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谓的外戚。

也就是后宫那些人的娘家。

不要以为外戚不厉害。

汉初的吕后干政，汉末的何大将军，唐朝的武则天等。

这里面可都是有外戚的影子。

细数华夏的历代王朝。

除了初代之外，接下来的朝代之中。

王朝的权利便是已经变成了一个蛋糕，争夺的人包括皇帝本人、外戚、阉党，还有代表士绅的文官势力。

在朱厚照一步步夺权的过程中。

第一个动手的便是外戚。

并不是因为外戚的威胁最大。

而是因为张太后的那两个蠢弟弟，居然做出来请刺客来刺杀自己的事情来。

这等大罪。

自然是应当千刀万剐的！

但是在张太后和诸多大臣的求情之下，朱厚照也只能被迫放弃这个想法，转而将两人发配边疆！

也正是靠着这一件事。

朱厚照才拿到了外戚原本的权利，算是得到了和文官势力抗衡的初始资本。

仁寿宫。

说是宴席，其实也就只有两个人。

张太后，和朱厚照。

桌面上满是珍馐美味。

但是张太后却是没有什么心思，只是神情哀伤。

看着一心对付食物的朱厚照。

她轻轻叹息一声。

“皇儿，你倒是好久没来看哀家了。”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对自己膈应什么。

毕竟谁都无法释怀有人会为刺杀自己的幕后主使求情的人。

但是......

张鹤龄与张延龄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手心手背都是肉。

如何能够让她狠下心来？

“近些日子政务繁忙，还望太后勿怪。”

朱厚照擦了擦嘴，随手将丝帕丢在一旁：“今夜算是吃好了，太后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朕就先回去了。”

“......你都没吃多少。”

张太后的脸上闪过一丝苦涩。

“朕，本就不饿。”

朱厚照漠然道。

皇家无情，帝王更是无情。

这些年为了集权，他早就磨练出一颗万物不动的心。

眼前的张太后。

除了是自己的生母之外，还有包庇凶手和外戚这两个身份。

偌大的仁寿宫。

可绝不是讲什么温情的地方。

在权力面前。

所谓的感情只能是工具。

“有件事情......”

张太后犹犹豫豫，但最终还是开口了。

“鹤龄和延龄他们两个，毕竟也是你的舅舅，虽然过去做错了事情，但是现在毕竟也在边疆呆了快十年了，你看........”

“张鹤龄，张延龄。”

朱厚照用手指点了点桌子：“这两个名字，朕倒是已经有快十年没有听太后说起过了。”

“朕已经知道了，会考虑的。”

说完，朱厚照便是站起身了。

转身离去。

看着朱厚照的背影。

张太后几欲伸手挽留。

但是手架在空中良久，最终还是默默放下。

“起架~~~”

随着太监的高呼声。

朱厚照的龙辇便是缓缓朝着自己的豹房而去。

不过刚刚出了皇宫。

龙辇便是突然停下。

“钱宁。”

“奴婢在。”

骑着高头大马的钱宁连忙翻身下马。

“你可知，太后今日为何突然提起了那两人？”

那两个人。

自然就是张鹤龄和张延龄。

既然突然提出来。

那么必然是事出有因！

钱宁这才后知后觉，胆寒道：“主子，奴婢不知。”

“给你五炷香的时间，查清楚。”

朱厚照的声音从龙辇内传出。

听不出喜怒，但冰冷得却让人心底发寒。

“奴婢这就去！”

钱宁也不敢多犹豫，连滚带爬地便是跑回皇宫。

朱厚照手底下的八虎，各有各的职责。

刘瑾负责的是西厂，谷大用负责的是司礼监。

而这钱宁。

负责的便是皇宫之中的监察工作。

如果五炷香之内，没有查出这其中的缘由。

其中的后果。

钱宁心中自然是明白的。

只四炷香时间过后。

钱宁又是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

跪在龙辇前，深呼吸几口强压喉咙里的喘息。

“主子，查到了！”

“太后在半月前，身边多了一谢姓的宫女，此人原本乃是在张国府任职，想必太后突然提起此事，便是这宫女的原因。”

“也就是说，半个月前皇宫里多了个宫女，你现在才知道？”

听着龙辇内传来的声音。

“奴婢罪该万死！”

钱宁跪在龙辇前不敢抬头，脸上已经闪过了绝望的神色。

陛下的行事风格他是知道的。

除了陪着他长大的刘瑾和谷大用两人，能够稍微网开一面。

就他们这些被中途启用的太监。

做错了事情，那恐怕只有一条路可走。

“去西厂领鞭十下。”

朱厚照缓缓说道。

西厂作为刑罚牢狱，折磨人的手段数不胜数。

那长鞭都是带刺的。

一鞭子下去能带出三两血肉来。

不过钱宁听到这个惩罚，顿时心中大喜：“谢主子开恩！”

“对了，那两个人在边疆如何了？”

钱宁连忙回道：“回禀主子，近些年也不见刀兵，二位国舅也是于寻常士兵无二。”

不过这次。

龙辇却是没有传来其他声音。

钱宁心中一紧，脑子快速旋转。

终于脱口而出。

“主子！是奴婢记错了，那两位国舅受不了风寒，已经在前不久暴毙于军中！”

“很好。”

龙辇内终于传来了声音。

也是让钱宁再次松了一口气。

“朕之大明，以孝治天下，既然那两位已经死了，那就让他们的子侄，去边疆给他们收尸。”

“是！”

不让礼部的官吏去通知。

而是让他一个太监去通知。

皇帝陛下在想什么，钱宁心中自然也是明白。

“起架~~~”

随着再次高呼，停在皇宫门口的龙辇再次缓缓而去。

看着龙辇的背影。

钱宁也是过了好久，才慢慢地站起来。

不过跪的太久，站起来的时候险些又栽了一跤。

“张国府......”

钱宁眼睛一眯，里面满是凶佞之气。

若不是这群该死的杂碎，他怎么会被陛下责骂？

领鞭子事小。

但若是脏了自己在陛下心中的形象。

那自己才是真的完了！

“走！”

钱宁大手一挥。

“干爹，去哪啊？”

一旁的太监不理解。

“去张国府！”

钱宁的声音随着风声传播。

咬牙切齿。

听得让人耳朵发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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