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前任莫挨我

《皇子前任莫挨我》

第 67 章 做戏

上一章 本书简介 下一章

崔梦扬起头,得意的摇了摇,他和崔原虽是堂兄妹,但感情确是极好,此刻颇有几分显摆之意:“我家阿兄才兼文雅,明经擢秀,圣人待之如子如侄,常召在弘文馆讲经。”

薛陵婼忍不住笑了,对着崔梦打趣:“是是是!崔五郎很厉害,五郎的妹妹也不逞多让。”

说罢,她又捏了一块雪酥糕,直接放入口中,两颊一鼓一鼓的,鼓成了小仓鼠,她回头冲毕极点了点头,一边吃着一边拉着崔梦向住处走。

毕极已经是傻了眼,方才文文静静的薛娘子怎么此刻见到些吃食就像是变了个模样,一口要一个,同殿内那个举止优雅,挽着袖子写字的女郎完全不一样。

时值午后,他嗅着糕点的清香,腹中生出些饥意,心下忍不住安慰自己:薛娘子也是人,人嘛,总要是被大烹五鼎打败的!

饶是如此,毕极心中的小仙女还是幻灭了——不过,未来主母怎么能被其他男人送的点心抢走呢,一时间,毕极心如火燎……

“殿下,您怎么回来了?”瞧见齐晗的身影,毕极又惊又喜,差点叫了出来。

虽然没有大声的叫出来,但声音还是吸引到了两个小娘子注意,薛陵婼回头看去,正看到齐晗大步走来,身后是满园翠色与晴空骄阳,她突然生出几分无措感,像是被抓到什么把柄!

二人遥遥相望,但她还是在对方回看自己的眼神中发现了一抹兴奋。

薛陵婼心中一动,停下脚步,拍了拍崔梦的肩膀:“你先回去,我还有事要处理。”

崔梦一看便知表姐是要找什么人处理事情,脸上不仅露出微笑,无有不应的:“表姐快去,晚了某人可就等不及了。”

一听这话,倒是齐晗忍不住笑了一声。

薛陵婼瞪他一眼,二人对了个眼色,随即回了殿内,正殿大开着门,齐晗让人守在门口,指向内室,正经道:“薛娘子可敢私下一叙?”

“怎么不敢?”薛陵婼提起裙角,率先走进室内。

屋内点着薄荷香,一起去清凉的香气让人为之一振,她靠着桌子坐下,抬头看齐晗:“说吧,什么事还得偷偷摸摸地说?”

齐晗在怀中掏出一封信:“你且看看这是什么?”

薛陵婼轻轻展开,一目十行的看完,后背不禁散发出阵阵凉意:“是谁要害我?”

信是匿名信,信上写着看见她独自甘九那日的晚上在角门出现,而从角门出去便直通龙首山,上面还说了那日飞龙厩上她与殷四娘公开的冲突。

齐晗靠在她身旁,歪着头笑:“薛娘子,此信上只是言你在角门出现过,你只字未提,便言有人要害你,怕是不实诚。”

薛陵婼将信拍在桌子上:“我写过了,那日夜里我去过云屏堂访友,若回我的住处,那便是捷径,能省的不少脚程,一查便知,再说了,单凭这一点又能证明什么,夜里走角门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还要挨个写匿名信。”

“哦薛娘子怕忘了一件事,你与她有旧怨,因怨行刺,这动机便是有了。”

薛陵婼心里只觉此人在借机报复自己,一听这话,立刻反唇相讥:“臣女今个也已经说过,不过是口角矛盾,更何况那日是我占了上风,要记恨也是她记恨我,再说了,若是因怨行刺,那殿下您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此话一出,不说齐晗,就连没有武功的薛陵婼也能明显的感觉到窗外墙角多了几分动静。

薛陵婼弯起眼睛,无声地笑起来,做出口型:“成了?”

齐晗笑着眨眨眼,看着少女脸颊上圆乎乎的梨涡,自然的伸出手摸了摸她额角的鬓发。

薛陵婼反手打开,当即翻了脸,别过头敲了敲桌子,哼了一声:“齐晗,你当真一点都不怀疑我?”

做个戏也不和她提前打个招呼,多亏她机灵,不然都要露馅了

齐晗连忙稽首:“是在下的不是,还请薛娘子原谅则个,况且是你不计前嫌让我一定找到杀害殷四娘的凶手,是为大善,我又怎么会怀疑你呢?”

薛陵婼听的心虚,那日发现了殷四娘的尸体后,她拜托他一定要找到杀害殷四娘的凶手,那傻子只以为是自己心善,不忍殷四娘死的不明不白,实则不过是她怕查起来按杀人动机论,先盯上自己,故──查案子的人必须是自己信任的人。

可……薛陵婼垂下眼眸,手指不自觉和袖子搅在一起:“若我真的凶手你会如何?”

“若你真是凶手,那我又能怎么样,大不了你杀人,我埋尸;你放火,我浇油,不管你做什么,那我就跟在你后面……”讲到这里,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若我……”

“花言巧语!”薛陵婼手指缩在袖中,捏着柔软光滑布料的指尖早已发白,听他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忍不住将其打断:“要是你是那凶手,我定会大义灭亲,把你送到大理寺。”

齐晗不禁莞尔,敏感地捕捉到那两个字“灭亲?原来在下之于薛娘子早就是亲——人了?”

薛陵婼又嗔他一眼,二人调笑间,屋内原本密不透风的气氛瞬时轻松了多。

齐晗贴着她跪坐,在桌上拿过只小小白釉青纹杯,倒上茶汤递到薛陵婼手前,兀自开口:“若我有朝一日身陷囹圄,却只盼着你立于高峦,冷眼旁观,不沾染半分是非。”

薛陵婼弯着的嘴角一僵,漫不经心地将几上的茶汤推的远远的,随口道:“那是自然,能让你身陷囹圄的必然是大事,我又不傻,干嘛把自己投进去送死。”

齐晗复又斟一杯茶,向身旁之人敬了敬,薛陵婼不耐,摆了摆手,他也不气,自个仰头喝下。

二人都不再说话,薛陵婼转头,看向身侧,他们坐在一处,肩并着肩,衣服卷在一起,所间不过分毫,却如比天堑。

世间该有多少人,离合聚散,多少深情,都被人心鬼蜮所给打败,不论什么情谊,总敌不过猜忌、欺骗与骄傲。

她低下头,只觉身上好像背了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努力想要挣脱束缚,却不敢将满腹算计付诸于口,只能眼看着自己被自己桎梏的越来越紧。

房中香味有些散了,没了清凉薄荷香醒神,薛陵婼不由得打了个哈欠,生出几分倦意,再抬眼一看,齐晗胳膊放在桌子上,支着下巴睡着了。

薛陵婼凑近了些,眼见他目下一片青黑,显然是很疲惫,她伸出手,轻轻抚了一下他纤长的睫羽,瞧见对方没有反应,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

她环视一下四周,只有榻上铺着张织金毯子,便蹑手蹑脚地爬起来,想要尽量放轻动作,不知是头发散了,还是钗环送了,只听叮咚一声,一个东西掉到了地上,碎成两半,声音不大,但音调却很清脆,在这安静的房间内像是被放大了数倍。

薛陵婼连忙捂住脸,半晌才放下手,嗫声道:“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齐晗已经清醒,却还是打了个哈欠,目光盯着成了两半的玉钗良久,才驴唇不对马嘴道:“很好看,也……很适合你。”

“什么?”薛陵婼顺着他的目光一看,看见那可怜的钗子,不由得肉疼地捂住胸口昧心道:“这叫做——碎碎平安!”

什么碎碎平安?她自己都不信,薛陵婼又叹了口气,在袖中掏出帕子,蹲小心翼翼的在地上拣着。

齐晗无声地笑开,啧了一声,戳了戳她的后脑勺:“不过是支钗子罢了,我那比这多的是,若你喜欢,送你十支八支也使得。”

“你懂什么!”薛陵婼抬头瞪他一眼,将包好的钗子放到桌子上,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齐晗这话透着几分愉悦,让她听着很不舒服。

感情自己倒霉摔坏了东西,这厮还挺高兴!

他的眼神黯了下来,转身趴回桌子上,欢快的心情无影无踪,连秀气的眉毛也委屈的皱起来,末了,他将头埋在胳膊里,闷闷道:“对你很重要?”

薛陵婼正认真的拼着碎片,无暇他顾,听到他说话,也没有理会皇子殿下哪来的脾气,只回道:“当然了,这个是我的宝贝,对于我而言便是无价之宝。”

母亲大人对宝贝女儿的舐犊之情,宝贝至极!

忽地,一只手伸过来捂住玉钗,薛陵婼疑惑地抬头看向手的主人,只见他眉头紧锁,颇为纠结。

“这些放我这里吧,届时空闲下来了,便寻些手艺好的工匠帮你嵌好?”

空闲下来,不知道是何时?

薛陵婼摆手,让他拿走,随即又狐疑地挑起眉,不知怎得,她总觉得这厮说话的语气阴阳怪气的,古怪的很。

她凑上前去,抬眸瞅他:“怎得今日这么古怪?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了?”

齐晗也凑得近了些:“你瞧我有什么不一样?”

到底曾经朝夕相处,薛陵婼太过了解他的一些一些细节与习惯,越发确定这人有猫腻,还未等她戳穿,安静的房间中突然传出咕咚一声的声响。

齐晗被过头,拳头抵住嘴巴,佯装咳了两声,却又忍不住扑哧一笑又憋了回去,憋得两个肩膀一耸一耸的。

薛陵婼脸红了个彻底,看见他在憋笑,怒上心头,伸出手拽他的耳朵:“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都怪你,气死了!”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存书签

热门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