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此言一出。
厅内众人齐齐变色。
倒吸凉气之声，此起彼伏。
瓦剌败了？
曾有土木堡辉煌战绩的瓦剌，居然败了？
这怎么可能？
那羸弱不堪的朝廷，怎么可能克此强敌？
众人惊骇！
众人呆滞！
众人的雄心壮志，瞬间一扫而空。
厅堂上首。
唐灵儿美眸圆瞪，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万万没有想到，腐朽的朝廷兵马，竟然能大败瓦剌，还生擒了对方的大汗。
若此事为真的话，那纵使白莲教众再多，又有何用？
难不成，还能强得过那些瓦剌铁骑不成？
一时间。
唐灵儿失落至极。
方才的豪情壮志，瞬间消失殆尽。
原本她以为，适逢大明内忧外患。
蛰伏将近百年的白莲教，终于等到了崛起的契机。
可是哪想到。
外虏铁骑步步逼近京师。
南迁之声犹在耳畔回荡。
甚至天下也在税改新政下人心涣散。
可这契机，就好似昙花一般，一现即逝。
曾被她视为最大助力的瓦剌，竟然功亏一溃。
唐灵儿无法接受，身体中的力量仿若被抽空一般，茫然瘫坐回了椅上。
与此同时。
堂下惊呆的众人，也渐渐回过神来。
所有人脸色铁青之余，怒目看向前来报信的壮汉。
左护法杨进一步跃出，冲着壮汉厉声怒喝道。
“你看清楚了吗？”
“那告示上会不会是写的大明战败？”
壮汉苦涩一笑。
一边摇头，一边抱拳答道：
“回禀左护法，卑职确定没有看错。”
呼呼……
杨进闻言，大口喘着粗气。
一双戾目紧紧盯着壮汉，咬牙切齿的模样，仿若要噬人一般。
几息之后。
杨进猛的转身，面朝圣女，抱拳请示道：
“启禀圣女。”
“事涉吾教千年夙愿，还请圣女应允，让卑职亲自前去查看确认一番。”
话音刚落。
在场众位坛主神情一肃，亦如醍醐灌顶，纷纷群起附喝。
“卑职愿同去查看，请圣女应允！”
“卑职愿同去查看，请圣女应允！”……
刹那间。
请愿之声不绝于耳。
满面失落的唐灵儿，在众人的请愿声中，也渐渐回过神来，强装淡定，哀声说道：
“大家一起去吧！”
……
街道上。
锦旗招展。
锣鼓喧天。
鞭炮不断。
明明非年非节的日子。
可在河间府城之中，却是一片节日模样。
百姓喜气洋洋走在街头，奔走相告，大声疾呼。
“捷报！捷报！”
“大明胜了！边关之危已解！”
“陛下派兵打败了瓦剌，生擒瓦剌大汗！”
“大明边军尽诛来犯之敌，大明威武！陛下万岁！”……
一道道充满喜悦的呼喝声。
掺杂在鞭炮和锣鼓声中，响彻全城。
百姓满面喜色，如逢佳节。
之前笼罩在百姓心头的阴霾尽去，太平盛世重回人间。
有人欢呼不已。
也有人喜极而泣。
在这欢天喜地的氛围下。
唐灵儿和一众护法坛主，快步朝着城门行去。
冷冽阴沉的神情，和这普天同庆的气氛格格不入。
其实事已至此。众人的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但是因为不甘，众人还是想亲眼看看那道告示。
或许唯有亲眼所见，才能熄灭掉众人心头的最后那丝希望吧。
毕竟。
白莲教等待百年。
从大明建国就开始蛰伏。
如今适逢外虏肆虐，朝堂更迭。
原本正是他们应劫而起的天赐良机。
让众人万万没有想到，这良机竟然如此短暂。
这边他们刚刚决定举事，另一边就传来了大获全胜的捷报。
如此变故，众人如何能坦然接受？
……
城门口。
无数百姓集结与此。
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即便城中已经有人在奔走相告。
可依旧还有无数的行商和百姓聚集与此，为的就是能亲眼确认一下告示上的公文。
唐灵儿等人到达此处，自有手下上前帮忙开道。
没消片刻的功夫。
一行人就站在告示近前。
在一目十行看完告示之后，众人的脸色愈发煞白。
完了！
是真的！
大明真的胜了！
之前他们的所有计划，所有打算，在这道告示出现之后，也将全部功亏一篑。
唐灵儿几人呆立当场。
周边的呼喝喧哗，已然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壮志未酬！
胎死腹中！
所有的雄心壮志。
在眼前这道惊天霹雳面前，没了丝毫用处。
边关之危已解。
皇权也会更加稳固。
如此大势之下，白莲教哪里还有什么机会？
继续举事？
那等待他们的，无疑是朝廷兵马的全力围剿。
在没有动荡和外力的帮衬下，白莲教众人压根没有倾覆天下的信心。
甚至一个不好，白莲教积攒百余年的家底，都有可能在接下来的举事中被消耗殆尽。
届时他们也将如先辈一般，颠破流离，四处逃亡，宛如丧家之犬。
众人沉默，打心底不想那般。
白莲教能有如今这般势力，那是几代人一点点攒起来的家业，容易吗？
没有天赐良机，怎能自毁根基贸然行事！
一时间。
众人心死如灰。
表情落寞就欲转身离去。
忽然。
一道厉喝在人群外围响起。
“让开！”
“都让开！”
“贴告示啦！”
嗯？
唐灵儿等人身形一滞。
转身离去的动作齐齐停下，灰呛的双眸中，又多了些许神采。
或许……
或许还有转机。
几人满怀期颐，目光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入目所见。
人群已经快速裂开。
两名东厂探子大步向前。
在走到城墙跟后，拿出告示直接张贴。
紧随其后。
无数百姓蜂拥上前。
想要早点看清楚这道告示上面的内容。
白莲教众人也是一脸焦急，踮脚眯眼，仔细端瞧。
其间一名东厂探子，在贴好告示后，转身面向围观的百姓，高声诵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绍膺骏命,慈旻恩荣,诸道昌平，今选秀女，唯遵旧制。”
“凡女及笄之上，花信之下，容姿端秀，莺音正仪，复耽擅六艺之华者，皆侪甄进之列。”
“咨尔东厂，持朕旨意，着于本年九月，品选昭媛，进奉良娣，广龙胤之渊博，保祖宗之鸿绪。”
“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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