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福临客栈。
“商人我见得多，没有干赔本买卖的吧？”
凌笑心一身与萧盈一样的修袍，已经变回了本来的样子，正端坐品着手中茶饮。
褪去伪装的凌笑心，惊鸿艳影，绰约多姿，与侍女时同样古灵精怪，眉眼间都是娇俏，却比那时更加美艳，站在貌似天仙的萧盈跟前，竟不逊色半分。
果然不是正道，一定用了什么改变容貌的手段。
张枫察觉到了自己悸动的心，连忙压下。要是被这个女人迷了心窍，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凌仙子果然聪慧，但言之过重了，我只是有些小小的请求，算不上做买卖，我是真心想除魔卫道的。”
“油嘴滑舌。”萧盈冷道：“什么请求？”
“与我同行的那人，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失踪了。”提到丘成山，张枫的眼神暗淡了少许。
“没有，营地中几十个牢房，大半都是空的，只有少数几个人，也被喂了灭魂丹。”
“那少数几人……”听到还有几人，他眼前一亮，这其中，可能会有丘成山。
“不可能的。”
凌笑心摇了摇头：“最近那些余孽都不再抓人了，只因为灭魂丹的供应断了，就连抓你都是临时起意。和你同期进来，你必然是最优先吃灭魂丹的。”
张枫翻了个白眼，不再理她，而是沉吟起来。
虽然没有得到下落，但至少还是有好消息的，那就是丘成山目前很可能还没有丧失神志。
不过这也催促他要快些行动了，谁知道那些人何时会补上材料。
“你们呢？”他再次打破安静，问道：“你们来连水城多久了，得到的线索呢？”
凌笑心听了这话，眼神有些飘忽。
“我们来了两个月了，除了从你身上的得到的营地和尚武馆那人的信息，几乎没有别的了。”
张枫：“废物啊。”
凌笑心：“你想死吗？”
“两个化身期查了两个月，结果要是没有我你们什么都没查到，这不是废物是什么？”
“这能怪我们吗？那帮余孽滑溜得很，我们查了连水城内和周边，查了药源，但对方早有防备，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放给我们。”
“炼制邪丹需要的材料对方一直没有大肆采购。上次你被抓去的地方，也覆盖了幻阵，远距离根本发现不了。”
“而且盯着药源已经起作用了，他们现在灭魂丹不足，不是消停了些？”
张枫表情仍然不屑，说道：“不要只谈困难，谈谈努力的方向，你们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从你带着的寻血灵玉那里，我们知道了当时下你黑手的几人信息，我们打算跟踪一下。”
张枫点点头，表示赞同。尚武馆这些人，知道丘成山下落的可能性最大。
无论是要找丘成山，或是调查更多关于魔畜的信息，这都是优先级最高的。
“那魔畜的营地那边，你们就不管了吗？”
“城外的那些人几乎不离开营地，而且灭魂丹断供，那里的流动性更差了，如果不直接抓人搜魂，很难得到什么有用信息，直接抓人，又可能”
听完凌笑心介绍，张枫高举双手，引来二女诧异的目光。
“我宣布三人调查小组成立，我当小组长。”
“小组长是？”
“就是我们三人的头头。”
凌笑心一个茶碗扔来：“去死吧你。”
……
尚武馆。
“为什么我一定要当你的侍女？”
凌笑心跟在张枫身后，恶狠狠问道。
“嘶——不疼”
张枫面目狰狞，努力拍打着他腰上掐着皮肉的那只玉手想让它松开。
“别掐了姐姐，喜欢哪块肉我割下来送你得了。”
“呵呵，想当少爷是这么简单的？”凌笑心冷笑一声，才松开了手。
靠近尚武馆的时候，张枫就已经用神识关注着戒指中那块寻血灵玉了。
寻血灵玉在他手里的感应范围能达到一二里地，但靠的这么近却没有任何反应，这意味着当时的黑手今天并不在场。
一进尚武馆，他就暗叫不好。
偌大一个尚武馆的武侍，杂役，连同管报名的那老者，统统换了个遍，不是当天那些人了。
这下可麻烦了。
换人意味着对方察觉，这些人身上恐怕也查不出什么东西了。
他侧身贴近凌笑心，低声说道：“对方是不是太了解你们了，怎么如此油滑？”
凌笑心只叹了口气，无奈道：“这就是我们过去两个面对的情况，他们就像一条泥鳅，看得见，抓不着。”
今日遭遇，张枫能体会到她们的束手无策了。
如果对方如此警惕不留痕迹，就是有耐心跟她们耗着，能躲就躲，能藏就藏，那她们还真没什么办法抓住他们。
但他总觉得事情是会有转机的。
“管事，我二人……我报个名。”
“姓名，境界。”
“张三风，盈气初期。”
“这是诸雄会的注意事项。”那管事同样递上来一张单子。
“管事的，我有一朋友在这里当差，今日怎么没见他？”
管事狐疑地抬头看着他：“前几天这里有妖魔袭击，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还朋友，你关心个屁。”
“额……”
张枫被这管事噎了一句，说不出话来，只能带着凌笑心走了。
凌笑心面色凝重道：“这人不知情。”
化身期修士灵目观气，不用搜魂魄，也算测谎仪了。
若是她没看出异常，那管事就是真的不知道了。
张枫也点点头：“先回客栈吧，商议一番。”
……
“那关押营地已经净空了，无论是阵法还是人都撤走了，看起来以后也没有再回来的意思。”
萧盈说完，三人都是面色沉重。
仅仅是张枫逃脱而已，就能让对面全部撤走，警惕性可想而知。
这一天的探查下来，好像又回到了起点。
张枫喃喃道：“我们来个守株待兔怎么样。”
凌笑心狐疑：“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捞鱼不如钓鱼，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吧，”张枫感受着两人看文盲的眼神，赶紧解释道：
“你就说你们懂没懂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