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可昌、韵贤和刚接到电话赶来的翁同旭焦急地等在急救室外面。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神情凝重地说：“只能保大人了。”

“好，就保大人。”龙可昌沉稳地交代医生：“一定要把大人抢救过来！”

医生点点头，再次走进急救室。

有护士匆匆赶来，神色紧张地告诉几个人：“老太太不行了。”

龙可昌和韵贤听完，几近崩溃，赶紧跟着护士来到心血管专科五楼。万大夫遗憾地告诉可昌：“老太太已经走了。”

龙可昌冲进病房，望着病榻上平静地躺着的老太太，泪如雨下，声嘶力竭地喊了声：“妈——”

“万医生，前些天你不是还说老太太已经脱离了危险，只要度过这个危险期不就没事了吗？”韵贤疑惑地问。

“是这样，可是你们为什么要拔掉老太太嘴上的氧气罩呢？”万医生还为这事奇怪呢？

龙可昌停止了哭声，站起来拉住万医生问：“你说有人拔掉了老太太嘴巴上的氧气罩？”

“是的，护士进来的时候，老太太的身体已经冰冷了，她嘴上的氧气罩也被人拔掉了。”

“谁？”龙可昌望向韵贤，韵贤想起她走的时候只有正焕阁一个人在这里。

“我听说映晴摔倒就跑去看映晴，这里只留下焕阁，焕阁人呢？”韵贤四下寻找。

“护士进来时，病房门是开着的，没有人。”万老觉得这件事很可疑，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万老精明地闪动着慈善的双眼，他暂时作为东城医院的名誉院长，但却不能置身事外。“为什么在同一时间内，映晴摔倒，老太太病危？”

“有人故意的。”可昌断定。

“不错，目前只要找到正焕阁就一切真相大白。”正焕阁突然不见很令人疑虑。

“万医生，这里不是监控设备吗？调监控出来看一下，不久真相大白？”可昌望了一下病房里的四周，想找一下有没有监控设备。

万医生点点头，领着龙可昌去了监控室，调出今天早上的录像。遗憾的是老太太住的病房的监控器坏了，正在检修。

“这个人显然很清楚病房的情况，不然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作案。”万老苦思冥想。

“不错，万老，你说会是谁想害我妈？”可昌此时的悲伤全化作了悲愤。

“难说。”难道是关坤年，万老不相信关坤年会做这么毒辣的事情，可是谁会对医院的情况了如指掌呢？

大家陷入了沉思。

雪乞灵逃出医院，开着车快速跑出东城，饶了一圈，才敢驱车回来。雪乞灵心狠，但是做完这种事情后，也会有些心悸，她开动车子来找坤年。车在关坤年的住宅不远处停下来，她在构思怎么跟坤年说刚才的事情，抬起头却看见于霜从院门口欢快地走出来。她还不知道医院发生了什么事情，刚陪坤年吃过午餐，想着等会儿陪姐姐去看龙在云，也就不腻歪坤年，独自跑出来。

看着她脸上洋溢的欢喜，雪乞灵怒火中烧，还在紧张的心情此时更加的紧张，她手握方向盘，在锁定了于霜的路线后，开始追上来。

于霜没有发现身后的车，还在悠闲自在地走着，手机响了，她拿起来接听，是于蝶打来的说映晴出事了，还说老太太去世了。于霜惊诧莫名，一下子停住了脚步。身后的车已经撞上来，于霜毫无反应。

“闪开！”冷不丁被人猛力推出马路摔倒在路边的花坛里，一声刺耳的急刹车伴随着沉闷的扑通声，一切急促地来不及看清。于霜爬起来，跑出花坛，那辆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出了于霜的视线。

人群远远围上来，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人。于霜扑上前，抱着血肉模糊的善

宇，失声痛哭。

“善宇！”关坤年接到翁同旭的电话后急急出门，车在自家不远处，他看见了这一幕。下车之后，他缓步走近石板路上奄奄一息的善宇，泪在胸中横流。

“善宇。”他蹲下来，抱过善宇，于霜小声哭泣。

“坤少……坤……少……甜……甜……”善宇断断续续说了这么一句，双眼期盼地望着关坤年，用最大的力气抓住坤年的手。

“善宇，你停住！”关坤年抱起善宇，抱进车后座躺好，于霜跟着上车。车极速驶向东城医院。

“坤……少……甜……甜……”善宇断断续续口述这一句，直到车开进医院，他才停止了说话，也停止了呼吸。

关坤年焦急地抱着他下车，于霜哭喊着告诉他：“善宇已经走了。”

“不！他不会有事的！”关坤年疯了般抱着善宇冲进医院大厅，冲着咨询台喊：“医生——医生——救人！”

有医生叫护士推来急救推车，帮忙把人放在车上，有医生上前给善宇检查心跳，然后遗憾地对他说：“人已经停止呼吸了。”

“你胡说！他没有死！他不可以死！”关坤年暴怒地抓住医生的衣领，凶神恶煞地吼：“把人给我救好！不然我砸了你们医院！”

“你冷静一下！人已经死了，你就是把医院砸了，我们也不能起死回生呀！”医生无奈地说。

“坤年，善宇已经走了。”于霜难过地告诉他，要他接受事实。

“不！善宇不会死的，我说过他不会死。”他不相信这是真的，善宇怎么会死呢？他不能相信。他几乎瘫软在地上，双腿支撑着上身没有倒下了，抓着急救车的车架，他咬着牙，一言不发。他忘不了那年，他骄傲地看着一脸肮脏的善宇，说：“跟我走吧，我会给你自由的生活。”他忘不了，在雪乞灵威逼他对于蝶下手时，善宇如何挺身而出；他忘不了，在于蝶拿刀刺向自己的时候，善宇如何挡住的那一刀；他更忘不了，善宇被炒鱿鱼那一天，两个人落寞的心情。跟了他十多年的善宇，亲如兄弟的善宇，就这么走了。他不相信，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走了，走得那么匆忙。

“坤年，你别这样！”于霜抱着木然的坤年，对突然失去左膀的关坤年来说，这是一次大截肢。

“为什么会这样？”他自言自语，根本不相信那个女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跟她相处了这么多年，他了解她的秉性，但却是第一次领教这个女人真正的心狠手辣。

万医生闻讯来到大厅，见此情景，也很痛心。善宇是个董事，明事理又忠心耿耿的好手下，这么离开确实让人感到悲痛。

“坤年，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节哀顺变吧。”他蹲下来，拍着坤年的肩膀，劝他想开点。

关坤年茫然地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凝视着和蔼可亲的万老，问：“你们不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吗？你们不是有华佗再世的本领吗？你们救救善宇，救救他！”

“坤年，对这点我很抱歉，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可是已经死亡的人是没有办法能够救活的。这一点你很懂。”万老充满了愧疚，他没有能力把死人变成活人。

关坤年悲痛地咬着嘴唇，几乎咬出血来，双手在猛烈地颤抖，抖成了秋天的落叶。

“坤年，去看看你妹妹吧，她需要你们。”万老刚从映晴的病房出来，很担心映晴失落的心态，她看起来精神状况一点都不好。

万老吩咐护士把善宇的尸体送去太平间，后事过后再说。

于霜扶着关坤年来到映晴住的病房：妇产科308特护病房。

翁同旭和罗韵贤坐在床边，望着脸上、胳膊上都是伤的映晴，痴呆呆地坐着。病房里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

两个人站在门口

，停下来，里面的气愤压抑得关坤年有种想杀人的冲动。不用多说，他也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除了她不会有谁这么对付自己和妹妹。

“坤少。”翁同旭脸色难看，垂头丧气地站起来迎接两个人。

“映晴好点了吗？”关坤年有气无力地问。

“医生说要好好休息，不能再受到打击了，还有就是注意保养。”翁同旭对失去孩子充满了伤感。

“没事就好。”关坤年慢慢移动了一下步子，靠近映晴。罗韵贤起身，母子四目相对，半天，韵贤才让出一步，让他坐下。

关坤年颤抖着手抓着映晴的小手，触景伤情，泪如雨下：“映晴，别难过，一切会好的！”

说完，他抱着妹妹的手，放声痛哭，这哭声是为了祭奠刚刚死去的善宇，那个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兄弟。

“哥，你别这样。”映晴被这一嗓子哭醒了，抬起眼睛，望着哭成小孩似的哥哥。

“坤年，你别这样，映晴刚好，不能太难过，对身子不好。”韵贤和于霜同时劝解。

坤年抬起头，握了握妹妹的手，擦干眼泪：“映晴，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别折磨自己，哥不想看到自己的亲人受到任何伤害。”

“我听你的，我会好好的。”映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于蝶跑进来，看到关坤年和于霜，急忙追问：“于霜，发生什么事情了？”

“姐，我从坤年那里出来，有一辆车要撞我，善宇为了保护我被车撞了。”于霜说着，悲伤难过。关坤年再度陷入悲痛，抓着妹妹的手泪流满面。

“哥，你别这样。”映晴抱着哥的肩膀陪着伤心。

“一定是她！”翁同旭猜到是这个女人。

“那善宇呢？”于蝶对善宇还是有好感的，至少他曾多出帮过自己。

“送太平间了。”

病房里一阵沉默。这时候龙可昌也走了进来，见大家悲悲切切，不免悲叹。见到关坤年，龙可昌两眼发光，上前扯住关坤年问：“关坤年，你今天都在干什么？”

“叔叔，他跟我在一起。”于霜急忙澄清。

“跟你在一起？”龙可昌不相信，质疑地瞅着于霜。

“叔叔，我真的跟他在一起，就在刚才，我差点出了车祸，是善宇救了我。”于霜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情形。

“映晴摔倒、于霜出车祸、妈被人故意撤掉氧气罩，这一系列的事情赶得可真够巧的。”龙可昌面对种种疑点，陷入难以接受的窘困里。

“奶奶怎么了？”映晴和翁同旭异口同声地追问。因为怕她伤心，罗韵贤没有告诉映晴老太太去世的事情。

“奶奶去世了。”可昌悲伤地低下头。

“叔叔认为是坤年做的？”于霜望着可昌，目光如炬。

“除了他还有谁这么恨老太太？”龙可昌的思维也没有错。问题是关坤年有必要对一个昏迷不醒的老人下手吗？

“我没有恨过你们龙家的任何人，包括那个老太太。但是，作为一直和龙家敌对的人，你这样怀疑我也在情理之中的。”关坤年缓和自己的情绪，平静地开口。

“老太太到底是怎么死的，映晴又为什么会摔下楼去，这些都需要证据。”

“坤年说的对，叔叔，你不能把这么大的一个罪责盖在坤年头上。”于霜维护自己的爱人，再说昨天他们彻夜在一起，关坤年哪有作案时间吗？

“可昌，我相信坤年，他不会没有分寸。”罗韵贤也为儿子作证。

“爸，还是报案，由公安来查吧，不要这样疑神疑鬼的，我哥他不是这样的人。”映晴相信自己的哥哥。

大家七嘴八舌，都在为关坤年澄清清白，龙可昌只好将此事交与公安来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