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之不务正业的先生

《陈情令之不务正业的先生》

第 59 章 温旭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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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溫旭的出现,仔细望去,隐隐可以看到数道暗红色的身影,一动不动的躲在暗处,手举着弓箭,隐忍待发。

枭鸟站在溫旭的肩上,呜呜的低鸣了一声,嘴中黑色的念珠便掉了下来,温旭抬手接住,不过随手把玩着便把出了些许门道,目光不由扫向地上的那团鬼影。

“既然蓝无染不肯放过你,不如跟我合作如何?”溫旭一根手指挑着念珠冲着鬼影晃了晃,“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你若帮了我,我保你无虞。”

趴在地上的鬼影动了动,一双幽红的眼睛看了看溫旭,以及他身后持弓待发的侍卫,提溜转动着眼睛又斜斜的看向魏蓝。

“原来是温大公子,”魏蓝笑了笑,从怀里取出条帕子,不疾不徐的将手上的伤口缠起来,“素闻岐山温旭骁勇善战,是仙督座下的领兵之首,仙门百家讨伐在即,温大公子不在前线征战,却来捉拿我这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真是让蓝某人有些受宠若惊呢。”

溫旭身为温若寒长子,自幼得温若寒重视,修习刻苦未曾敢有半分轻懈,少年得掌兵权,如履薄冰至今,那一步走的不是艰难险阻。反倒是温晁从小被溺爱着长大,行事懒怠,只知玩乐,不堪大用。

如今烽火战乱,温晁帅兵领战仙门世家,其势锐不可当,仅仅数日便已声名大噪。而溫旭攻打姑苏蓝氏与云梦江氏接连失利,手中的兵权被一再分割,如今只余两成不足。

任谁也想不到温晁那个废物居然能够一夕之间骑在了他的头上,简直可笑之极!

所以,魏蓝这话虽是笑着说的,但可谓是字字戳在溫旭的心口上,刀刀见血。

溫旭阴沉着脸色,“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听说我那弟弟在你手上可吃了好大的亏,虽然还没见过你的本事,不过你既然能继承蓝启仁的衣钵,我倒想好好的领教领教了。”

魏蓝笑的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温大公子过奖了,我那点名号都是家里的人虚传的,师父他老人家可没少骂我,真能让他夸赞的也只有我那两位弟弟,姑苏有双壁,是以天下闻名,谁见着我那两位弟弟不夸上一句的。

不过,温大公子的弟弟也是不差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想来温大公子作为兄长,也没少费心思教导呀。”

“你!”溫旭气血翻涌的险些吐血,眼角瞥见远处的一片火光,夜色中的一抹绯红格外的动人心魄,他顿时笑了起来,“你倒是会耍嘴皮子,是想拖延时间给聂氏传信?怕是晚了,我带来的人虽然不多,但灭你们足够了!”

魏蓝闻言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淡了下去,只剩下勾起的唇角,“既然话多无用,那就手底下见真章,我赶时间,请吧!”

夜色中一道白影飞闪而过,溫旭下意识的抽出自己的佩剑,铛的一声,在耳旁炸响,受惊的枭鸟扑闪着黑羽飞向夜空。

溫旭被这股冲击直接击退了三五步,那道白色旋转着飞回魏蓝的手中,正是许久未见的将夜,他随手甩下剑身上沾染的血液。

温旭的喉咙动了动,随即扑通扑通两声,身后两个暗红色的身影应声倒下,刺鼻的血腥味瞬间在空气中蔓延来。

他睁大了眼睛,他一直注意着魏蓝的举动,可那柄剑,什么时候出现的,哪里出现的,他却全然不知,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有两个人死了......

“放箭——”

溫旭的话还为喊完,魏蓝已经逼近了溫旭,将夜在空中划过一道亮光,溫旭迎面接住那一剑,如泰山压顶,力道之大几乎让他跪了下去,明明是一把剑,却用的像是一把刀,温旭还来不及喘息,便被一脚踢了出去。

剧烈的疼痛在胸口蔓延开,溫旭呕出两口鲜血,眼前有一瞬间晕眩漆黑,下一刻了又被剧烈的疼痛拉了回来。

一排冷箭齐齐射向魏蓝,试图阻拦他的下一波攻击,两名手下偷得间隙扶着溫旭向后退去。

鬼影躲在树后面,眼见着数百只冷箭还未到魏蓝的面前,便被将夜一一折断,挡在最前面的侍卫,连哼都没哼一声,也同样没了声息。

鬼影缩了缩身影,眼看着魏蓝斩杀温氏的人如同割韭菜一般,不得不心生退意,打算还是先逃命要紧。

凄厉的长鸣在空中响起,枭鸟在夜空中盘旋不止,犹如幽灵啼哭。

魏蓝尚在半空中的动作一滞,直接落了下来,踉跄了几步,靠着将夜支撑才勉强没有倒下去。

钝痛从心脏传来,魏蓝捂住心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手背上的帕子已经渗满了鲜血,浸透了整张帕子。

溫旭眼睛一亮,见时机到了,握住手中的念珠,狠狠地捏了下去,浑圆的珠子瞬间化作粉末迸射散开,鬼影身上的金链也在同时化为星光消散在了空中。

“勾魂锁链已破,还不动手!”

鬼影裂开嘴,魏蓝不好对付他是知道的,是以不是万不得已,他才不乐意当个替死鬼去对付魏蓝,可眼下,瞧着魏蓝虚浮的脚步,不稳的身形,趁他病,要他命,如此绝佳的机会!

百年厉鬼,怨气而生,嗜血本就是他的骨子里的野性,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血香,鬼影深吸了一口气,吞了魏蓝,他将会是最大的赢家!

“将夜......”魏蓝艰难的吐出两个字,他快要控制不住了......他松开将夜,以将夜为中心,瞬间迸发出刺骨的寒意,寒气覆地成冰,魏蓝松开将夜,没了支撑,一只膝盖咚的一声跪在冰面之上。

溫旭被寒气逼退了几步,扫了一眼蠢蠢欲动的鬼影,一声令下,数百只冷箭齐发,直直射向了魏蓝。

将夜正面挡下利箭,密密麻麻的一片,竟是一只未漏。温旭眯了眯眼睛,亲自取了一把箭,加入远攻阵列。

“唔......”魏蓝按住几欲炸裂的额头,眉眼间的云纹白绫闪现着金色的符文,慢慢的渗出一股血色。

异变突起,黑色的鬼影幻化成以一片虚无,缠绕着黑色的利箭,在将夜即将击落的瞬间改变了轨迹,穿过魏蓝的身体,又再次没入坚硬的寒冰之中。

魏蓝一手撑住冰面,吐出一口鲜血,将雪色的寒冰渲染出一朵朵的红梅。

缠绕在利箭上的鬼影再次凝聚成型,尝到了鲜血的味道,让他兴奋了起来,他从背后靠近了魏蓝,阴气萦绕着魏蓝的周身,像是要将他整个人吞噬下去。

“哈哈......咳咳......”溫旭笑到一半被胸口的疼痛又咽了回去,他捂住胸口,强忍住没有弯下腰。

“阴铁的力量如何,”他伸出手接住半空中落下的枭鸟,“我这只枭鸟,可是专门为你精心准备的。”

“虽然有些小瞧了你,不过为时未晚,等你被炼化成温氏的傀儡,哈哈......现在你能杀我温氏百人,他日就能为我温氏屠他千人万人,想想那时的场景,痛快!”

“啊啊啊——啊——”被血色浸染的白绫断裂开来,月光下,魏蓝苍白的面容紧闭着双眼,艳色的血泪沿着他的脸颊滑落,慢慢的形成一片诡异的花纹。

四面八方,无尽的阴气聚涌向魏蓝的身体,浓郁的阴气像一团阴云,一点一点的将圆月遮去。

鬼影在即将品尝美味的同时,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吸附着他,下一刻就被攥住了脖颈,整个人被摔在寒冷的冰面上。

厉鬼阴寒,本身是感觉不到冷的,可这会被压制在冰面上,如寒冰跗骨,他惊悚的抬眼望去,对上一双幽深的血眸,他以为他已经的忘机的一切,前生今世如同走马灯一样,一幅幅画面从眼前闪过,生前的恨,死后的怨。

“不——”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林间,鬼影挣扎着,不过一息之间,便化为了一团黑雾,被尽数吸收入魏蓝的身体。

这显然与温氏之人的设想不太一样,“公子......这......这似乎有......有些不对啊......”

溫旭握紧了手中了佩剑,他也察觉到了不对,阴铁炼制的傀儡是否强大,与傀儡生前自身的修为有很大的关系,但魏蓝所呈现的力量......已经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黑雾渐渐散去,月光一点一点洒落在魏蓝身上,青衣白衫已经完全被血色浸透,化为一件血衣,红色的符文沿着光洁的面庞一直深入脖颈之下,魏蓝缓缓的睁开双眼,一双血瞳直直的映入溫旭的眼中。

“这不对!”被阴铁力量控制的人,是绝对不可能有那样的眼神......

“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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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怀桑是被一阵打斗声惊醒的,他揉了揉眼睛,有些茫然的坐起来,直到鲜血映着火光洒在帐篷上,他才彻底清醒过来,吓得整个人从床上翻了下来。

“无染哥哥?”聂怀桑有些慌乱的唤道,无人回应他,偌大的帐篷里只有他一个人。

“保护二公子!”喊叫声从帐篷外传来。

聂怀桑按住蹦蹦跳的心脏,咽了口口水,悄悄的挪了几步,小心翼翼的从帐篷的边缘处扒开一道缝隙。

到处都是烈火,将夜色渲染成一片通红,温氏的人与聂氏的人纠缠在一起,显然都杀红了眼睛,聂七叔几人挡在帐篷前,满身血污,也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有两人撩开帐篷,见聂怀桑安然无恙,齐齐舒了一口气,下一刻,一个人影被狼狈的踢了进来,两人反射性的将聂怀桑护在了身后。

“七叔!”聂怀桑惊呼出声。

聂七叔以刀杵地,强硬的撑起身体,看着同时闯进来的温狗,急道,“带二公子走!向东去,找蓝先生!”

“七叔!”聂怀桑眼看着聂七叔又吐出一口血,急得快要哭出来,恍惚中听到七叔提到蓝无染,猛的想起什么,转身扑向桌案。

几张金色的符箓整整齐齐的摆在桌案上,聂怀桑来不及看清是什么符箓,直接抓起一张,注入灵力,用力甩了出去。

清脆的鸣叫声响起,毛茸茸的小金雀突兀的闪现在空中,扑闪着翅膀叫的很是欢快。

“哈哈.....哈哈.....”领头的温狗忍不住大笑起来,“什么玩意,这他~妈~的来搞笑的吗?”

聂怀桑也有些错愕,又抓起一张,这次他仔细看了一眼,虽然是不认识的符箓,但这符文走向,确实是攻击的符箓啊。

再次甩出一张符箓,同样的毛绒绒,同样的叽叽喳喳,连聂七叔几人都有些无语了。

几名温狗笑的都捂住了肚子,“妈~的,这是要笑死我们吗?”

“大公子交代了,速战速决,那头还有蓝无染要解决呢!”另一名温狗哼笑了一声,不由提醒道,随即扬手就是一把火团砸向小金雀。

火焰瞬间吞噬了两只小金雀,连带着挡在前头的聂七叔也不由抬手遮住炽热的烧灼。

“咳咳——”意外的,火焰过后,两只小金雀依旧完好无缺的飞在空中,咳嗽了两声,冒出了些许的火星子。

“什么玩意儿?”温狗皱着眉,又是一把火扔了过去。

聂七叔也看出了些许不对劲,火焰中,小金雀的身影似乎越来越大,两只火鸟交颈相缠,火焰环绕着周身,突兀的一声凤鸣,热浪喷涌而出。

“凤......凤凰!”温狗察觉惊变,立刻向后退去,却为时已晚,炽热的火浪迎面扑来,全面演示了什么叫惹火上身。

凤鸣声响,不绝于耳,瞬息之间,烽火遍野,有了两只火风的神威,局面已然反转,甚至出现一面倾倒的局势。

“无染哥哥!”聂怀桑环视着周围,喊了几遍,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二公子,先生说是出去透气,一直未归......”聂七叔想起刚才温狗所说的话,‘速战速决,还有蓝无染要解决......’攻打他们的温狗,能打的他们措手不及,不过仗着偷袭和人数众多,论起实力来不过尔尔,如果他所料不错,温氏的大半战斗力必然都集中在蓝先生的身上了,那蓝先生此时正是危在旦夕了。

“所有人!立刻向东寻找蓝先生!”

聂怀桑的脚程慢了七叔几步,等找到魏蓝踪迹时,聂七叔正面色凝重的蹲在地上查探着什么。

冬日的深夜,寒风刺骨,聂怀桑进入这片寒冰之地更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四周寂静的可怕,满眼望去,尸横遍野,聂怀桑茫然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冷得感觉骨子里的血液都似乎凝固了。

“都是的温氏的尸体。”几个护卫见到他,怕他误会,忙开口解释道,“并无先生的。”

聂怀桑茫然的四处巡视着,视线落在一处,疾步跑了起来,没跑几步便在冰面上打了个滑,一双手按在地上,滚出了老远。

“二公子!”

聂怀桑推开想要扶住他的手,手脚并用的又爬了几步,在一块染了血色的白绫前停住。

聂七叔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看到那条白绫也顿了顿,月色幽深,血迹斑斑,若非仔细观察,他也未认出这是什么。他虽非蓝氏之人,可这白绫代表着什么,他也是知道的。

聂怀桑伸出手,想抓起那条白绫,这才发现,手掌上被磨破的皮正渗着鲜血,他压着伤口在衣服上把血迹一点一点蹭掉,才双手托起那条白绫,忍了半天还是没有忍住哭了出来。

“公子,你.......你别哭啊!”聂氏的人流血不流泪,聂七叔见聂怀桑哭的眼睛的都红了,结结巴巴的安抚道,“先生的能耐公子是知道的,连宗主都说了,仙督之下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对......对了,我们还发现了溫旭的尸体,连溫旭都死了,先生断不会有事的!”

“七叔,我疼。”聂怀桑的一双手白净细腻,这会被磨破了一大片,刚刚被擦掉的血迹,又渐渐的渗出血珠,看着好不凄惨。

“公子打小就没受过这种伤,血都流成这样了,能不疼吗?”聂七叔忙去掏药。

“我都疼成这样了,那他呢?”

“什么?”聂七叔有些不明白。

聂怀桑慢慢捏紧手中的白绫,“无染哥哥,他也会疼吧。”

“那么长的刀扎进身体里,怎么会不疼呢,”聂怀桑不知道魏蓝伤得怎么样了,可他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会浮现玄武洞中的情景,那一片的鲜血,怎么止都止不住。

“你们都说无染哥哥好厉害,连大哥也这样说,可我都疼成这样了,他流了这么多血,该有多疼啊?”

聂七叔哑然,没有受了伤会不疼,是他忘了,再厉害的人也是会受伤的。

“公子!公子!是先生的留笔!”突然有人喊道。

聂怀桑怔了怔,狠狠的抹了把眼泪,站了起来。

此时天际微亮,估计再有半个时辰天就要大亮了,应着些许的天光,几个人才发现冰面上刻着的几个字。

【清河再会】

聂怀桑看着冰面上的四个字,握紧了手中的白绫,不知是该庆幸是魏蓝还活着,还是该恼怒他的不告而别。

聂七叔见聂怀桑久久不语,开口劝道,“公子,既然先生无事,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守着温旭的尸体人也开口问道,“公子,这温旭的尸体该如何处置?”

聂怀桑侧过头,看向地上已经不成人样的尸体,验尸的兄弟忍着恶心查看了半天,还是是靠着服饰和佩剑,才堪堪辨认出来温旭的身份。

聂怀桑定定瞧了那具尸体片刻。

“给我砍下他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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