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前任莫挨我

《皇子前任莫挨我》

第 61 章 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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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采碧看到薛陵婼脱了险,便纵身下了马,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到了近处,看到眼前的一幕,却猛地止住了脚步。

七皇子的手放在了阿婼的背后,整整轻轻的拍着,似有安抚之意,另一只手藏于衣衫之下,与阿婼的交叠着,她虽看不到二人表情,却也能想象出一二,一时间,她的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此时,齐晗的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怀中是他爱慕的小娘子,她雪肌花貌,身子娇软,发香馥郁,蛇一般贴在他的怀中,柔弱无骨,个中滋味,不能言传,只可意会,他的呼吸也忍不住沉重起来。

乐中有苦,刚才坠马的时候,牵动了他胸前的伤口,如今薛陵婼压的地方便也刚刚好是他的胸口,说不疼,那也是假的。

饶是如此,还是有心和小娘子这样的多待一会儿,但念及众目睽睽,大庭广众,齐晗终是拍了拍手,拉着薛陵婼站了起来,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松软顺滑,手感极好。

近乎九死一生,再度站到地上,薛陵婼是个惜命的,双腿有些发颤,再加上身旁的倒霉前任,她心中尴尬不已,借着裙摆的遮挡,挪了几步,拉开一段安全距离。

她站定后,郑重的齐晗行了个大礼,口中称谢。

齐晗看她忙不迭的要和自己撇清关系样子不由好笑,心中感叹,女子果然都是善变的。

二人心思各异,崔梦阿墨等人就已经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崔梦泪眼婆娑,完全忘记了身后跟着的皇长孙,见到薛陵婼,哭诉道:“表姐,吓死我了。”

阿墨则默不作声地上上下下打量起薛陵婼,殷采碧轻呼一声,指着她身上:“阿婼,你受伤了!”

她衣服上多了块血迹,颜色不深,只是印着她葱白的衣服,倒显得有几分触目惊心。

围过来的贵女们的眼睛都被吸引了,传出窃窃私语的声音来。

薛陵婼的眼睛划过齐晗的胸前,那里有一片濡湿,他的袍子是红色的,看不出来那里是汗迹还是什么,她心中升起一丝疑问,抬起被缰绳磨破了的手挥了挥:

“无事,一点小伤,别担心!”

崔梦连忙将手扯过去细细察看。

薛陵婼哄了她两句,转头看向殷采碧:“阿碧,方才谢谢你了。”

殷采碧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将手指向袖中缩了缩,笑道:“你我之间,又何必言谢。”说到这,她的声音又低了下去:“若你今日……我会后悔一辈子。”

薛陵婼未觉其中有异样,安慰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这不好好的。”

齐晗瞅了会薛陵婼的手,随即飞快的看了殷采碧一眼,认出这是前几日偷听自己同小娘子说话的女子之一,眼中不免多了几分寒意。

气氛有些冷凝,良久,他轻咳一声,对随着崔梦赶过来的皇长孙齐铭开口:“阿铭,怎的脸色这么难看?”后又对一旁的内侍吩咐道:“去请医官。”

莫名躺枪的皇长孙:“……”

齐铭顶着倒霉小叔慈爱期许的眼神,只能被迫营业,无奈笑笑,躬身答道:“有劳阿叔费心。”

听到齐铭面色有异,崔梦赶紧回头看了看,眼见齐铭面色红润,方才放下心来。

再回头一看,她的表姐却脸色不好看了。

她与表姐一直以来都是亲密无间,现在她虽依旧脸色平静,行为端庄,但仅仅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却出卖了她如今的心里头怕是不太痛快。

到底是任谁遇到这等糟心的事情,心里也没有高兴的。

薛陵婼道:“阿梦,我们回去吧。”

刚才那一番折腾,又在草地上滚了滚,她的衣服上卷着泥土和草屑,委实有点不像样子。

不知是不是崔梦的错觉,此话一出,周围的气氛瞬间的凌厉起来,凝重的似乎有一种让她喘不过来气的感觉,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薛陵婼则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径自向七皇子皇长孙行过礼,姿势娴雅,仪态万方的携着崔梦离开,当然,若是忽略松散的发髻和脏了的衣服的话。

行至半路,崔梦猛地一拍脑门,才想到——他那七皇子表哥哪是为了皇长孙请医官,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皇长孙今日难得出来,瞧着神采奕奕,精神勃发,才不需要请太医,只不过是表哥看见表姐伤了手,才借着名头去请医官,怪不得表姐方才脸色不对劲……

回想起表哥刚才不虞的表情,不知怎的,她还有点想笑。

崔梦欲言又止,一肚子的问题不知道该怎么询问,等回了和颐殿,薛陵婼将她留在自己房中,使人紧闭了房门,留在屋外看守。

房间内,薛陵婼来不及重新洗漱更衣,便拉着她坐到榻上,仔细叮嘱:“七娘,答应我,今日之日,一个字都不要在外头说。”

薛陵婼一向是温温柔柔的唤她阿梦,甚少这样郑重地喊七娘,崔梦语气中不禁也带了认真:“我省的,表姐,只是今日之事所见之人不少,即使咱们不提,也会有人说的。”

薛陵婼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你与我一贯亲密,旁人看来就是一体的,我不管有多少人知道,又会有多少人去说,我只要此事在我这销声匿迹,别人怎么说我管不了也管不着,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能说。”

崔梦听了自觉鼻尖有点酸,拉住她的手声音诚恳,心意真切:“表姐,你不知道你有多好,你比她们都要好,也比她们都要懦弱,为何每每总是退缩,我今天看得分明,你瞧着七皇子的眼神,明明是和我家五哥不一样的,你心中就是有他的!”

薛陵婼先是愕然,而后忍不住笑了,没想到一向当情感顾问的自己有一天也会轮到别人来顾问自己,她眨眨眼,温和地向崔梦解释:

“如若同你所说,我的心中有他,那又如何?难道要与他同诉情肠,还是非君不嫁,可若是过几天我的心中又多了一个人,哪有该当如何?”

崔梦长大了嘴巴,显然是被表姐这番渣女口吻给惊住了。

薛陵婼眼中波光闪动,神情带着一丝奇异的快意,呵呵笑道:“别傻了,我的好妹妹,我现在觉得他好,可是过了一年,五年,十年那就说不定了,你如今对皇长孙心心念念,可是过些年,你二人皆成亲生子,可还会有现在的心境?”

崔梦低下头,小手紧紧的绞着桌前的垫子,皇长孙那样好的一个人,就算是过了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三十年,自己都会像现在这样喜欢他,可是,表姐说的也有道理,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薛陵婼一股脑地说了好多,简直把所有深深埋藏在心里头的话都吐了出了出来:

“依我看,情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人人都说太宗皇帝对武明皇后情深意重,武明皇后又群臣称赞,六宫敬服,可在她逝世后,太宗皇帝不依旧是佳丽三千,还好好的生了三个皇子,四个公主……”

“我自不敢与武明皇后相比,可她那样的人物,都没有得到一个男子的全部情爱,我才不会肖想。”

崔梦听的手脚发凉,这些话若是在她的阿娘阿婶的嘴里说出来,她也就当耳旁风听过就忘了,可这些话是在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表姐口中说出来的,却比母亲那一辈格外的有说服力。

“可是这世间,难道就没有完整无缺的情爱吗?”

薛陵婼看着她难过的神色,心知是被自己吓到了,又讲出了一个追求真爱并牵手成功的例子:“我的阿爹阿娘,你的姨父姨母,可不就是这样,我敢打包票,他们一定是全天下最恩爱的夫妻。”

崔梦眼睛里放出光,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薛陵婼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可是我活了这么些年,也只看到他们这一对,我想了这么些年,最近总算是想出他们这般恩爱的原因了,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

她是个理科生,擅长逻辑思维,就父母的故事来说,天时地利代表阿娘怎么就偏偏那么巧在大街上看到身骑大白马,身戴大红花,风姿翩翩的探花郎阿爹,好死不活的还就一见钟情了。

而人和呢,私下里东窗事发后,外祖父将阿娘禁足在家中,饶是如此,俩个人一个矢志不渝,非卿不娶;另一个情意绵绵,非君不嫁,在听说舅舅们把阿爹打的吐了好几次血,阿娘更是以命相搏,终得外祖父松口。

这些,可不就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稍微出一点差错都不行,而她和齐晗呢?有天时(整座山那么大,他却偏偏倒在自己家门口),还有地利(只有二人独处的小茅屋),但没有人和。

她们俩个人都没有完全信任对方,各怀鬼胎,不像阿爹阿娘,一起建设了和谐美好的生活,走向小康……

父母的故事,是在告诉她这个世界是有好男人存在的,自身的经历又让她明白,遇到真爱的概略太小太小。

还有她哥和邱婉,地利和人和都有了,却又少了点天时……

再想起前段时间自己雄赳赳的对徐文雅说的那套要找个人生真爱的理论,不由得对自己当初的幼稚感到羞耻,今天的这些话,也是她近几日遇到那位倒霉前任才慢慢想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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