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神剑，通体血红，散发着一股凌冽的杀意。

光是微微注目，就如刀割双眼，不可直视。

整个剑身齿刃交错，像是一张长满了獠牙的血盆大口，让人不寒而栗。

“这种波动……神兵!？”

萧凉的眼睛瞪得老大，贪婪的表情几乎要跳出了脸庞。

目光如火，喃喃道：

“我要是拥有神兵，子鱼就不会死了……”

“澹台烬，你真是好运气，不过，这一切都将是我的了！”

“尽管来试试!”澹台烬冷哼一声。

他紧握着戮神剑，目光冰冷地盯着萧凉和他周围的四具傀儡尸。

“宝贝，要辛苦你了……很快就好。”

萧凉似笑非笑地低吟着，接着在他的脖子上一抹，大片的鲜血喷涌而出。

“这家伙……把自己改造过？”

澹台烬眯着眼睛，萧凉的状态似乎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

正常人割去脖子早就死了，而萧凉的气息虽然在下滑，可生机不散。

他旁边那具名为子鱼的傀儡尸，像是活过来一般。

厉声尖叫了一声，傀儡尸子鱼胸膛的三根红线猛收。

婉儿与其余两具傀儡尸迅速被拉回，接着子鱼张开了两排尖牙。

咔嚓一声咬下。

“这家伙……”

澹台烬凝神不语。

“来吧澹台烬，让我的子鱼，一点点把你吃掉!”

“这样……她就能够复活了!”

眼前这具傀儡尸，已经彻底失去了人形。

她的脸上血肉撑开，冒出三对眼睛。

她的手上，各自长了一张尖牙怪嘴，一张一合之间朝着澹台烬怪叫。

傀儡尸发出低沉的嗥叫声，如野兽般朝着澹台烬扑来。

澹台烬目不转睛，死死捕捉了对方的动作，且战且退。

同一时间，澹台烬的灵海翻涌，一道道光华护住全身。

傀儡尸不断地攻击，尖牙，利爪纷至沓来，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死亡的气息。

靠着缩地成寸，澹台烬灵活闪躲，可灵气供应让他的身法越来越慢。

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不能等了!

澹台烬心中一凛。

他手中的戮神剑似乎是感应到主人的意动，像是苏醒一般，抽取着澹台烬浑身的灵气。

而没有灵气的供应，缩地成寸率先失效。

澹台烬也结结实实地吃了傀儡尸一爪，整半边身子全被抓成了一摊烂泥。

现在的澹台烬，活像一头丧尸。

但这是值得的。

澹台烬裸露在外的肋骨，死死地夹住傀儡尸的手，让其动弹不得。

整个过程，澹台烬没有吐出一个痛字。

冷静得就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痛觉一样。

但澹台烬知道，蚀骨之疼哪能不痛，只不过他从来都不是会害怕痛苦之人罢了。

反而，澹台烬十分享受痛苦。

因为，痛苦能使人强大，也能使人……赢!

“吼!!!”

“不好，子鱼快回来!!!”

萧凉与傀儡尸，都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他俩本心意相通，可萧凉却惊恐地感应到，自己居然挣不脱澹台烬的钳制!

这究竟是怎么样的怪物啊！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萧凉的心里，害怕地一突。

澹台烬冷笑一声，全身的灵气被抽干。

戮神剑像是吸饱了的妖魔，顿时发出耀眼的血光。

剑芒如血虹，瞬间劈下，直接撕扯开了傀儡尸坚固的肉身。

“不!!!”

萧凉大吼。

傀儡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上的黑雾涌动不止，但无法抵挡戮神剑的威能。

剑芒直接贯穿了傀儡尸的身体，一个美丽的头颅高高抛弃，落在萧凉的面前。

受到反噬，萧凉也脸色一白，一大口鲜血涌出。

他的身体变得干瘪无比，原本肥硕的身材像是枯萎一般。

整个人，瘦成了皮包骨。

两个眼窝凹陷得，就像是久病在床的老人。

“不!不!”

连滚带爬着，萧凉捧起那颗美丽的头颅，失声痛哭。

泪水滚滚而下，可见他对子鱼可谓是用情至深。

他曾费尽心思，查询符合复活子鱼的药引人选。

他曾暗中杀害无数人，只为了喂养子鱼。

他曾耗费心思，算计他人。

但到头来，这一切，都成了一场空。

萧凉抱着那头颅，泪水糊满了双眼，他望着澹台烬，默然不语。

这场战斗，已经划下了句号。

“你赢了。”

萧凉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无力道。

事实上，他的生命也快走到尽头了。

反噬的力量太强，他的气机也在飞快减弱。

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紧握着那颗头颅不肯撒手，仿佛孩童抱着最心爱的玩具。

“澹台烬……”

萧凉忽然苦笑着看着澹台烬道：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很羡慕你。”

“你不会爱上任何人，不会体验爱的感觉，因此，你不会体会到失去的痛苦。”

“我有时候在想，像你这样无情无爱的人，是不是活得更快乐些。”

萧凉边说，边咳出一大滩的血迹。

不过他已时日无多，并不在乎。

“你知道我小时候为什么欺负你吗？因为我害怕你。”

“你没有任何表情，你不会愤怒，你那张脸从来没有任何波动。”

“我害怕你，所以欺负你。”

“但是……”萧凉自嘲般地哈哈笑起来：

“失去子鱼后，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跟你一样冷血无情就好了。”

“做个逍遥的五皇子，有什么不好呢？为什么要为爱所困？”

“但是……我不是你，我做不到。”

“咳咳……”

萧凉吐出一大口乌血，哀求地看着澹台烬：

“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澹台烬站着没动。

“就当……帮我这个快死之人最后一次忙……”

“你说。”

“帮我……把子鱼的尸体挪过来好吗？我想临死前，再抱抱她……”

傀儡尸的尸体已经碎成了两半，澹台烬捡来一块又一块的碎尸，拼凑在一起。

好不容易，终于拼出了个人形，放到了萧凉面前。

“呵呵，子鱼……我终于要来陪你了。”

“但是，死之前……”萧凉忽然抬起头，眼睛里散发着凶狠的光：

“死之前，我要你澹台烬也体验一下失去的痛苦!”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无心之人!”

“澹台烬，你也会悲伤的对吧，我要，我要看你也绝望，我要看你也悲哀!”

萧凉的眼眸里，绽放出一朵花瓣，朝着澹台烬袭去。

梦妖吗？

澹台烬冷冷一笑。

看来萧凉的一切，跟自己猜想的没错。

跟梦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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