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哑然，接着忽然笑道：

“他如果不是想要你的人，而是想要你的命，那么这样看来，我们的合作关系越发可靠了，因为他也是想要我的命，从某种程度上，我们完全在一条船上。”

钱如霜不可思议：

“我天！他……他连男人都不放过？”

顾长歌脸色一黑，扬起巴掌。

这招还是管用的，钱如霜立刻乖乖闭上嘴，她能够感觉得到，顾长歌和金开阳有着本质的不同，她太懂男人了，对方时不时在自己的身上流转的眼神，才是真正正常的男人该有的眼神。

而恰恰就是这种眼神，反而能给她为数不多的安全感。

“既然你说了那么多，出于合作者的诚意，我也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接下来，顾长歌就着美酒，将从外门到内门的故事讲了一遍，尤其强调了当初镇压金开阳的经过。

当然，有些事该省略省略，但依旧听得钱如霜身临其境，最后感叹道：

“原来如此……你的经历可比我精彩多了，而且你当初竟然是地灵根啊，那你天赋也太高了吧，如果灵根不受损，是不是都结成金丹了？唉，如果你是金丹的话，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直接成为你的专属情人，金开阳也不敢打我主意了。”

顾长歌啧啧感叹：

“如霜姑娘，你真够现实的。”

钱如霜歪歪头，妩媚一笑：

“如果公子不喜欢的话，如霜也可以换成清纯路线喔，我们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你喜欢的样子我都有，不过得加钱”

顾长歌点点头，忽然站起来开始解裤腰带：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来吧，咱们一起放炮仗。”

钱如霜闻言一愣，完全没听懂，不过听到楼宇外的烟火爆竹声。

她突然面露狐疑，非常警惕地道：

“等等！你从头到尾说这么多，不会是想骗我和你睡觉吧？男人，你的嘴里全是谎言！”

顾长歌摊摊手道：

“对天发誓，绝无假话，而且是你自己说，要做我的专属情人，我现在就做做情人该做的事，有什么不对吗？”

钱如霜无语道：

“我说的是假如……假如你是金丹修士，你现在才筑基中期，修为连我都不如啊！”

顾长歌笑嘻嘻道：

“你帮我一把，咱们双修之后，我不就修为大涨，离金丹更进一步了么？”

钱如霜翻白眼道：

“滚！你想得美！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小心我直接跟金开阳讲，他知道肯定当场疯掉，全世界追杀你！”

“哦，那就剩你一个人跟他斗了。我死了你也得下来陪我，那还不如提前陪我呢。”

钱如霜被说的哑口无言，意识到自己是没法从这个老司机嘴上讨到好的，便转移话题道：

“反正说了这么多，我还是提醒你一句，上次你来我这金开阳似乎察觉到什么了，你真要对付他的话，想想怎么快速提升实力吧，我可不想下次见到你，是一具尸体，浪费我的感情。”

顾长歌笑了笑，看来今天这场交谈大大拉近二人的距离，这对日后的进程很有帮助，毕竟他可不是金开阳那样的神秘变态，他的确是冲着人来的，也的确是他快速提升修为的关键一环。

“话说回来，你刚才说你是太岁命格？把手再给我看看。”

顾长歌重新坐下，伸手道。

钱如霜拖着香腮道：

“身为老司机，同样的花招使两次有意思吗？”

虽然如此，她还是非常配合地摊出手来，任由顾长歌捏来捏去。

“顾公子，敢问今天又是什么手相呀？”

顾长歌啧啧皱眉，一脸不可思议道：

“天煞孤星，还是那个天煞孤星啊……金开阳这小子，难道冲这个来的？口味也太重了点。”

钱如霜完全听不懂他说什么，只觉得对方好像在来真的，不由发问道：

“你在说什么，你能不能说仔细点？”

顾长歌只老神在在地道：

“真是有趣，今天的喝花酒环节就到此为止，有句话我必须认真提醒你。”

顾长歌忽然凑近，轻抚了下对方的脸颊，用一种遗憾的语气道：

“你感觉没错，他真是冲着你来的，而且还真不是馋你身子，而是……要你的命啊。”

顾长歌的话好似一道天雷，猛然劈在钱如霜身上！

她突然无法思考，如至冰窖！

“咦？有不速之客来了，我先撤，你好好保重，有事随时通知我。”

这个时候，顾长歌眉头也皱了皱。

他没有多说，而是将一枚玉灵符箓留在桌上，悄无声息地推门离去。

……

直到顾长歌离开许久。

钱如霜才从惊恐中脱离，浑身冷汗遍布，俏脸惨白，宛如虚脱了一般。

而在这个时候，敲门声突然响起，紧接着门被推开，一副噩梦中才会出现的面孔映入眼帘。

钱如霜吓得当场倒退，撞翻了好几张椅子。

“如霜，你怎么了？”

金开阳笑眯眯地走来，脸上洋溢着和煦的笑容。

他看见钱如霜浑身大汗，宛若受惊的样子，表情瞬间僵硬下来，接着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表情有些渗人道：

“如霜，刚才我那顾师弟是不是来过，你们做了什么？”

金开阳双手背负，绕着钱如霜不断转圈，眼神宛如刀子，不断地打量着她。

“没……没什么。”

钱如霜深吸一口气：

“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而已。”

金开阳笑了一声：

“如霜姑娘，你的行为我真是无法理解，我可是万元仙宗看好的弟子，而且苦苦追求你数年，我尚能理解这是你对我的考验……可为什么我那师弟才来两年不到，和你的关系就像坐了飞剑一样，莫非他对你施了蛊术？你要是真中招了，就对我眨眨眼睛。”

钱如霜眼神闪避道：

“金公子，请你自重，我没必要向你解释这些……我……我今日身体不适，想提前歇息了，公子恕罪。”

金开阳双手背负，他表情逐渐森然地盯着钱如霜，一股灰色灵气弥漫在整个雅间内，将所有的阵法禁制统统隔绝。

“钱如霜，我警告你。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金开阳抬起一只手，指着钱如霜的双眼，步步逼近，表情中有暴怒和狰狞：

“连你师尊对我，都不敢这种态度，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顾长歌找你什么目的，我心知肚明！！他很快会死在我手里，如果你想和他做亡命鸳鸯，那你可以试试，继续激怒我！！！”

钱如霜面无血色，咬着红唇，低头道：

“我听不懂，你们之间的恩怨与我无关。”

“贱货！再装疯卖傻，我就撕烂你的嘴！！！”

金开阳突然如狂狮咆哮，五官都扭曲起来，整个房间都为恐怖的灵气震荡，钱如霜更是被灵威镇压的几乎眩晕。

她惨笑道：

“你不信，那你直接杀了我，烟雨合欢宗不会放过你的……”

金开阳猛然抬手，五指弯曲，宛如魔爪，探向钱如霜面门，似要将其头颅捣碎，钱如霜绝望地闭上双眼，惨然赴死。

就当金开阳即将辣手摧花时，却在最后一刻猛地收手，眼神一片冰冷。

他当然不敢在这里杀人，就算敢也没那个必要。

“很好，既然你连死都不怕，我就再信你一次，提醒你，我的耐心已经用完了。”

金开阳神色冷漠，屈指一弹，储物袋中弹出一道灵光，落在桌之上。

“这些天材地宝对你很有裨益，好好修炼，白河府会开始前，你务必修炼到筑基大圆满，不允许有任何意外。”

说完，金开阳大袖一挥，弥漫的灰色灵气消失无踪。

他甚至连停留的欲望也没有，大步扬长而去。

半柱香后，钱如霜脸颊才恢复血色，她颤颤巍巍地走向桌上玉盒，小心打开一道缝隙，看到其中堪称天价的天材地宝时，她猛地后退数步，捂住脸无声哭泣起来。

因为她清楚，这并非珍贵的宝物，而是临行前的断头饭。

死亡的感觉越来越近。

令她无比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