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霍伯特跟奥黛丽的订婚仪式一切从简，但该来的客人一个都没有少。</P>
王室方面，王后和太后一起参加这场酒会，给足了克里斯汀公爵和霍尔伯爵面子。</P>
如果不是有贵族礼仪的阻拦，哥温顿二世都想来参加，并在酒会上狠狠地夸赞霍伯特在南大陆取得的胜利。</P>
参加酒会的贵族们，主要是霍尔伯爵那边的亲戚，或者是霍尔家族亲戚的亲戚，基本上鲁恩王国有一半的贵族到场。</P>
克里斯汀这边的客人就比较简单了，在贝克兰德没什么亲戚，也不想联系图铎家族，于是他邀请了一些战友和同事。</P>
至于霍伯特，祂唯一的贵族亲人就是克里斯汀，于是祂主要邀请了“伯爵之光”的经理们和股东们。</P>
结果那些股东早就收到了霍尔伯爵或者克里斯汀发出的请柬，最后霍伯特只邀请了祂安插在众议院里的亲信布拉德利勋爵。</P>
因为是一场酒会，所以不需要跳开场舞，一上来就开始端着酒杯展开社交。</P>
霍伯特和奥黛丽也不需要太多的准备，所以两个人十点钟半左右才到场，只是各自换上了一身比较正式的礼服。</P>
今天他们绝对是这场酒会的主角，一出现就有许多贵族围在两个人身边。</P>
于是霍伯特开始夸夸其谈：“……南拜朗公国的总参谋十分称职，他在内战爆发之初就敏锐地察觉到，叛军虽然是我军的20倍，可是他们的战斗力并不强。</P>
“参谋部做出的决战计划让我十分满意……哎哎哎，泰勒伯爵你不要走啊，之前的舞会上，你不是很希望跟我谈一谈南拜朗公国内战的话题么？</P>
“咳咳咳，我继续描述这场战争的精彩，战争的场地我们预设在一片丘陵地区，这样敌人的兵力优势就很难展现。</P>
“开战那天我亲自带领士兵们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锋……哎哎哎，几位，你们也要走么？</P>
“我还没有说到精彩的地方呢，那些代理人们被我追得狼狈逃窜……”</P>
奥黛丽在一旁有些无奈地微笑，并看着贵族们一个个脸色不佳地离开。</P>
最终这场酒会的后半部分，没有一个贵族再来找他们聊天。</P>
远处的霍尔伯爵也有些无奈，要不是他很清楚霍伯特的本事，他才不愿意让女儿嫁给这么一个有仇必报的年轻人。</P>
对年轻人来说，有仇必报展现性情，是年轻的表现。</P>
但对贵族来说就不合适了，很多时候要表现出自己的胸怀。</P>
酒会快要结束的时候，由安东尼大主教亲自为霍伯特和奥黛丽主持了简短的订婚仪式。</P>
除了交换戒指，霍伯特还把准备好的，南拜朗公国外交部长的印章送给了奥黛丽。</P>
贵族们当然都懂得这个印章意味着的是一种政治绑定，未来奥黛丽不仅是大公夫人，还在某个领域拥有实权。</P>
但是像霍尔伯爵等几名老练的政治家，已经敏锐的察觉出，霍伯特没有打算让贝克兰德的贵族们影响到南拜朗公国的内政。</P>
这让霍尔伯爵在内心感慨：我见过很多在某些领域有天赋的人，但很少见在政治和治国方面有天赋的人。往往这个领域需要不停的锻炼，才能找到其中的窍门，而霍伯特却没怎么锻炼就具备了极高的水平！</P>
仪式结束后，酒会就基本上结束了。</P>
虽然遵照一切从简的原则进行，但订婚的双方身份摆在那里，也不能太简朴。</P>
于是为了庆祝仪式的圆满结束，晚上还有一场宴会和一场舞会，这天的社交活动才正式结束。</P>
晚上十点多，霍伯特最后一个离开克里斯汀的府邸，乘坐马车独自回到公爵府。</P>
虽然成为天使后，除非灵性耗尽之外就不会有疲倦的感觉，但祂也不太希望再参加这么无聊的活动了。</P>
到不是说霍伯特讨厌酒会或舞会，而是祂跟贵族们聊不到一块儿去。</P>
回到公爵府，霍伯特叫上多菲斯一起来到书房。</P>
“我已经向‘缔造者’发出请求，伟大的‘缔造者’同意帮你尽快消化魔药。”霍伯特跟神情冷漠的多菲斯谈话，会习惯性的直奔主题。</P>
多菲斯没什么表情地道：“谢谢。”</P>
“不死者”的魔药，要死亡3次，复活3次才能基本上消化。</P>
按照每一次复活到死亡的时间需要60年来算，要180年才能彻底消化魔药。</P>
不过这个过程有些取巧的方式，比如“篡改”复活的年份，提前迎来死亡。</P>
这跟阿奇柏德对晋升“古代学者”仪式的“篡改”是一个思路，连效果都差不多，都是篡改自己的“年份”。</P>
之前多菲斯就提到过，他家族的典籍中有记载，如果想要提前消化魔药，要么需要“苍白皇帝”的“赐福”，要么就请“弑序亲王”帮忙。</P>
而多菲斯似乎并不属于支持南大陆的“苍白女皇”的派系，所以他更倾向于等霍伯特晋升后，帮他消化魔药。</P>
目前“缔造者”戴上唯一性的话，能比“弑序亲王”做出更彻底的扭曲和篡改，每次只需要复活6天，就能迎来一次死亡和复活。</P>
也就是说，只需要18天，多菲斯“不死者”的魔药就能基本上消化。</P>
如果不行那就再来一次，再加6天而已。</P>
霍伯特又问：“晋升‘摆渡人’的仪式你准备得怎么样了？”</P>
“我在成为‘不死者’的时候，就已经请家人帮忙建造陵墓。”多菲斯回答：“目前只需要完成相应的非凡布置就可以了。”</P>
霍伯特点点头：“之前你守卫安热卢的战斗得到的功勋，还不足以换取‘摆渡人’的非凡特性，但是我会帮你提前申请特性，等你晋升后再把功勋补上。”</P>
多菲斯干巴巴地道：“好。”</P>
霍伯特早已经习惯了多菲斯的说话方式，祂继续道：“成为序列3之后，伱就去外交部工作吧。”</P>
多菲斯就是霍伯特给奥黛丽安排的帮手，这样的安排，是出于多菲斯是冥皇的后裔，艾格斯家族成员的考虑，他对南大陆各势力的情况十分了解。</P>
未来南拜朗公国的势力进一步向北扩张后，一定会跟残存的拜朗帝国势力打交道，多菲斯是跟他们打交道的不二人选。</P>
多菲斯对于这样的安排十分意外：“我，不善言表。”</P>
霍伯特微笑道：“谁规定在外交部工作就要善于言表？你主要负责外交战略方面的事务。”</P>
多菲斯考虑了一下才道：“好吧。”</P>
霍伯特又道：“在你去消化魔药前，先帮我找个称职的管家。”</P>
……</P>
次日清晨，霍伯特又前往长尾岛，让仆人重新收拾了一下之前招待克莱恩搭下的凉亭。</P>
准备妥当后，霍伯特让仆人们都离开总督府的后院，然后拿出了“莱曼诺的魔法书”，使用了其中召唤“历史投影”的能力，一次就成功召唤了满脸茫然的格尔曼·斯帕罗。</P>
于此同时，闪电不停在空中蜿蜒，以漆黑和死寂为主色调的“神弃之地”。</P>
黑暗中，有个孤零零的灯光，正在不紧不慢地移动着。</P>
那是克莱恩，他正孤独的前行，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P>
不过最好不要碰上别人，在“神弃之地”的旷野遇到的，不是真实造物主教会的人，就是阿蒙的分身。</P>
突然间，克莱恩若有所感。</P>
他意识到跟霍伯特约好的时间到了，于是立即进入了历史孔隙当中。</P>
在克莱恩消失的瞬间，远在长尾岛的格尔曼·斯帕罗的双眼中立即有了神采。</P>
“请坐。”霍伯特知道，克莱恩的意识已经过来了：“我刚才已经‘篡改’和‘利用’了你的历史投影。</P>
“如果不发生战斗的话，这个历史投影可以持续3个小时。”</P>
祂扬了扬手里的“莱曼诺的魔法书”：“上面还有两次召唤历史投影的能力，足够你在这里呆一天。”</P>
克莱恩坐在霍伯特的对面：“应该用不了那么久。”</P>
霍伯特给他倒上了一杯茶：“之前在塔罗会上，你想跟我谈什么？”</P>
克莱恩伸出去拿茶杯的手停住，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说起，顿了足足有四五秒种，他才问：“你……你来到这个世界后，有没有想过回去？”</P>
霍伯特心说：果然是要说这件事。</P>
祂回答说：“当然想过，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P>
克莱恩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又问：“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为什么跟我们穿越前的世界那么像？比如一年也是365天，一天24个小时……”</P>
霍伯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你知道真相了。”</P>
克莱恩有些惊讶：“你……你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P>
“不。”霍伯特实话实说：“我是晋升为天使后，才知道了这个事实，而且还多亏了你的帮助。”</P>
“我的帮助。”</P>
“是的，这个以后你就会知道。”霍伯特继续往下道：“所以你想跟我说的事情就是，这里就是地球！”</P>
克莱恩想要说点什么，但最后只剩下了一声叹息：“看样子你并不是很想回去。”</P>
不然不会这么平淡地说出这件事情。</P>
克莱恩内心的失落一直藏在内心里，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表现过，但他对霍伯特没有任何隐瞒。</P>
霍伯特微笑道：“我知道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在外漂泊了很久的游子，一直十分思念家乡，终于有一天可以回去了，但是家乡却变了模样。</P>
“记忆里的青山和绿水不见了，印象里邻居家的小花狗没有了，乡亲们都变成了陌生人。”</P>
克莱恩喝了口茶，靠在椅背上，十分平静地道：“你是怎么度过那段时间的精神折磨的？”</P>
一直以来，克莱恩没有表现出这些负面情绪，并不代表他不在意这件事情。</P>
他只有霍伯特这么一个倾诉对象，所以只有在遇到霍伯特的时候，他才会表达自己的失望和无奈。</P>
霍伯特的每一句描述都直击克莱恩的心灵，这让他以为，霍伯特也因为不能回到家乡，而非常失落过。</P>
霍伯特没有回答克莱恩这个问题，而是道：“我们出去走一走吧。”</P>
克莱恩愣了一下，不知道霍伯特是什么意思，不过出于对霍伯特的信任，他立即起身跟上去了。</P>
来到长尾港，这座港口已经变得十分热闹，熙熙攘攘的行人纷纷向霍伯特打招呼，有的甚至把自己刚刚得到的收获献给霍伯特。</P>
是跪在地上，双手上捧的那种献。</P>
霍伯特命令他们站起来之后，才接过了他们的奉献。</P>
从主街道走了一遭，霍伯特跟克莱恩都拎着一大堆椰子等热带水果，还有海鱼、虾蟹等海鲜。</P>
霍伯特在前面带路，两个人来到了一处没人的树荫下，霍伯特递给克莱恩一个芒果：“尝尝，这是经过大地母神教会改良后的芒果，没多少丝，还很甜。”</P>
克莱恩拿在手里，但是没有吃，他看着霍伯特一挥手，一阵风吹过，周围的干柴都吹到了两个人的身边。</P>
霍伯特在沙滩上建好了一个火坑，然后点燃了干柴开始烤鱼。</P>
祂向大海的方向一抓，从海水里抓出来一把盐，边往鱼上洒边问：“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民众热情得有些过分？”</P>
克莱恩深吸了口气：“这是因为你施政得当，保护了他们的权益。”</P>
接着他问：“是因为民众对你的爱戴，你才从失落中走了出来？”</P>
“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霍伯特微笑道：“长尾港里的绝大部分民众都是最近才搬来的，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家里一定有一个人在土图嘉港做站街女郎。”</P>
克莱恩一愣，这确实是他没有想到的。</P>
“你应该听说过，我在贝克兰德招了一批站街女郎，为此我挨过不少辱骂和非议，甚至一度我的管家多菲斯先生都不再订购《贝克兰德时报》和《鲁恩晚报》。”霍伯特拿过一个椰子，稍微一拧就打开。</P>
他喝了一口椰子汁道：“但这里的每个站街女郎都对我感恩戴德，据说她们不再信仰神灵，而是要为我塑像，把我当做神灵信仰。</P>
“我很少去土图嘉港，不过佛尔思却经常告诉我，她在土图嘉港被站街女郎拉住，一边表示感谢，一边声泪俱下地诉说着之前的悲惨遭遇，最后送上她们诚挚的祝福。</P>
“大概从两个月前开始，站街女郎们用自己赚到的钱，在长尾岛买房，并把自己的家人们接了过来。</P>
“跟贝克兰德的东区相比，长尾港就是天堂。”</P>
克莱恩有些欣慰地微笑道：“你就是可以帮到这些穷苦人的神。”</P>
“穷神？”</P>
两个先是相视一笑，接着分别哈哈大笑。</P>
笑了几声，霍伯特才道：“不要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们为这个世界带来了很多很多积极向上的东西。</P>
“比如你对卡平的审判，比如你对弗莱娅一家的帮助。</P>
“你来过这个世界，你为这个世界做过一些事，那么你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就是有意义的。”</P>
克莱恩愣了几秒钟，才默默地拨开手里的芒果吃了一口：“真甜啊！”</P>
霍伯特微笑着拍着他的肩膀：“朋友，那是因为你之前苦涩了太久！”</P>
克莱恩突然停下了咀嚼的动作，深吸了口气才道：“谢谢。”</P>
霍伯特没有说什么，而是拔出了火坑周围的烤鱼：“吃吧。”</P>
克莱恩尝了一口：“很鲜美。”</P>
“那句话叫怎么说的来着，哦，对，最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P>
两个人再次相视而笑。</P>
克莱恩胃口极好的连吃了三条烤鱼。</P>
霍伯特把火坑熄灭，又把剩下的水果和海鲜用“扭曲”的方式“送”回总督府，然后带着克莱恩去田间闲逛，并告诉他目前在长尾岛的政策。</P>
很多农田里劳作的农夫都用鲁恩语向霍伯特问好，得益于“新山神”一直以来的影响，现在他们已经基本上学会了一些鲁恩的日常用语，以及更贴近现代的生活习惯。</P>
克莱恩感慨：“也就是说，你把东方的制度都搬到了这里？”</P>
“差不多，但情况不太一样。”霍伯特解释道：“当年新中国一穷二白，还一直被封锁和制裁，完成原始积累的过程十分艰难。</P>
“而我却乘着资本家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地收割了他们一笔，然后利用收割来的财富，迅速完成了原始积累。”</P>
克莱恩由衷地笑了笑：“这就是传说中，穿越者的上帝视角。”</P>
他又问：“等完成了原始积累你打算怎么办？继续封闭发展，或者进行五年计划？”</P>
“在我看来，资本是可以利用的力量。”霍伯特也是头一次说出了自己未来的一些计划和方针：</P>
“资本更像是一剂看不见的魔药，看上去光鲜亮丽，看上去可以让人富有，可以让文明昌盛。</P>
“但它的内在是扭曲和疯狂的，人类世界需要它，但又要控制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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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北大陆各国的问题是，任由资本野蛮发展，所以他们的社会看上去十分畸形。</P>
“可是完全不需要资本也是不现实的，这个度很难把控，对于此，之前我们的国家做过一些尝试，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P>
“我们都受到过资本的戕害，但是资本也没有完全失控，那些尝试对我来说十分宝贵。</P>
“另外，就局势方面来看，现在对我也是十分有利的，我可以像是一战时的美利坚一样，隔着狂暴海大发横财。</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