皋兰山下

《皋兰山下》

第120章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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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乱虽然平息,但顺义王部损失惨重,两个王子一死一伤,两个万户长一死一跑,索性军士伤亡不多。其他部落的刚能活动,便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返回自己部落。临走时发现大明皇帝赏的财宝不见了,顺义王派人找寻,却在自己的王帐发现,想必是小王子藏起来的,心痛又惭愧。财宝各归其主,又附送了很多礼物,将各首领礼送出境。

胡将军伤得不轻,休养了十天才算康复。顺义王隔三叉五过来探望,对侍卫长的死深表歉意,对胡将军和方生平息叛乱之功一再感谢。并且多次提及招揽之意。之前对这二人的能力与人品多是听岳老师夸赞,这次亲眼得见,才知老师所言仍十分保守。

胡将军的武功之前就见识过,现在更为厉害,并且在大王子失智追杀的情况下,不惜自己性命,不念与对方有旧仇,拼死相救,如此人品令部落上下大为折服。后面又施巧计杀死小王子,让叛乱者失去拥戴目标,大功一件。

方生更不用说,此前只认为是个有才华的书生,这次得见,人家三言两语便揭开对手真面目,瞬间扭转局面,单凭一张嘴就平息了叛乱。此等人材,大智大勇,世上罕见。

但这二人对招揽一致拒绝,已经有新理由了,这些叛乱对手就是拿当年的事情搅动人心,虽然暂时平息了,以后难保不会再次出现有心人,他们俩是那场战役的关键人物,如果留在顺义王部,日后还会生出事端。

老太监已将死难的侍卫长焚化收殓,使团准备回归大明。顺义王拿来给大明朝廷关于此次事件详细经过的表文,说明侍卫长身亡,胡将军受伤乃是被奸人所害,部落也损失惨重,即便如此,我们也深感遗憾,对内部治下不严,对使团保护不周的罪责毫不避讳,恳请大明皇帝降罪。

胡将军见表文写的周全,笑道:这是岳老师的文笔吧。

顺义王道:那是自然,我也没这个水平。

胡将军道:我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再写一道表文,把上次使团被杀一事也做一说明。

顺义王有些难堪,支吾道:这个,那个,不太好说吧。

胡将军道:既然刘万夫长如此罪大恶极,再多一条也不为过吧。

在一旁的岳老师心领神会,当场拿来纸笔,一挥而就。上写刘万夫长早有异心,暗中与汪监军勾结,杀害大明使团,以此挑起大明与蒙古各部纷争,更打算破坏我部落与大明和睦关系,妄图借此谋取私利,攫取部落大权,以实现其个人野心。现已查明,一切都是他个人行为,与部落无关。

方生赞道:老师好文笔,好说辞。

胡将军着人誊抄一遍,原件派人立即经宁夏镇八百里加急发往京城,副本自己随身携带。

一切准备停当,准备出发,门外有人请见,进来的却是大王子。他那日毒酒喝的太多,昏迷了好几天才恢复神智,但浑身发软无力,连床都下不来。今天听说胡将军等人要走,硬让侍卫搀着过来,送他们一程。

进门后,大王子向诸位施礼,然后站着一言不发,众人静待他表态,站了半响,示意让身边人倒酒,与胡将军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接着与方生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又与使团众人共举了一下,一饮而尽。喝完,让侍卫扶着回去。

整个过程一句话没说,但大家都明白他什么意思。

岳老师感慨道:大王子经此一难,成长了不少。

胡将军点点头:就是,未来必定成为纵横草原的王者。

顺义王却没他们俩这么心宽,看着侄儿几乎让人拖着才能往前走,忍不住哀从心头起。

众人行到门口了,方生又问道:老师,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刘万夫长暗杀使团尚能理解,汪监军这么干是为了什么。对他而言,此事的风险和收益完全不匹配啊。

岳老师道:这件事我们也想不明白,或许人家有更大的图谋,再或者是有比他位置更高的人不希望天下太平吧。

老太监道:哪有人不希望天下太平。

岳老师道:公公难道没听说过狡兔尽则良犬烹,敌国灭则谋臣亡这句话吗,远的不说,大明刚立国时多少功勋被杀,很多人还记得呢。只要天下一日不太平,那他们就永远得享高位而无人敢动摇。养寇自重耳。

老太监忙道:岳丞相说笑了,哪有的事。

岳老师是外邦大臣,可以说说,他是大明臣子,还是个内臣,怎么敢接这个话。

岳老师自然明白,笑道:现在肯定没有,以前有,历史上有。

老太监诺诺应和。

终于可以回家了。虽然少了一个人,但使团的气氛轻松愉快,此次出使历时四个月,朝廷交待的任务全部圆满完成。可喜可贺。尤其是顺义王的那张表文,部落遭遇叛乱,使团临危不惧,几凭一己之力助顺义王平息叛乱,大张国威。皇上看了肯定高兴。说不定大家多能加封几级。侍卫长的家人定会厚加抚恤。

还有关于使团被杀案的说明,对案件完全能一锤定音,就不信他汪监军这次还能跑得了。

最重要的是有这么多的功劳,胡将军定能化险为夷。

对大家的期盼,胡将军笑笑不说话。

众人又问方生未来的打算,要不跟他们一起回京,这么大的功劳,封个官不成问题,以方生的能力,日后定能飞黄腾达。

方生笑道:谢谢大家费心了,我只有一个打算,就是回家种地。地方我都选好了。

纷纷叹息不已,如此人才做个乡野村夫,岂不屈才。

不日到达大明边境。一入境就感觉气氛非常紧张,各边防哨卡严阵以待。越往南走,气氛更是如此,路上时不是有大队人马通过。

是不是又要打仗了,但蒙古各部刚刚实现通商,和那帮人分开没几天,不可能开战啊。难不成国内又出问题了。

众人加速往回赶。路上又遇到一路彪军,使团停下来让路,照理说他们的级别更高,应该是对方让才对,但这是军事行动,不敢耽搁对方,再说也犯不上为个谁先走去较真。

路过的一名军官看了他们一眼,喊道:这不是胡将军吗。木指挥,快过来,胡将军回来了。

远远奔过来一骑。远远就大喊:你还活着啊,我以为你死在蒙古了。

使团众人侧目,这是谁啊,说话这么晦气。

胡将军笑道:你这根大木头朽了我都不见得死。

来者正是甘州左卫的木指挥。如果是以前,二人见面一定要打闹一番,但现在人已中年,没有那份青春洋溢的活力了。木指挥盯着他笑道:活着就好。

二人寒暄了几句,胡将军奇怪他不在甘州呆着,跑这么远干什么。

木指挥摆摆手:这件事你别打听,打的和被打的都和你有关系,还是安心赶路,少管这些闲事。

胡将军催马上去拉住他,骂道:什么时候也学得和女人一样,磨磨唧唧的,快说。

木指挥左右看看:汪监军调集兵马围剿黑石川的土匪。

胡将军大吃一惊,真放出来了。

木指挥道:是啊,手段真是通天啊。传闻上面的说法是之前的事情或许有误会,不益过早定性,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拿获使团一案的罪魁。所以让汪监军继续履行甘肃监军的职责,剿灭盘踞在黑石川的乱匪。听说兰州卫的董指挥因为抗旨不尊,已经让软禁起来了。

胡将军暗赞董秀才硬气,又道:剿个匪,怎么大老远的把你调过来。

木指挥道:刚才不是说了吗,被打的是你的人。

胡将军奇怪。

木指挥道:就是一直跟着你的那个李把总啊,后来变成兰州卫的佥事了,正是他带着土匪和汪监军对抗,这边都是石山,汪手下的马步军施展不开,吃了好几次败仗,没办法就调我的山地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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