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兵与弓兵的对决，正规的远程互攻，如果让五次圣杯战的Lancer看到绝对会让他瞪大他那双红眼珠，不可置信指着卫宫发出你原来会弓战的惊呼。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这幅喜闻乐见的场景不可能在此刻上演。

漆黑的螺旋箭变为致命的气流与爆炸性魔力的集结物在弓弦上，蓝色波纹旋转螺旋环绕上面敲打着阿塔兰忒危险神经。

英灵狂化后理性减弱到几乎微不可闻，但与此对应的则是本能大幅度提升，而对危机的感应能力便是其中之一，本能感觉到那箭上带来的巨大威胁感，阿塔兰忒收缩下猫瞳判断当前局势，毫不犹豫扑向贞德。

就算是死，也要将杀死孩子们的凶手碎尸万段，就算是回归英灵座，也要将自己的愤怒爆发出来焚尽罪人。

贞德立刻扬起旗子用旗杆挡住袭来的利爪，危险的刹那，就在利爪擦过金色飘扬发丝的瞬间，用力甩腕一挥在空中划出残月半弧击退敌人，临危不惧向卫宫喊道。

“不用顾忌我！请尽情攻击吧！”

将弓拉至满月状的卫宫见状松了下手又紧握住弓柄，嘴唇开阖。

“投影开始。（Traceon.）”

仅仅是呼吸间的功夫，弓上的箭就变换个模样转化为赤原猎犬疾驰攻向纠缠不清的二人，精准又无情贯穿阿塔兰忒的左肩膀，滚烫热血溅了狰狞的魔化污染英灵一脸显得更加疯狂。

就算废掉了一臂她也还是不断用还能使用的右手，准确来说是魔化后的爪子妄图撕裂贞德，痛觉和恐惧对她来说已经不再重要，生命也完全抛在脑后满心满眼全部都是杀人凶手。

“呜呜啊啊啊啊！！！”

使用过度的声带撕扯出不人不鬼的吼叫，绝望低吼的困兽流下泪水。

“投影开始。（Traceon.）”

一箭又一箭，不断的，不停歇的，不间断的箭，刺伤她的后背，胸膛，脊梁，爆出的血液潺潺流出像打洒满地的油漆，扭曲又狂乱。

“啊...呜呜，我....。”

贞德闭上眼睛用旗杆的尖端给予自己最尊敬敌手最后一击，这一击直接穿透了心脏灵核，破散的金光粒子围绕在即将退场的阿塔兰忒。

“我的....理想是，错误的吗？我只是想，想让孩子们幸福....我知道，这不可能。”

阿塔兰忒耷拉下耳朵，被黑暗黑雾笼罩的面目缓和下来茫然无措的像个孩子，眼泪从眼角滑落大颗大颗的往地下落。

“不....你和你的理想一样耀眼，得不到报酬甚至得不到回应，你依旧在不断挑战啊。”

沉默片刻，贞德低垂下紫罗兰眼睛叹息着，她单膝跪地垂下头用温和又温暖的声音安抚即将回归英灵座的迷失的灵魂。

她也满身都是伤痕，接连与开膛手杰克和污染英灵的战斗消耗她不少魔力与体力，伤口一动弹就在不断流血崩烂，身体必须用旗子支撑才不至于跌倒，就算如此，她也保持那样的姿势，表示她对敌方最大的敬意。

卫宫在旁边双手抱臂安静的听着。

“正因如此，你才有资格成为英灵配上英雄的名号。”

贞德在胸前画个十字架诚恳的祷告着，目送金色光粒扩散直至消失。

当她祈祷完毕准备站起来，一只手伸在她面前做出要拉她的动作，抬头望去她讶异的发现是刚刚还远在几百米的卫宫，迟疑了下还是将手搭过去。

“谢谢。”

“不用客气，工作本分。”受到感谢的卫宫挑了挑眉，光明正大说出自己的来意。“我想知道另一个Ruler在哪里。”

“我的技能受到了干扰，这场圣杯大战性质已经产生可怕的变化，很抱歉我不能立马回答你的问题。”贞德摇摇头遗憾的回答，以前她的能力天启不断警告天草时贞四郎，最近几日却少有发生，有种不安的感觉积聚在内心顶上久久不能散去。

圣杯大战怕是不能正常进行下去了，这一点几乎所有从者都心知肚明。

该怎么办？要怎么做？

贞德握紧手中冰凉的旗杆咬紧下嘴唇沉思。

还有齐格。

大战将要开始，我方棋子却少的可怜，看似败局注定。

绝对不能让那个疯子实现他的愿望！毁了一切人文延续，毁了人类文明，毁了所有的，让所有人得到救赎的愿望！

“如果不介意的话，姑且算组成同盟如何？”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了贞德混乱的思想，睁大双眼不可思议的望向卫宫，嗓音干涩。

“你，不是已经答应天草四郎时贞不与他敌对吗？”

“嘛，不过是一时兴起想看看他如何拯救世人，但既然他的方法不对，那就必须要改正，不对吗？”卫宫歪歪头，轻描淡写将自己的本意说出。“我的工作也与他起了冲突，这种口头约定算不得什么。”

况且这种事情他做的也不少，为了最终的胜利结果，过程一点都不重要，不是吗？

在中东那片黑暗的时日，有身为雇佣兵经历的磨难，卫宫觉得有时他真的理解不了某些英灵重视约定重视原则的性格，比如库丘林近乎执念的打架誓约与纠缠，对忠诚可笑的固守，所以在他见到库丘林的第一面起，就察觉出他绝对和对方合不来。

这就是他，无铭英灵和真正英灵上本质的区别吧。

某种程度上来讲更像服从命令不择手段的士兵，偏激点称作反英雄也可以，反正不是什么守护荣耀的大英雄。

背叛什么的，轻而易举，身为阿赖耶的清道夫就该是这样啊。

铁灰色眸子凝视贞德，等候贞德她的回复。

“我明白了，请多多指教了红色的Archer。”

“啊啊，感谢理解，Ruler。”

无视四周的狼藉一片，二者达成同盟协议，贞德观察下周围有点吃惊。

“你的盟友呢？”

“什么？”被问住的卫宫一愣，搞不清楚她在指的哪一位，在他的印象里他在这个时空里没有任何一位盟友。

“就是那个穿着红披风黑骨甲的Berseker。”

卫宫的脸一下子变得五彩缤纷，勉强维持住镇定的面孔，他可不希望和那个恐怖不稳定的家伙捆在一起，于是他一字一句吐出一句。“他，不是，我的盟友，只不过是半途路上捡到的。”

贞德若有所思的点头，向卫宫告别。“如果有消息的话我会传达的，感谢你的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