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的烟灰！”
“我看啊，连我们俩人，离变成灰也不远了。”
张谋子脸色煞白，惊惶的坐在沙发上。
原本古灵精怪的眼神，这时也变得空洞而呆滞。
怎么办！
怎么办！
冯裤子来回的度着步，从来不吸烟的他，此时也忍不住从桌上拿起一支烟，点上吸了几口，发出剧烈的咳嗽。
“你给我回来！”
张谋子看到冯裤子一转身，就知道这小子又要去厕所寻清净躲安慰去了。
立刻出声喝止。
“我想……”
冯裤子扭扭捏捏的说着。
“你啥也别想，老是在这呆着，去，倒杯水来喝！”
说到上厕所，张谋子才想起来焦虑了半天，已经很久没喝水了。
大名鼎鼎的京圈大导二导，娱乐圈叱咤风云的人物。
多少人仰视，多少人羡慕。
多少制片捧着票子腆着脸求合作。
多少妙龄少女哭着喊着求献身求合作！
如今却是人情冷落。
落魄到躲在这个别墅里像做贼一样。
无聊到为了蹲厕所而争执不休。
“这简直是把我们高尚的逼格打碎了一地啊！”
冯裤子端着茶壶沏了一壶好茶，放到茶几上。
“你说这次警方行动，是不是碰巧了？”
冯裤子轻轻喝了一杯，清了清嗓子，说道。
“碰巧个屁，我算看清了。”
“从微薄大V李峰开始，就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这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
“他就是要逼疯我们，让我们走投无路，死无葬身之地！”
张谋子说着说着，又开始情绪激动。
“你先别上火，我看也未必就是真的刻意针对咱。”
“你上次不也说了啊，李峰那是他自己倒卖国家机密，自己找死，原本就不是因为咱们让他黑洛岩而被抓的。说白了，倒卖国家机密才是他的原罪。”
冯裤子安慰张谋子说道。
“一天之内，清掉了咱们几十个分公司，六七百号人，如果是刻意的针对咱们。”
“那这个势力的强悍，也太夸张了吧！”
“难道国家机器，连公安衙门，也听他们的了，任凭他们差遣使唤？”
冯裤子虽然是在安慰，可是说着说着，犹如说着一个十分吓人的鬼故事，连自己也给吓着了。
“要真是这样，我们还真的离挫骨扬灰的日子不远了……”
冯裤子生无可恋的摊在沙发上，也变得双眼无神。
“我出去走走。”
张谋子站起身来，拿起门口架子上的一把雨伞，打开了屋门。
“嘿，你找死啊，现在外面都是对我们的口诛笔伐，你这个档口出去，小心被唾沫淹死。”
冯裤子嘴里说着，心里却巴不得张谋子出去了，自己就可以独享那个优雅舒适的洗手间了。
“不至于，下着雨，我把伞打的低一点，应该不会有人认出我来。”
张谋子自信的说着话，已经到了大门口。
出了大门，往西五十米，就是一个繁华的小吃街。
水晶煎包、烤鸭、羊肉汤、麻辣烫、汽锅鸡……
虽然地方不大，装修也并不考究。
但是每一个味道都是十分地道。
张谋子走出院子的那一刻，就觉得整个脑子都得到了洗礼。
还是自由好啊！
房间一角的打印机发出两声轻微的响声，终于停止了那吱吱嘎嘎的刺耳打印的声音。
冯裤子叹了口气，站起来过去，从旁边的纸箱里拿出一卷新的打印纸换上。
为了不错过关键公司的文件，虽然一万分的讨厌这种声音，却又无可奈何。
“生活就像蹲厕所，既然不能避免，那就不如享受了！”
冯裤子嘴里嘟囔着，打算再去厕所里躲躲清静。
甚至感觉哪怕是最优雅的房间，也比不上那冷清空荡的厕所来的实惠。
“吱呀！咔！”
屋门忽然被推开。
一个身影闪身而入，接着关上了屋门。
张谋子狼狈的跑进来，头发湿漉漉的，伞骨已经折断了，伞顶上还残留着一只鸡蛋流淌过的痕迹。
“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冯裤子失惊的问道。
“别提了！外面……真是去不得了！”
张谋子气喘吁吁的说道。
“我本来打算吃碗拉面改善改善生活，没想到刚进了拉面馆，那老板端着一筐子鸡蛋就出来了。”
“要不是我跑的快，这一顿非把我捶个半死不行。”
想到刚刚那阵“鸡蛋雨”的威力，张谋子还心有余悸。
“哎，踏实在这住着吧，想出去等天黑了再说吧！”
冯裤子也取消了去厕所的打算，陪着张谋子坐在沙发上。
李助理软蛋一个。
还没被抓回去就已经缴械投降，趴窝了。
供出来所有的黑料是早晚的事。
想到这些，张谋子和冯裤子就如坐针毡。
一个人如果做成了一件事，就会忍不住想要留点东西作为纪念。
大的如纪念碑，博物馆。
小的如结婚戒指，又或者在某个石头上刻上“到此一游”。
再或者“艳照门”……
冯裤子和张谋子，当然也是这种人。
而那个在他们看来私密无比，堪称天机阁的运营中心，就成了他们的个人小仓库。
“你那里，除了咱们组建水军公司抹黑敌对人物之外，还有其他黑料吗？”
张谋子抹了一把滴滴答答落水的头发，抬头问冯裤子。
“哎，一言难尽啊！”
冯裤子叹了口气说道。
“怎么说？”
张谋子眼睛盯着冯裤子，打破砂锅问到底。
“三年前，咱们为了拿下北方那个剧本，安排女二号和制片厂的主任……录音对话还在那里……”
冯裤子垂头丧气的说道。
“你啊！”
“那玩意你留着干嘛？那可是国企，贿赂公职人员，罪加一等！”
张谋子气急败坏的指着冯裤子埋怨说道。
“我哪里想那么多，就是觉得那事咱们干的漂亮，舍不得毁了。”
“哎，我没有你防范意识强啊！要是你，就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了。”
冯裤子摇了摇头，悔之不及。
“我也比你高不到哪儿去……”
“十年前和第一任谋女郎，那次去海南三亚拍戏，我们曾……”
张谋子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藏到裤裆里去。
这事要是被警方公诸于世，那他就真的是身败名裂了。
“你更狠！”
冯裤子苦笑着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况且那里存储的，可是咱们这五六年来黑过人的所有记录。洛岩，不过时其中之一而已。”
“反正是够咱们喝一壶的了……”
“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是咱们制裁别人！”
“真是没想到，风水轮流转，我们如今业变得如此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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