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张早已中毒不醒，当然不会跳出来说对对对。
内心已经有了动摇，出手战斗的欲望也就退去了不少。
虽然李南寅此刻呼吸有些喘，但他从地下逼出齐炳时展现的攻击力，三人自问都是扛不住的。
于是话语都不自觉恭敬了些，那领头之人道：
“在下万涛，阁下可否告知事情的来龙去脉，让我等也好有个交代。”
站在火蟒旁边，李南寅正在调息，把齐炳从地底逼出来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的体力消耗也不小。
依托火蟒护身，既然这三个捕快没有出手的意思，李南寅也乐得顺水推舟，为自己恢复体力再拖一丝时间，于是道：
“家中财物失窃于无上神教之手，今日特来追讨。”
言毕，他蹲了下来，正好对上了蚯蚓化的齐炳。
“给我个痛快吧，求求你了。”
见李南寅蹲下，齐炳忙开口哀求道。
他这么痛苦自然是李南寅故意为之，特意压缩几遍的心火如蚂蚁一般蚕食着齐炳蚯蚓化的躯体，血液在火焰的炙烤下呲呲作响，刺鼻的土腥气充斥着整个螺街。
没有立刻行动，直到齐炳连滚动的力气都没有了，李南寅才停止了“烤问”，正式进入拷问环节。
“老金送来的那些首饰哪去了？”
想问的有不少，但妹妹的首饰目前还是李南寅最关心的话题。
听闻此言，万涛三人也松了口气，既然真的是金钱矛盾，那就交给双方自己解决。
自己三人只需要将这个昨日才知道的兽人拿回城防司即可，虽说如此，万涛还是忍不住瞅了瞅齐炳，内心直呼好家伙。
“被...被六长老拿去融了。”
荧惑蚕食之下，齐炳的声音已经弱了一些。
“你说什么！”
如晴天霹雳，李南寅听到了自己最不想听到的话，汹涌的杀意几乎压制不住，一旁的火蟒也因主人的愤怒而跃跃欲试，喷出了无数四散的火星。
离得最近的齐炳“首当其冲”，火星直接给他穿上了一层红衣。
“咳...购买粮食的钱，还有之前的金条和田契都是用那批首饰换的。”
有问必答，齐炳此刻只想能少受点痛苦。
但比他还痛苦的是蹲着的李南寅，心口仿佛被压着一块大石头，揉了好一会儿眉脚，他才缓过来。
气极反笑，怨种竟是我自己，这无上神教倒是会慨他人之慷，拿自己妹妹的钱来做善事。
他心里不再纠结，这梁子，他李南寅和无上神教结定了。
想到这首饰是南酉从牙缝里省出来的，胸口的郁气压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那六长老现在在哪？”
“只知道在海外，具体在哪座岛上不知道。”
齐炳的脸色不作伪，这次，他真的不知道六长老的具体位置。
捶地一拳，李南寅也能看出来齐炳没有说谎，只好再问其他的事情。
“为什么要招这么多新人？”
被李南寅这一捶吓得躯体抖动了一下，齐炳以为他是对自己上一个问题的回答不满意，搜肠刮肚又补了一句：
“不过有时候六长老会出现在新人入教的仪式上，下一次仪式就在四日后，到时有统一的船在码头拉人。”
齐炳抬抬眼皮，见李南寅没有继续攻击自己，舒了一口气，又回答起第二个问题。
“招人是六长老的命令，具体要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如果，只知道完不成要被杀，上一任螺街教会的教士就是没完成任务被杀的。”
“被拒绝在鲜鱼巷传教后，我本想毒杀你，可没有成功，我便又想到把教会先毁了栽赃给你，自己再逃走，可没想到——”
齐炳苦笑道，他现在忽然想到那句不可与之为敌，可惜再后悔已经晚了。
“那六长老的修为你知道么？”
李南寅不抱希望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他双拳握紧，眼中精光闪过，已经决定四日后要出海。
若是道基以下，他就直接刚正面。
若是道基之上，也要先混个脸熟，等日后再杀。
“不...不知道。”
齐炳的声音渐小，但无论是捕快四人组还是被先前火蟒喷出火星惊醒的信徒此刻都明白了蚯蚓化的齐炳才是这场惨剧的肇事者，那个他们一直认为的凶手反而是个受害者。
捕快们面面相觑，后来的万涛三人心底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出手，白费功夫。
至于陈进，则是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每个人的目光都好像在嘲笑自己。
本来在火蟒的压制下就伤痕累累，一时急火攻心，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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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大！我来了！”
众人沉默之际，矮小黢黑的李三黑似球般滚到了中间，几乎同一时间，另一个断眉青年也跳入了“战场”。
“大人，二十人已经挑选好了。”
断眉青年说话的同时，李三黑趁机凑到了李南寅身边，邀功道：
“白老大，没有我的消息，魏七他们根本找不到你。”
魏七怒目，他向来刚烈，做不出李三黑这种没脸没皮的行为。
但杵在这里又有些尴尬，于是退了下去。
借此机会，也有信徒走到魏七身旁，问道：
“魏七，这白头发的是谁啊？你怎么叫他大人啊？”
魏七在普通人中的名气毋庸置疑，得益于与税官的长期战斗，苍流城的普通百姓中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
“我们珍珠巷的税官李白”，魏七骄傲即答。
不少从别的地方的信徒都是一脸见了鬼的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什么时候，珍珠巷的人不打税官了？
见众人面有疑惑，魏七笑着解释道:
“大人也是鲜鱼巷的税官。”
此言一出，众人的惊讶更浓了，他们可能不知道李白是谁，但提到鲜鱼巷的税官，他们可是耳熟能详。
为什么无上神教进不了鲜鱼巷，还不是因为他们日子过的好，不需要信什么神。
谁不想拥有鲜鱼巷的税官呢？没想到如今珍珠巷也有了这种好事。
震惊之余，想到之前自己的话语与不敬，不少人脸色都白了。
心中悔恨，赶忙围住魏七，想要让他在李南寅面前多说几句好话，他们也想让李南寅来当自己的税官，他们也想过好日子。
捕快三人组那边，知晓了李白的官方身份，万涛三人彻底放下心来，都是吃皇粮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事好商量嘛。
“李大人，这兽人的活口我们城防司要了，还请给个方便，我们之后一定到城务司为你邀功。”
李南寅当然不会同意，他现在对城防司可一点信任都没有。
心神一动，蚯蚓化的齐炳在荧惑前没有撑过一秒便化为了飞灰。
万涛面色泛青，他没想到，这李白如此不给面子，他是不想在官吏群体里混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