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前任莫挨我

《皇子前任莫挨我》

第 63 章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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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三个人讨论的热火朝天,那边被冷落多时太子却坐如针毡,心急火燎也想要参与进去,可那些小像都未出阁的小娘子,齐晗看情有可原,因为他是择妃的男主角。

圣人看更是理所应当,因为他不仅是男主角的父亲,他还是圣人,可自己这个当哥哥的看是怎么回事?

太子越发坐立不安,直到听到齐晗嫌弃人家姑娘丑,再是太子妃委婉的斥责,一下子振奋起来,凑到圣人皇后的跟前,先是骂几句弟弟解解气:“这么多年书是读了狗肚子里了,谁教你这般轻慢无礼!”

圣人一听不高兴了,轻呵一声,先是看了一眼太子,后对齐晗训斥道:“你向来是不服管教的,我与你母后念及你年幼,从未对你多加管制,如今不想你这般口无遮拦,真是放肆。”

“这些时日,醉酒闹事,纵马夜奔,一桩桩,一件件,哪次冤了你!”

“你如今也是成家做人夫为人父的年岁,却仍是小孩子的性子,教朕怎么放心把你派遣封地,从小到大,整个大明宫无一人敢惹你,满长安的人都供着你,教的你嚣张霸道,若是离了长辈,又不知该生出多少事端。”

催婚现场变成了教子大会。

一番话训下来,圣人捋了捋胡子,一片老父慈心,低下身子抚摸着身前幼子柔软的鬓发,眼中精光闪过,叹了口气:“哎,你这么性子,阿爹只有将你留在身边也才放心。”说罢,又转向太子:“太子,你说是不是?”

太子低了头,不在说话,半晌,才道:“儿臣认为,七郎此般性情,正是需要多加磨练,若一味受父母庇护,又怎能成大器。”

太子妃死死揪着手中的锦帕,看向齐晗的目光也不禁多了几分阴毒与怨恨,现如今朝堂之上风云四起,正为着七皇子封地一事吵得喋喋不休。

圣人年纪大了,不舍得小儿子,可皇子们年纪大了必须要分封属地,离开长安,齐晗上面的几个庶出哥哥都是如此,所以他即使再尊贵,再受宠都不能开特例,思虑之下,圣人想到一个折中之法:

长安以东毗邻蒲州,蒲州中有永济渠,民风淳朴,物谷富饶,因处在京师长安和东都洛阳之间,又别称“中都”,圣人想选此地为齐晗的封地,离得近,方便随时回长安,也可以没事便在长安多住些时日,蒲州之事,遥领便可。

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酣睡,没有一个太子喜欢弟弟能长留京师,比自己更加受到君父的重视,太子自然也不例外,他不同意,主张扬州苏州杭州那些那些江南富足之地,他的意思很明显,钱什么的富贵之所都可以给,但是权力,就是不行!

神仙打架,天家父子闹别扭,遭殃的多是小喽啰,近来朝中大臣颇为苦恼,圣人,惹不得,现在的主君;太子,同样也惹不得,未来的主君,二者皆不能惹,便只能打哈哈——

这一打哈哈,便拖了几个月,齐晗的年纪早就该出宫开府了,王府也早就修缮建好了,因着此事,却还是住在宫中。

父子二人互不相让,一时间蓬莱殿中多了几分剑拔弩张的气氛,皇后看了齐晗一眼,只见他神色平静,无一丝波澜,仿佛游离于世事之外,跟个石像一般,完全没有为父兄解围的意思。

她轻叹一声,笑盈盈的在父子中间打了个茬:“要我说,这等小事怎么还值得你们父子俩下了朝还争个不休,左右七郎还没成家,迁属封地还要再等几年,有什么可急的!”

太子妃藏在袖子中的手忍不住发颤,脸色也瞬间不好看起来。

再等几年?

怕是龙椅都要换人坐了!

圣人以近六十,太子也有四十了,都已经做了三十多年的太子,眼下大明宫中君父年迈,侄子病势尪羸,长兄一年比一年老弱,齐晗这个深受圣宠,又年富力强的弟弟若说没有一点肖想那个位置的心思,怕是没人会信。

若让他在长安再多留上几年,恐怕自己这个太子妃的位置就要坐到头了。

齐晗垂下脑袋,闷声不响,顿了会,手上一下子飞速的自皇后手中拿了册子,走到灯火前将其点燃。

皇后大吃一惊,高声道:“七郎,你要做什么?”

齐晗随意将手中的册子一扔,看着它在地上烧成灰烬才又回到圣人和皇后跟前,严重一片孺慕之情,抱起拳头,单膝跪地:

“父皇,阿兄说的对,祖宗国法在此,怎能因我而改,儿臣已经想好,暂不欲成家,愿此后驻守松州,护我大鄌疆土!”不是平常贯唤的阿爹,而是正经的父皇。

语出惊人,掷地有声,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

太子妃倒吸一口气,瞪向齐晗,心中不由得大骂,果然心怀叵测,不是个省心的,胃口倒不小,竟是看上了松州的兵权!

圣人摸着胡子,沉吟片刻,随即招着手让齐晗站起来,抚掌赞道:“我儿赤子之心!”又皱起眉毛:“不过此事兹事体大,战场之上,杀人不眨眼,你有这份心,为父与你兄长已经很欣慰了。”

太子妃抚了抚胸口,呼出一口浊气,将提着的心放下。

齐晗握紧拳头,低下头,目中寒光乍现,身子微微发抖,紧紧地握住拳头,良久才站起来,应道:“是!”

普天之下最尊贵的四个人给的第五个人解决单身之事暂时落下帷幕。

太子夫妇并着齐晗出了蓬莱殿,殿门口立着齐晗惯乘的步辇与太子夫妇的马车。

可太子夫妇并未登车驾,齐晗自然也不能上撵,只得跟在兄长旁边,太子妃陪侍在二人后。

齐晗跟着太子行了几步,便听太子沉声道:“自己说吧。”

齐晗别过头,不让太子看到自己的表情:“阿兄从前谓我放浪形骸、无所事事,如今我愿意上进些许,阿兄难道不替我高兴?”

太子皱紧了眉头:“这是什么浑话,你为孤嫡亲的兄弟,难不成孤不盼着你好!”

齐晗做了个揖,只弯腰闷着头不吭声。

太子兄弟硬刚,一群内侍女官们当下把头压的低低的,一口大气也不敢喘。

齐晗自小便被太子教养长大,加之他素来乖张,太子的惩罚便如同家常便饭,轻则呵斥,重则打骂每每如是,现在见他如此,不免生怒,当下重重的踢了一个窝心脚过去。

太子如今已然四十许,日日案牍劳形,力气早就不复壮年时侯的大。

奈何齐晗旧伤未愈,今日又在马场上崩了伤口,生生受下了这一脚,一时间只觉头昏脑胀,差点向后仰倒,身后随侍的内侍赶紧扶住他。

饶是如此,再抬头,他的嘴角已经溢出了一丝鲜血。

原本还在看戏状态的太子妃刹那间脸色大变,齐晗这个小煞星素日里看起来体健如牛,怎么身子骨跟个美人灯似的一吹就倒。

这里原本就离蓬莱殿不远,若是这两兄弟见了血的事情传到圣人皇后耳朵里可怎么是好?

见到齐晗口溢鲜血,太子一愣神,便又听他阴测测的说:“兄长可曾见过甫一落地就被父母亲人溺死的婴儿?”

太子心中一震,直直的盯着他,口中喃喃:“你说什么?”

“没什么…也就胡乱说说…”

齐晗歪着头,懒懒地笑着,口角鲜血尚未擦净,在明亮的月光下,整个人像一个苍白的瓷娃娃。

太子妃发现,他与太子生的极像,不知怎的,让她想起来了她那早逝的幺儿,若是能长成,如今也该有这么大了。

太子看着,忽然生出几分愧意,拂袖怒道:“还胡言乱语什么,快请医官!”

齐晗摆摆手:“兄长且慢!”

他推开身后扶着的内侍,站定身子,左手捂住胸口,右手伸出双指,不知在胸前喉间的哪些穴位上点了几下,点的他脚步后退冷汗直流,须臾,他的口中吐出了两口黑血,一下子变得神采奕奕,脸色也开始红润。

他后退一步,做叉手礼对太子躬身长拜:“多谢兄长!”又转向太子妃:“嫂嫂与兄长夫妇一体,也多谢嫂嫂!”

内侍女官们面面相觑,不知这位爷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面对着众人疑惑的目光,齐晗仰起头,朗声道:“吾连日来旧伤未愈,尚有淤血未除,偏劳兄长助吾去除淤血,如今已然大安!”

太子妃心中五味陈杂,她知道,齐晗这话不仅是在对自己对太子说,更是对着周围的内侍女官说,是对着蓬莱殿中的圣人皇后说。

她看向太子,她的丈夫目光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少年,眼神中有欣慰,有愧疚,更多的是感动,细看之下,还有点点的水光。

又看向齐晗,少年长身玉立,身姿挺拔,他对太子说:“如今旧伤以愈,兄长且放心吧!明日东宫大宴,臣弟还要替兄长在众臣面前演武呢!”

她的心中猛然泛起一片寒意,他才十八岁,便懂得以情做网,将太子,甚至还有他自己,全都裹挟于其中。

她知道,那场圣人与太子不见硝烟的斗争,赢家终究还是圣人…太子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甚至还输得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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