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登基第一剑,先斩太上皇

《大明:登基第一剑,先斩太上皇》

015这也叫行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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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王侯将相扎堆的京师,从来就不缺权贵人家,就连生斗小民在获取信息上,都是比其他地方要更快更多。

作为京师老百姓,谈论国家大事也就成了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显示皇城根下的富贵逼人。

“听说了吗,礼部左侍郎杨善惹麻烦了?”

酒肆之中,张三正拉着相熟的酒友李四攀谈。

至于店家悬挂“莫谈国事”的木牌,被张三李四给选择性的视而不见。

“礼部左侍郎杨善?”

李四皱了皱眉头,就好像他是日理万机的宰相一般。

“杨善这家伙,不是一向为人圆滑,且又长袖善舞吗?”

李四想了一会,终于想起京师官场上,有杨善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

“礼部,在六部中排名第三。”

“而礼部左侍郎又是礼部的副官,在礼部官员中排名第二,地位只在礼部尚书之下。”

“杨善也算得上位高权重,他能惹什么麻烦?”

“谁又敢找他的麻烦?”

对于张三的说法,李四明显觉得不可思议。

“我说你呀,怎么就和你家婆娘一样,头发长见识短?”

“不到扬州,不知道自己钱少。”

“不到京师,不知道自己官小。”

“在蟒袍如云的京师,哪一个敢说自己官大?”

张三一家祖上三代都是京师人士,他觉得自己的血脉就是高人一等。

因为京师乃是天子脚下、首善之都,哪里是地方上那些泥腿子、乡巴佬,能够明白其中奥义的?

“杨善的礼部左侍郎,虽然可以在礼部里面横着走,可是出了礼部他也谈不上什么位高权重。”

“礼部左侍郎上面,还有六部尚书,以及都察院、大理寺、通政司、五军都督府这些衙门主官。”

“而各衙门主官们,又比不上内阁、内廷和天子的亲密也,不至于坐在皇城里面办公,随时可以为天子提供咨询。”

“而且在地方上,还有各个巡抚、总督、总兵官。”

“说句不好听,杨善的这個礼部左侍郎,怕是连咱们大明官场前五十都进不了。”

“更别说和六部九卿们相提并论!”

“在我看来,礼部左侍郎也只是不过尔尔!”

张三一家三代人都在通政司当差,而通政司又属于传达政务的机密衙门。

所以对于大明官场,张三比很多知府知县都要了解得更加透彻。

“吃皇粮的,果然和咱们平头百姓不一样!”

李四表面奉承,心里却是骂娘。

张三一个月收入不多,还要养五个孩子,却还能激动的挥斥方遒,谈论天下大事。

不就是穿了一身官皮吗?

至于这么耀武扬威吗?

“咱这几天才从老家回来,对于某些消息不知道也是很正常。”

“三哥你也知道,在京师攻防之战开始之前,咱就带着家人和家中金银细软回了沧州老家去探亲。”

“等到瓦那人退去以后,咱才从老家回到京师,继续脚马行的营生。”

李四可不会说自己是怕了瓦剌人,他必须给自己的逃跑行为正名。

“店家,上酒!”

李四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特意帮张三又点了二两酒。

“这事,其实我也不知道,还是我那个在刑部当差的小舅子告诉我的。”

一杯酒下肚,张三又开始唾沫星子到处飞。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我那小舅子告诉我,说是东厂的番子先是到威海卫,把杨善的儿子杨容给抓回了京师。”

“然后等到杨容被抓回来之后,东厂番子就直扑城外杨善的庄园,把庄园给贴了封条,并且派人严加看管起来。”

“虽然东厂番子不敢直接进入礼部拿人,可是杨善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礼部里面不出来。”

“这不,今天杨善刚刚处理完公事,一迈出礼部车的大门,就被东厂番子直接给当场拿下。”

“而且那些东厂番子,也不顾虑杨善礼部左侍郎的官职,他们直接就给杨善带上了脚铐铁链。”

“据说那铁链有手腕那么粗,在地上拖拽的时候叮当作响!”

张三喝得有点高了。

“不会吧!”

“手腕那么粗的铁链,那还不得把人给压垮了?”

李四不信,打死他都不信。

“这事一种修辞手法,叫做夸张。”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听过吧?”

“不过只是一个瀑布,怎么可能高三千尺,又怎么可能像银河一样从九天之上落下来?”

“不过诗仙李太白的意境,却是我这辈子都学不来的高度!”

旁边一个一直偷听的年轻男子,忍不住开口了。

男子摇头晃脑的模样,仿佛是在说“没文化,真可怕”。

“原来是在国子监的李监生!”

“这读书人,就是和我们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粗人不一样!”

李四连忙起身,对着李监生一个拱手礼。

明朝国字监的监生,有朝廷廪粮陪给,还会到各个衙门学习政务,监生还可以做官。

“不过这个诗仙,是哪一路的神仙?又是在哪座庙里面享受烟火?”

“那个李太白,又是什么人?他的肌肤当真很白吗?”

李四起了好奇心。

“无知者无畏!”

“诗仙是李白的文坛外号,李白字太白,所以又被人尊称为李太白!”

李监生急了。

“都听着!”

“杨善在城外庄园之中的果实已经成熟,上峰有令,无论男女老幼,都可以前往采摘。”

“庄园之中,有苹果、柑橘、橙子之类。”

“要去的赶快去,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就在张三李四谈话的时候,一个五城兵马司的军汉走过。

军汉一边敲锣,一边沿街叫喊。

“还有这好事?”

“不行,我得回家拿家伙什!”

“要不然,那些贪图小利的家伙,非得把果子一个不留!”

李四嘴里说别人贪图小利,其实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店家,老规矩,记账!”

李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人影子都已经不见。

看着别人占便宜,李四觉得比自己被别人占便宜都要难受。

“呸!”

“市侩之徒!”

李监生不由得骂了一句。

“三哥,你那小舅子说了吗,为什么抓杨大人的不是三法司,而是东厂的人?”

见张三没有去凑热闹,李监生特意坐到了张三的一旁。

“那哪知道?”

“想来,肯定是恼怒了皇城之中的那一位呗!”

张三虽然有点飘了,可他是酒醉心明白。

“为什么这么说?”

“当今天子继位以来,一向善于纳谏,又对群臣礼遇有加,不像是刻薄寡恩之君啊!”

李监生不解的问。

“那我哪里知道?”

“不过我的猜测应该没问题!”

“你想啊,东厂拿人,五城兵马司配合吆喝。”

“当初五城兵马司捉拿王振党羽的时候,是谁领着五城兵马司的军汉到处拿人的?”

张三买了一个关子。

“晚生想不明白,也记不起来。”

“张三哥,你就给我说说呗!”

李监生又向着张三靠近了一些。

“是现在的兵部右侍郎的仪大人!”

“这仪侍郎可不简单,他可是郕王府长史出身!”

张三有个外号,叫做包打听。

“这事,怎么又和仪侍郎扯上了关系呢?”

李监生越来越糊涂了。

难不成,自己是读书读傻了?

“哎!这么给你说吧!”

“东厂是天子爪牙,只听皇帝老儿一个人的话。”

“至于东厂想抓的人,就是陛下想抓的人!”

张三连忙改口,用“陛下”替换了“皇帝老儿”。

“仪侍郎又是陛下郕王府邸出来的近臣,所以东厂找五城兵马司帮忙,因为仪侍郎的这层关系,五城兵马司也不好拒绝!”

张三说完,就抓起几枚铜钱放到桌子上。

“店家,刚才又喝的二两酒,我自己付钱,别挂到李四的账里面去。”

“要是被上头知道了,我让别人给我掏钱,怕不是要被记一个收受贿赂的污点!”

张三说完,就留下酒资离开了。

“哎呦,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还有别人请酒,自己掏钱的!”

店家收了铜板,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

“这位店家,问一下!”

“刚才喝酒的那个,被人称呼“三哥”的,叫什么名字?”

一个长得人高马大的食客,突然也跑到柜台结账。

“这位客观,我们都叫他张三,至于他的名字,小老儿还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了!”

店家只顾着埋头算账,头都没有抬起来。

“张三凤!”

“他在老张家排名老三,当初他妈想要个女儿,所以提前取了一个女儿的名字。”

“因为他妈头两个生的都是儿子,所以想生个女儿凑一个“好”字。”

“我听说,他妈生他后见到是个带把的,可是难过得鸡汤都喝不下!”

李监生接过了话头。

“这位兄台,谢了!”

张三凤、通政司。

年轻男子找店家借了笔墨,随手在一本小册子上记了下来。

然后,年轻男子就快步离开。

“李监生,你不该多嘴的!”

谁知道,店家突然抬起了头。

“却是为何?”

李监生一头雾水。

“刚才问话的那个人,可不是你我这样的普通人。”

“他在伸手从怀里掏钱的时候,小老儿看到里面穿的是飞鱼服!”

店家在说完这两句话后,就往着后厨走了进去。

“飞鱼服!”

“锦衣卫!”

李监生不淡定了。

厂卫不分家,这一点常识,李监生还是有的。

“酒足饭饱,也该回国字监了。”

在丢下这句话过后,李监生就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

“陛下,不知杨善被东厂拿人,他犯了何罪?”

开口的是胡瀠,现在的礼部尚书。

堂堂礼部左侍郎,还是在礼部大门口被东厂番子们抓走,无论是于情于理,还是于公于私,胡瀠都要问上一句。

今天,东厂番子敢在礼部大门口拿人,明天东厂番子们就敢冲进礼部里面去拿人。

长此以往,礼部还有什么脸面位居六部之中?

“更何况,要是杨善确实有什么过错,也该是刑部拿人,然后由大理寺和都察院一起三法司会审定罪。”

“岂能由东厂胡乱拿人?”

作为宣德皇帝托孤五大臣中,唯一健在的胡瀠,即便是朱祁钰见了,也不得不以礼相待。

“王振弄权之祸不远,陛下当以此为鉴!”

胡瀠虽然不像那些年轻官员一样,提起太监就深恶痛绝。

但是作为文官领袖之一,胡瀠也是不愿意看到太监势力的又一次壮大。

而且王振这个曾经权倾朝野的大太监,因为土木堡一战的失败,成了大明官场最好的反面教材。

无论有什么锅,都可以甩给王振来背,无论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用王振的例子来对新皇帝加以劝谏。

只不过胡瀠忘了,朱元璋立下的那一块“宦官不得干政”的牌子,在被王振捣毁之时,胡瀠他们这些大臣,并没有跳出来群起而攻之。

“善增,你给胡老先生说一下吧。”

面对胡瀠近乎的质问,朱祁钰不到没有生气,脸上反而是堆满了笑容。

要不是胡瀠和王直带头,群臣就不会劝进朱祁钰登基。

要不是胡瀠当初在朝堂上据理力争,大明说不定就已经迁都南下。

对于这样德高望重、位高权重的老臣,朱祁钰必须要表示亲近,以此来彰显朱祁钰和群臣共治天下。

“胡老先生……”

善增刚要开口,就被胡瀠给突然打断。

“老夫没有教过你,自然是不敢让你喊老夫一句先生!”

胡瀠不敢对着朱祁钰生气,但是对着善增就敢发火。

东厂青天白日之下,就在礼部大门口抓了礼部的左侍郎,这分明就没有把胡瀠放在眼里。

“胡尚书,请听之!”

善增终究年轻,他也是来了火气。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善增的脸已经被胡瀠打得啪啪作响。

作为天子家奴,打狗也要看主人。

“杨善之子杨容,诈称自己是中书官,以此想重臣诈取钱财。”

“以大明律法,当死罪!”

善增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个时候绝不能退。

东厂缉拿杨善,这不仅仅是善增提督东厂后的第一次大案,也是朱祁钰改元景泰后的第一次要案。

杨善的案子,政治意义十分重大。

一旦善增今日退了,那么东厂就不要想在景泰朝把牌子立起来。

“此事,臣也知道。”

“然而杨善之子杨容,已经被充军威海卫,陛下不该旧事重提。”

作为杨善的顶头上司,胡瀠怎么可能不知道杨善的这一段往事?

“陛下登基不久,正是以宽厚示人之时。”

“若是翻旧账,只怕会令群臣胆怯,不敢仗义执言。”

胡瀠的想法,是从大局出发。

“而且杨容有罪,不该牵连其父。”

在胡瀠看来,株连之事,非是仁君作为。

作为文官集团的代表,胡瀠不愿意看到一人犯错,株连全家。

在胡瀠的理念中,政治斗争随时都有,要是动不动就把家人牵连进去,只会是一股歪风邪气。

长此以往,谁政坛风气就会沦丧。

当大臣的,谁还没有得罪人的时候,谁又敢保证自己没有犯错落魄的一天?

宦海浮沉,从来都是起起落落。

只有祸不及家人,大臣的最后保障才不会被突破,政治斗争也才会处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内。

宦海沉浮,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永远都顺风顺水。

今天你能拿别人家人开刀,明天别人就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如此,则群臣人人自危,又哪里敢为国谋利?

“胡老先生之言,朕深以为然!”

朱祁钰明白胡瀠的心思。

后世出现的政治豁免权,也就是这样来的。

要是等到下台后,连着家人一起被清算,谁还敢有所作为?

宇宙国的总统,几乎每一个都是后任清算前任,还被说成是全世界最危险的职业。

“然而杨善这次被抓,非是因为受到他儿子牵连,而是因为杨善本人犯了重罪!”

朱祁钰可不想被人说成是在搞恐怖政治。

朱祁钰本来是想说“过失”一词,然而话到嘴边又给改成了“重罪”两个字。

过失,就是犯错误,可以追究,也可是只是警告和教育。

然而重罪就不一样,朱祁钰这是在直接告诉胡瀠,杨善犯了罪,还是罪不容恕的那一种。

都是政治玩家,朱祁钰知道一字之差的表达,就会让含义变得差了十万八千里。

举个例子,屡战屡败和屡败屡战。

虽然都是同样的几个字,只不过因为先后顺序不一样,所表达的态度和意思就会完全不一样。

屡战屡败,说的是废物,是朽木不可雕也,是贬义词。

屡败屡战,说的是锲而不舍,说的是不屈不挠,是属于褒义词。

“善增,再给胡老先生说说。”

朱祁钰不可能给自己树立一个独裁统治者的形象,因为历史上有大作为的君主,都是和重臣共治天下。

秦始皇,文有李斯、尉缭、吕不韦、王绾,武有王翦、王贲、蒙括、蒙骛。

汉武帝,文有窦婴、主父晏、桑弘羊,张骞、田玢、王臧、卫绾、董仲舒,武将有李广、周亚夫、卫青、霍去病、李敢。

唐太宗,有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

正是君臣一心,文武并用,文谋武战,方才造就了这些千古一帝。

“杨善之罪,在于贿赂权贵。”

善增接话了。

“罪臣杨善,在他京师郊外的庄园里面,种满了时蔬果品,时不时就送给权贵们品尝。”

虽然杨善还没有定罪,可善增为了彰显东厂执法的正义性,直接就给杨善安上了一顶“罪臣”的帽子。

善增这次的语言艺术,就是跟着朱祁钰学的。

“陛下,错矣!”

胡瀠根本就不搭理善增,他只是对着朱祁钰言论。

“杨善不过是送了些许瓜果蔬菜,怎能以行贿之罪论处?”

“陛下应当知道,行贿赂之事,当是以财物作为断定之依据!”

“瓜果蔬菜,能值几个钱?”

胡瀠表现的痛心疾首。

“就是寻常百姓之家,也会人情往来,也会礼尚往来,也会送些时蔬果品给到左邻右舍。”

“陛下以此惩治杨善,于人心不服,于陛下名声更是有污!”

胡瀠这是觉得,朱祁钰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了。

要是送点蔬菜水果都有罪,怕不是天下人没一个不是戴罪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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