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剧组，片场。
“停！”
“我不要阴深的光，怎么回事？给你们那么多时间，这点光都弄不好？给我听着，《无间道》表面上是黑帮片，但这是一场人生救赎！”
“救赎的同时，灯光我需要这样安排...”
“错了！还是错了！我说了多少遍？时代变了，不能用几年前、十年前的灯光，要追求创新！”
找打光师的意见后，没一会儿，他又挑刺。
“摄影怎么回事？镜头太晃了，你是想观众看的头晕吗？”
“停，这一次他太呆板了。”
“走开，我给你示范一遍。”
“记住了吗？我要的是这种镜头感，你给我示范一遍。”
接着，又是群演、道具。
“演员怎么回事？别看我好说话，你随便应对，咱们是拍电影，这是你们的工作，要是不想工作，给我离开剧组！”
“道具这边怎么回事？这些道具能用吗？给你们半个小时，不然的话...从哪来给我回哪去！”
“演员这边还行，不过...演技方面，我需要你们拿出百分之二百的态度来，相信你们也知道《无间道》会让你们怎么样，都打起精神来！”
“你们是怎么搞的？咱们是在一个剧组，就是一个团队，还能挑活？我怎么安排就怎么做，要不然离开剧组吧！”
“你们傻站着啊？不知道帮忙？”
“行动起来啊！”
“我跟你们说，在剧组就别想混日子，想混日子，还不如回家睡大觉！”
“《无间道》就像是我的孩子，谁不认真对待，那就怪不得我！”
“...”
不管是谁，只要出了一点错，白杨火力全开。
虽然没有一个骂人的字眼，但句句都是骂人的话。
也不管是香江，还是内地的工作人员，白杨一视同仁。
香江这边，剧组的工作人员想偷懒，也有藏着点手艺。
内地这边的工作人员，太不主动了。
你们身上都带着“组织上的任务”过来学习的，一点都不知道主动，怎么完成任务？
原本他都没想骂人。
但最后他还是火力全开，让整个剧组清楚一点：
——他是导演，剧组最大！
昨天开机后，下午试拍很顺利，导演也很好说话。
今天导演变了，看哪哪都不顺眼。
最后，剧组暂停，半个小时候接着拍摄。
导演动怒，剧组上下都瑟瑟发抖，生怕被殃及池鱼。
即使香江这边的人想搞小动作，也是私底下，或者是磨洋工，明面上搞小动作？别想了，除非你不想在这个圈子混。
“导演，他们...”
刘德桦走过来，刚想做好老人说话，被白杨打断了。
“华哥，你不用帮他们说话，我心里都懂。”
旋即，他淡淡道：“我没有针对谁，我只有一点要求：将《无间道》拍好！谁敢在剧组磨洋工，那就别怪我，刚才是警告，下一次...”
说道最后，他没继续说。
刘德桦张了张嘴，也没说什么。
作为香江演员，他自然清楚这群人想的是什么。
一个内地人当导演？还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们心里不服啊。
即使他们看过《狂飙》这一部电视剧，也推崇这一部电视剧。
但是。
他们心里就是不爽，想着搞出一点事情，殊不知上面的人不会这么想。
香江虽回归，但香江、内地处于一个暧（融）昧（合）期。
更不要说娱乐圈。
内地娱乐圈处于开荒期。
香江娱乐圈处于黄昏期。
眼光远一点的人，都清楚内地在发展，缺的是时间。
当然，也少不了心慌。
但北上必然不能更改。
不北上，养不活自己。
小姨唐书婷、许情肩并肩的站在一起。
从白杨动怒开始，她们小嘴微张，脸上写满了震惊。
作为《狂飙》的制片人，小姨唐书婷还是第一次看白杨这样的情绪，莫非是因为昨晚的话？
白杨在报复？
细想又觉着不可能，白杨并不是专门针对香江这边，内地来的工作人员也一起被骂。
“咕咚——”
良久，许情吞咽一口唾沫，呢喃道：“太帅了！”
“小白，太帅了！”
下一秒，她看向唐书婷，道：“小白，我吃定了！”
小姨：“...”
她张了张嘴，第一次没说出反对的话。
闺蜜馋外甥的身子，作为白杨小姨都看在眼里。
但在这一刻，她竟然没拒绝。
“白导怎么就发火了呢？”
“你傻啊，白导这是下马威，让香江这边的知道剧组导演最大！”
“那为什么白导还骂我们？”
“你傻啊，白导不骂我们，那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们？”
“对，白导全部骂一遍，才不会被人抓到把柄。”
“是这样吗？但我觉着白导是真的在骂我们。”
“...”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然后，大家沉默了。
同样的。
香江这边的工作人员也在低声议论。
“你们注意点，小动作别太明显。”
“一点小错误，有必要这样吗？大不了不干了。”
“行啊，你去跟导演说？”
“痴线，能混日子，我为什么要走？”
“混日子？那你还是早点离开剧组吧，现在...哎，算了，跟你们说也不懂。”
“你给我说清楚，谁不想工作？但能凭什么不混？”
好家伙，一点都不藏着掖着。
混日子吧？导演已经明摆着告诉他们。
剧组不养闲人！
他们不想失去这一份工作。
但想到自己在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导演底下干活，心里又不爽。
凭什么啊？
是啊，凭什么！
扪心自问一句，得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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