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婧仍旧淡然, 但祂能读心，说不定已经从辛筝的脑子里读出了所有答案, 但望舒没有, 只能好奇的问:“什么办法？”

辛筝问:“你俩一个追求全知妖一个追求飞到星星上，达成了会得到财富还是地位，还是名声？”

“不知道。”望舒不太确定的回答。

辛筝问:“没钱没权没名, 你俩干嘛这么忘我？一个自带干粮在干活, 另一个为了得到更多的时间投入其中连人都不做了，你俩图什么？”

青婧想也不想的回答:“功名利禄难买我乐意。”

这回答很青婧, 辛筝看向望舒。

望舒想了想, 道:“星空那么美, 美得让我心甘情愿将一生, 生生世世都献给它。”

辛筝总结道:“总结一下你俩的出发点就是喜欢。”

俩同门皆点头赞同。

辛筝继续道:“因为喜欢, 所以你俩只要满足了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后恨不能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喜欢的领域里, 不需要人拿着鞭子在身后鞭打便自觉压榨自己的潜力。望舒你享受不需要睡觉，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能思考的生命状态，青婧你就更不用说了。”

俩人无法反驳。

辛筝道:“既如此, 让所有人都与你们一般为了喜欢而干活不就行了？”

青婧皱眉。“我们这样的人很少见。”

“那是因为你俩都不愁吃穿, 大部分人还是要为了填饱肚子为了活着而忙碌, 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如何生存上, 哪有闲工夫分给喜欢的东西？更别提千万人中也未必有一个人能够在有生之年找到自己爱到愿意献上一生的东西。”辛筝道。“吃不饱的人没有闲工夫去思考生存以外的事, 吃得饱的少数人这个大部分人都在生存的世道, 不知道自己该干嘛, 浑浑噩噩找不到自己真正喜爱的东西，这是客观因素，非是主观因素。”

辛筝放下纸伸手想握青婧的藤蔓, 但想起之前被电的事, 又收了手，继续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让每个人都去干祂喜欢干的事，当然，喜欢杀人放火这类处理掉就行，让那些正常人去做喜欢的事，他们会为此付出自己的全部，会如你俩一般压榨自己的潜力。而你将从中得到百倍千倍甚至万倍于付出的回报，当千千万万这样的人填充在所有行业与领域，你能想像那会有怎样的回报吗？”

青婧想了想，想像不能，遂坦诚以答:“想像不了。”

辛筝摆手道:“没事，你可以计算一下最重要的得失，这种对潜力的压榨是出自他们的本心，而非出自你的逼迫，他们不仅不会因此反抗你，还会感激你，够不够省心？”

“够省心。”

辛筝问:“如此安全无隐患的法子难道不值得你尝试吗？”

青婧皱眉:“那得花多少时间？”

“神话生物的寿命是多少？”辛筝扭头问元。

元有些恍惚的回答:“不知道，但我认识的最长寿的神话生物是火鸟，推测有百万岁。”

辛筝痛心疾首的看着青婧。“拥有如此漫长的寿命，你居然还嫌时间不够用？”

青婧理直气壮:“寿命再长也不是浪费时间的理由。”

辛筝问:“那你有更节省时间的办法？总不至于你要开倒车恢复奴隶制吧？”

虽然奴隶制还没完全废除，但辛筝默认它已经完蛋，反正只是时间问题。

青婧道:“你说的让每个人去做喜欢的事需要满足一个前提。”

“嗯？”

“每个人都能吃饱饭。”青婧道。“饱暖思淫/欲这话所包含的道理可以套在很多方面，只有吃饱穿暖，不需要为穿衣吃饭发愁，人才有精力去思考喜欢与不喜欢这种问题。”

辛筝点头。“很正常，快饿死了还喜欢与不喜欢放在第一位，虽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世界大了什么奇葩都有，但我相信这种人一定活不长。”

“在解决这个问题前可以执行考试不及格就处死的法子。”青婧道。“在温饱问题不能解决的时候，一斗麦子都能换一条命，物资比人命珍贵。”

辛筝着实无语，不愧是灾难君王，对杀人就是执着，辛筝深呼吸，继续努力。“这个时代，你说得也没毛病，人命不值钱，但人力值钱啊，耗费了资源培养的人才更值钱，杀了，你前期投入的所有资源就打了水漂，何不将人好好利用起来，哪怕不能收获大于付出的回报，能捞回一点是一点。”

青婧道:“我更认同及时止损。”

辛筝头疼，沉吟片刻，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青婧困惑的看着辛筝。

辛筝道:“在我有生之年你老老实实的按我制定的规则做事，看一看我如何从每个人身上压榨出价值，让历史来证明究竟我的物尽其用，不浪费任何资源正确还是你的及时止损正确。”

青婧沉默须臾，终是点头。“好，不过有些规则可能会有些冲突。”

辛筝不解。

青婧道:“你将纸上的东西看完就知道了。”

辛筝闻言捡起纸再次看了起来，大部分都是与死亡考试配套的东西，除了——

“父母资格考试？拿不到通过考试的文书就不能生育后代？”辛筝笑道:“很有创意，我也很支持你，很多父母真的很差劲。”尤其是辛襄子，为人父真的很差劲，当然，他也为此得到了报应，他的孩子们在为人子这方面更差劲。

辛筝总结道:“当父母不需要考试是一件非常不负责任的事，但这样不负责任的事却是这个世界理所当然的常态，青婧你可曾想过为何？”

“数量。”青婧道。“若成为父母需要考试，这世间九成九的人都将失去做父母的资格。”

辛筝点头。“族群繁衍需要很多的人口，越多越好，所以成为父母不能有考试，你既然明白为何还？”

“要数量，帝国已有足够的人口。”青婧道。“而且我也好奇，一个族群生来就需要通过考试才能成为父母，最终会演化成什么模样。”

辛筝提醒:“男女只要上床就会有机会怀上，你还能管别人要不要上床？食色，性也，你打算灭人欲？那不现实，除了死者，所有生物都有欲望，最多就是浓淡差异。”

“上床了也怀不上。”青婧看着一树胎果道。“我设计他们时并未给予他们以自身孕育后代的能力。”

辛筝呃了声。“我有点好奇，是长人那种雌雄同体还是无相那种无/性别？”

眼界开阔了看向更辽阔的天地就这点好，物种差异能让人见识到各种不可思异。

这要是以前谁跟她说这世上有物种雌雄同体，或是没有性别，她肯定不会信。

“不对，长族是有生育能力的，只是方式特别了点，无相的分裂虽然特别了点，但生命形态不同，我们觉得违和，但对于祂们而言，那是很正常的繁衍方式。还有，你不给他们生育能力，他们要如何繁衍？还是你打算以后全都是你的子嗣？”

“怎么可能，生命信息最重要的就是丰富，越丰富越好，太过单一很容易灭绝。”青婧道。“只第一代是我的子嗣。”

辛筝纳闷了。“那你他们要如何繁衍后代？”

青婧道:“他们的身体里有一个器官，器官里储存着携带着生命信息的东西，当他们通过考试，且想要后代时我会从他们的身体里取出他们的生命信息，枝头会长出一枚胎果。”

辛筝听懂了。“你替他们生？就像你在冀州时对那些女人做过的，幼崽是她们十月怀胎生的，血脉却是你的。”

“差不多。”青婧道。“不过我不会一直生，一株树迟早会不够用，而且我也不想一直做这件事，以后我会想办法造出子树，让子树结胎果。”

“你得还挺周到，对了，生命信息必须男女结合吗？”

“不，男女，女女，男男都可以，随便。”青婧道。

辛筝奇道:“都不需要通过上床来得到后代了，你干嘛要给人分男女？全都一个性别不好吗？”

青婧怔了下，拍了下额头。“没想那么多，我是以人族为原型进行的设计，人族分男女，我设计的时候忘了抹掉性别。现在也没法改了，算了，反正也不妨事，你怎么了？”

青婧诧异的看着神情突然变得怪异的辛筝。

辛筝道:“我在想，若这颗星球上丰富多彩的智慧物种都是造出来的，造物的那个人会不会与你此刻一般心态。一模一样的外形会带来移情，智慧生物很容易对与自己相似的存在移情，而不同则会带来分歧。造物者那会的心态会不会也是，都造出来了，没法改，算了，反正也不妨事。”

这个问题，在场两人三魂没一个能回答，神情也跟着复杂了。

辛筝见了，忽的笑了出来。“我只是胡思乱想顺便同你们开玩笑，不必当真，而且你不都研究过万物源于进化。言归正传，你的后代如此，那我制定的婚姻法以及相关的法律都没法适用于他们，既如此，我制定一套新的好了。”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三个人用两双眼睛表达出了同样的意思。

经过青婧造物，很难不让人怀疑神话中神创造了凡人可能是真的，最多那个神和一直以来所想像的不太一样。

青婧是人，但对于胎果里那些生命而言，祂与神何异？

辛筝转移话题道:“对了，我还有一个疑惑，近亲通婚很容易生下病婴，这些胎果全都是你的子嗣，也就是说他们都是兄弟姐妹，到时生得出健康的后代？”

“肯定会有几个不正常的，但他们数量多，总会生出健康的。”

“那不健康的要怎么处置？”

“不会生出来。”青婧解释道。“我能够检测胎儿是否健康，若胎儿不健康，在胎果成熟前摘下即可。”

辛筝懂了，树版打/胎。“能用在人族孕妇身上吗？”

青婧反问:“你能让每个人族孕妇到我面前溜溜？”

辛筝无奈。“不能，行吧，给我纸笔，我思考一下怎么制定适用他们的婚姻法，顺便帮你完善和修改一下管理方案。”

“我正好要去趟幽冥，这段时间你帮我看顾一下胎果。”青婧道。

辛筝看了眼大树，再看了眼藤蔓人。“你要怎么移动？将树根□□跑吗？”

元道:“变成人形态就行了。”

青婧讶异道:“我还能变成人形态？”

元道:“当然能。”

青婧皱眉:“许是蜕变的是植物的缘故，我无法离开我的根系触及的范围，也无法变回曾经的模样，最多就是用藤蔓编织出人形，但终究不是真正的人形。”

元讶异不已:“怎么可能，寻当年就能变成人形满世界跑，我认识祂的时候祂的外表就是普通的少女形象，直到我杀祂的时候祂才变成一株树。”

青婧愣住，祂很确定自己不能拔出树根去旅行，更不能改变生命形态。

都是借神血蜕变为神话生物，为何会出现这种差异？

须臾，青婧道:“望舒！”

望舒忙道:“跟我没关系，我没对你的形态做任何事。”

“山鬼呢？”

“设计图里没有与形态有关的部分，我很确定这一点。”望舒道。

青婧对望舒的判断能力还是有信心的，只要不涉及到政治人心这些东西，单纯的靠知识与脑子判断一件事，望舒的判断能力基本不会出问题。

元道:“不是望舒，那看来是你自己的问题。”

“你不是说寻能到处跑吗？”

“是啊，但在你之前，神话生物并无神子。”元道。“谁也不知道神子容纳了前世的神血会发生什么。”

青婧深呼吸，最终道:“罢了，大不了我努力将根系长满整颗星球的地层中，那时自然就自由了。”

辛筝闻言好奇的问:“那来日文明发展到能飞到其它星星上？没有腿的你要如何去另一颗星球？”

青婧冷冷道:“不会说话你可以不说话的。”

辛筝做了个针线缝嘴的动作表示自己闭嘴。

尽管没有腿不能旅行，但去幽冥黄泉不需要腿，那地方本来就不是活人去的，是魂灵的归处，故而青婧最终还是前往了幽冥黄泉，魂灵暂时离开躯壳。

目睹望舒与元乘着鹏鸟飞走，青婧化成的巨树平静下来，辛筝坐在树根上一边书写一边冒出了一个疑问:据说正常人灵魂离开躯体超过七天本来不死也会变成真的死，不知道植物是多少天。

***

半透明的青婧看着周遭的环境，很符合众生对冥府的想像，一片荒芜，明明眼前有河流流淌而过，河岸却连草都不长一根。

“幽冥在地下？”青婧问。

“不在地方，在另一个空间，但深入地下有它的入口，也就是我们神话传说里的黄泉。”元解释道。“只是入口不是给生者准备的，正常人看不到。”

青婧问:“神话生物能发现？”

元摇头。“一半吧，除了亡者，只有神子能够看到入口并进入其中，生者连入口都找不到，神话生物虽然能看到入口，却只能在门口徘徊。别问我原理是什么，我亦不知。”

青婧瞅了瞅面前的三途河，河水泛黄。“是我眼花了吗？我似乎在河水里看到了人脸。”

“你没眼花，那是亡魂，亡魂都是通过这条河进入幽冥深处，在前面有个渡口，会在那里爬上岸，待到所有记忆都忘干净再回到忘川河去轮回。”

“三途河与忘川河有什么区别？”

“前者是后者的支流。”想了想，元补充了一句。“我怀疑三途河不止一条，每颗有智慧生物的星球上都有一条。”

青婧疑惑的看着元。

元解释道:“荼很好奇忘川尽头是什么。”

荼，某一任巫女的名字，这位巫女以浪荡好游著称，整个元洲就没有她没溜达过的地方，包括但不限于人族的地盘。

“她做了什么？”

“她跳下了忘川，沿着忘川往下游，看到了一条支流，那条支流里漂着与我们截然不同的亡魂。”

“那她有没有爬上去看看？”

“想，但不能，游到一定位置时她感觉到再不上岸就要没命了，只能往回游。”

青婧看向三途河的下游，目光中充满了好奇，祂现在也很想跳下去看看尽头有什么。

元拉住青婧。“充满好奇心不是坏事，但好奇心旺盛到冲动就不是好事了。”

“我明白，等以后去了其它星球，我会找找有没有黄泉与三途，若是有，你的猜想便是对的。”

元:“....你这么打算也好。”

青婧瞅了瞅周遭，什么都没有。“不过话说回来，三途河不是有船吗？船呢？”

“船是凡人对神话添油加醋的产物，没有船，黄泉幽冥只有亡者与供亡者完全忘却前尘之前栖身的地方。”

“荼之前怎么过去的？”青婧看了眼河中亡魂。“别告诉我游过去的。”

元点头。“就是游过去的，小心点啊，这河里不仅有刚死的亡魂，还有那些想要逆流回到人间的，前者看到生魂会想拽住你让你溺死在河里，后者会想夺你的躯体。”

听着就很热闹。

青婧:“我不想游。”

“只有这一条路。”

青婧想了想，下半身化成了藤蔓，藤蔓向河的另一边蔓延去，最终织成了一座桥。“行了，渡河吧。”

元噎住。

望舒忍不住道:“师姐好厉害。”

尽管藤蔓是青婧的灵魂所化，但踩上去后并不会掉下去，跟踩在真正的桥上差不多，渡河时元低头看了眼，发现河中亡魂全都下意识的沉潜，仿佛躲避什么危险的猛兽。

三途河的另一边仍旧是一片荒芜，青婧也懒得欣赏这一片荒芜，问元:“接下来要做什么？”

“事先声明一件事，我不保证我的猜想是对的。”

“你想说什么？”

“上一次我与荼来此地时发现了一个地方，那里有不少符号，荼只读懂了一部分，说那里是什么控制台，所以我猜它能满足你获取灵魂的需求。”

“如何控制？”

“去了你就知道了，若我的猜想是对的，那你能如愿而归。”

若猜想是错的，自然不能如愿，青婧听懂了元的意思。“在哪？”

元将青婧带到了忘川河畔的一座夯土台前，青婧在台下瞅了瞅，没看到任何符号。“符号在哪？”

“我看不到，不过你的话，爬上去应该就能看到了。”

青婧看了眼元，缓步上了台阶，眼前果然浮现了许多符号，神奇的是这些符号并非平面的，而是立体的，每个符号的信息量都很大。

青婧一个符号都不认识，却诡异的看懂了其中一些符号的意思。

元问:“你读到了什么？”

“上面说众生死后灵魂能量需要很长时间才会完全耗尽，而在亡魂耗尽能量之前很吵，越攒越多，越攒越吵。故而设立轮回安置亡魂，让亡魂想重生的重新投胎，不想重生的也可以有一个安身之地，安静的等待灵魂能量耗尽的一天。你不是说亡魂只要进了这地方就会慢慢忘却过去，不允许说不的吗？”

“是啊，看来创造幽冥的存在后来改主意了，后面呢？发生了什么？”

“读不出来。”

元想了想，道:“你借望舒的力量试试。”

青婧看了眼元，但还是伸出了藤蔓，望舒配合的借了力量给青婧。

“吾与不知道什么人产生了分歧，轮回者要轮回到什么地方由什么来判断？”

“什么叫不知道什么人？”

“这上面没说那个人的名字，好像那个人没有名字。”

“好吧，挺奇葩的，然后呢？”

“读不出来了。”

元咬了咬牙，从身上抓出了三十二只蠕虫。“借它们的力量。”

青婧细细看了看蠕虫，发现这三十二只蠕虫与其它蠕虫不太一样，身上有鸟形的金纹，伸出藤蔓，察觉到那些金纹是什么后嘴角微微抽搐。“我很庆幸自己没成为玉主。”

元不置可否。

青婧继续解读道:“同伴觉得应该根据亡者生前的功过善恶来定，但我觉得不妥，一个物种不同阶层尚且不同，物种不同，三观更不同，按谁的功过善恶来定？按凡人物种？按哪个？按哪个阶层?不论按哪个凡人物种哪个阶层的三观都无法服众，而按我们的，凡人物种尚且物种不同三观，何况人与神，凡人肯定受不了我们的三观。神！？”

青婧与望舒俱都惊呆了，真的有神？

元道:“不管有没有神，祂说得都挺有道理的，最后怎么解决的问题？”

“啊？哦，随机。”青婧回答。“随机看运气决定来世投生到哪里。”

元笑道:“好想法，公平公正到任何人都不能无法置喙什么。”

青婧继续解读道:“我创造了一枚花种，它开的花能够让亡魂保持记忆，只要亡魂自己不想忘记，那么记忆就不会完全消失，哪怕忘了，也能通过花再想起来，只要不忘却所有记忆就不会走入忘川河。”

“这哪有花？”元看了看周围，什么都没有。

青婧伸出了手，手掌上出现了一枚球茎状的种子，看着有点像蒜头。“这呢，我估计神后来应该出了什么问题，比如死了，反正祂没来得及找寻合适的人选将花种下去。”

青婧将花种收好。

元问:“你要带出去吗？”

青婧点头。

“那不是给你的。”

“种花之人必须坚定的不想忘却记忆，且心中充满纯粹的爱才能将花种出来，留在这也不会发芽，不如我带出去研究一下它何以能令亡魂不入轮回。”

“你别玩坏了。”

“我会小心的。”青婧看着元道。“现在你可以为我解惑了吗？”

“你为什么能看到那些符号并且读懂？”元问。

青婧点头。

元微笑回答:“我也不知。”

“一点想法都没有？”

“我怀疑陵光与留下那些符号的存在有关系。”元回答。“但我没证据。”

青婧道:“你的猜想是对的。”

元疑惑的看着青婧。

青婧道:“这上面有说只要有足够的能量支撑，可以自黄泉引出一条支流，支流会根据当地的情况自动输送灵魂，让后人可以打补丁。但考虑到这些信息只有神子能看到，看来陵光不仅与那个存在有关系，还关系匪浅，我甚至有点怀疑，我蜕变时冒出来的意志是不是陵光。”

元道:“那也太惊悚了。”

望舒很赞同。“确实很惊悚，但我与师姐皆为陵光的碎片，祂有的，我应该也有。若我完全变成神话生物，到时岂非要变成三足鼎立？”

元道:“不是三足鼎立，是五足顶立。”

青婧闻言刮目相看。

望舒惊讶的无法言表。“你对我做了什么？”

“只是寄体于你罢了，另外两个不会找你麻烦。”顿了顿，元补充:“至少在我的意志消亡之前不会。”

望舒发自肺腑道:“我想问候你祖宗十八代。”

元慷慨道:“尽管问候。”

望舒好悬没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