叔,我就多说两句,您也知道二公子的,他呀,性子软,除了敢跟宗主闹闹脾气,也就敢在在您面前使使小性子了,若不是把您当成亲近的人,小公子可不是这样的。”

“没事,会炸毛的小动物也挺可爱的。”

“嗯?您说什么?”

魏蓝连忙摆摆手,“不说这个了,打探消息的兄弟还没回来?”

提起正事,聂七叔也正了正脸色,“还没,不过那小子是个机灵的,估计是有什么耽搁了,我已经派人去接应了,先生不必太过挂心。”

魏蓝点点头又道,“这些日子,温氏查的紧,万事小心些,晚些时候,若人还没有回来,及早说一声。”

”明白了。”聂七叔应声道,随即取出一封密信,“先生,刚收到宗主的消息了。”

魏蓝也不由坐直了身子,”说什么了?”

聂七叔展信道,“宗主言明,战况并不乐观,江宗主与金宗主两支主力军队,接连败退,这样下去,恐怕军心不稳。”

”不应该啊?”魏蓝有些疑惑,“领军者是谁?”

聂七叔皱紧了眉,似是有些难以启齿,“......温晁。”

魏蓝有一瞬间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我好像没太听清,你刚刚是不是说......温旭!”

聂七叔的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黑的。

“先生,不是温旭,是温晁!”

魏蓝这会听得真真切切的,不禁冷笑出声。

”温晁,你真是长本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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