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能不朽

《孰能不朽》

第 781 章 第四十章不廷胡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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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国的人口很少,其中鲛人丁口只六七百万,人族近百万,整个海国被分为两个部分,以海面为界,海面之下归海若治理,海面之上由画棠治理。

虽是分治,却也不是没有瓜葛了,海国的疆域都是岛屿,耕地面积狭窄稀缺,根本养不活百万人口。更别提热带疟疾、水蛊、瘴疠肆虐,反正不是什么好地方,鲛人还好,生活在海里,人族想要在这些岛屿上生存并维持如此庞大的人口需要费的功夫就太多了。

这百万人口都是来自北方元洲大陆的难民,画棠本意也不想接收这么多,但一来当时陆地上狗脑子都打成了猪脑子,瞧着不忍,二来海若想要更多的陆地人口。

最终结果便是海国近百万的无毛直立猿。

人族冶炼矿石打造工具,营建船坞渡口聚居地,海路中转站;鲛人用人族打造的工具开采海底的矿石,提供鱼获种植海藻海草做为岛上生物的口粮,维持航路上船只的安全。

猴子与鱼籍此达成共生,都共生了,自然不可能各过各的。

做为嗣君,胡余每年半年在海面下跟着海若学习治理国家,半年在海面上跟着画棠学习。

海若与画棠都拿不定主意夫妻俩死了以后胡余是一个人治理海面之上与海面之下,废除分治政策还是继续分治。

海若虽然因为灵力强大可以化出双腿跑岸上,但与有一半陆地生物的血统,在陆地上适应能力很强的画棠不同,陆地上呆久了就得变咸鱼,分治是为了拉拢画棠也是因为他自己能力有限。

胡余与他后来出生的鱼弟弟都不一样,人族的血统虽然会让兄弟俩的寿命比不上纯血鲛人,但也让兄弟俩对陆地的适应胜于海若,可以呆得更久。在陆地上的生活时若生活环境有充沛的水源,不论居住多久都不会变成咸鱼。

胡余四十五岁后夫妻俩便开始让胡余独自参与事物,不再是跟在父母身边打下手。

离开父母带来的舒适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胡余还是慢慢适应了,就是隔三差五被气到。

海若想要结束鲛人在海洋中的游牧生活,想让鲛人像陆地生物在陆地上那般营建城邑、定居、种植,需要做的事太多了。

营建城邑不可能随随便便选址,必须满足一个条件,能种植能畜牧,也就是能见到阳光,没有光,植物无法生长,植物无法生长,种植也罢,畜牧也罢,皆是虚妄。

比陆地上好点的是,海洋中的藻类植物没有根系,不需要扎根泥土,而太阳照射这颗星球,热量虽不均匀,但星球表面是就没有哪里是阳光找不到的,不论是陆地还是海洋。

不好的是海藻海草也挑生存环境,好比海带,很高产,也很好,但它不是在任何海域都能生存的植物。且海中的作物驯化进度比不得陆地,或许未来可以将这些产量不错的藻类驯化得产量更高,适应更多的海域,但现在还做不到,因而吃的主食还是鱼。

想要筑城就得选一个有充足食物的地方,要么是洋流汇聚的地方,有足够的浮游生物,鱼群众多,要么是离陆地近的地方,方便种植海藻海草,再不就是矿藏丰富的地方,虽然不产食物,但可以用矿藏同陆地上换食物。

就是进食会很麻烦,陆地上的食物水里一泡,不仅会影响味道还会泡散,但这个也想到了办法:在岛屿上筑城,比着炎洲的奚城,一半在陆地上一半在海滩上,海滩上的部分全是食肆酒肆。

鲛人在海里时食鱼,想换口味时便带着用矿石鱼获换来的铜钱来海滩上吃。

除此之外,不论是近海还是洋流汇聚的地方都是鱼群丰富的地方,鲛人筑城容易想到那里,陆地上的生物捕鱼也同样会想到那里,极易起冲突。

即便不考虑同陆地种族关于鱼群的冲突,陆地上、海里都要筑城,事情就很忙,而筑城需要用到很多材料,为了省时间,能从陆地上买的一般也会从陆地上采购,同商人采购东西讨价还价,格外的心累,更要防着这些家伙干点走私的活。

最令人暴躁的是猴子与鱼做为陆栖与海栖生物,三观差异甚大,被硬捏在一起建立一国,能没摩擦吗?

以前陆地上战乱时还好,海岛上摩擦再多也比起狗脑子打成猪脑子的陆地好,但随着陆地上战争的结束,辛筝颁布政令,鼓励战乱时逃离的人们回去,引起了海国的人口流失。

海若对此甚为生气,画棠却很豁达,想走就走,还会给盘缠。

夫妻俩因此而起了分歧,两个儿子在中间成了夹心饼。

胡余一边叹气一边看着手里的文件,海国的公文都不用纸,热带气候炎热潮湿多雨,纸张很容易出问题,更别提海国有一半在水下,什么纸泡一泡都烂。因而用的都是鱼皮制的纸,用鲛人自无相那里学来的制墨法制的墨书写,不会被水一泡就散。

这座岛屿是画棠与海若给他的,让他在岛屿上营建城邑,当做对他的考验。虽然画棠与海若都给了他一些人和钱,但远远不够,好钢自然要用在刀刃上,岛屿上最先修建起来的是渡口、逆旅与货栈,有了这三样,自然引来了商船。

元洲与炎洲之间相隔万里,若不在中途补给,船舱里不载货只囤食物也不够,更别说商船为了赚更多钱都是尽量腾出更多的空间囤货,沿途需要的中转补给站就更多了,只恨补给站不能多到一日两餐每餐正好有一处补给站,如此便将所有空间都用于载货。

营建的城邑只要在航线上就不用担心没客。

胡余道:“我记得这一家因为捕鲛人被禁止了。”

所谓权贵,就是要与所有人都不一样才能彰显自己的特殊,具体表现在,别人吃菜时,它们吃肉吃山珍海味,别人穿葛麻时它们穿丝衣,别人玩普通的木头石头玩具时,它们赏玩奇珍。这个奇珍里包括生物,而生物中包括智慧生物。

美丽的同类是奇珍,其它智慧物种亦是奇珍。

第一种在辛筝废奴之前是合法的,没什么好说的,第二种....各族都有各自应付的法子,最有名的是羽人,羽人的做法是抓起来剥皮萱草钉在边境风干,再派人去将族人救回来,同时了解一下参与者有没有亲族,有的话,父母儿女兄弟姐妹统统绑回去剥皮,活剥那种剥。值得一提的是,羽人对参与者的定义是包括但不限于卖家,买家也是参与者,运输环节中帮了忙的也是参与者。

以前人族混战时,风洲这种做法做得很容易,人族废分封,加强对各地控制后难度便增加了,羽人也因时制宜,既然没办法带回去剥皮,那就就地剥皮。

鲛人不是陆地生物,没法跑上岸灭人满门,但没关系,直接参与者喂鲨鱼,其余人拉进黑名单,商船永远不许踏入海洋。

小吏为难道:“并非它家的商船,它家的货是搭别家的商船来的。”

不廷胡余听懂了,搁这钻海国空子呢。“将那家商船的货都扔海里,商船所属的人家也列入拒绝往来户,永不许踏入海国控制的海域。若那人说海国无此法律,就告诉他,这条法律我刚加的。”

王子一声令下,渡口的小吏与雇工们迅速组织起来,一整船的丝绸、瓷器、香料被扔进了海里,船主与搭了同一条船的货商们阻拦而不得,痛哭流涕。

“不要啊,那我全部的家当,都扔了,我全家要怎么办?”

不廷胡余对此完全无动于衷,他是海国的王子,海国的鲛人与人族的利益高于一切,货商的货被扔海里,血本无归,回去后哪怕全家让债主逼死了也与他无关。

想了想,不廷胡余对跪在自己面前哭求的人道:“要怪就怪你们为什么选择与有前科的人租赁同一条船。”

货商们看一人的目光恨不能啖肉嚼骨,却还是对不廷胡余乞求道:“我们实不知他家有前科。”

“那是你们自己不谨慎,与我何干?”不廷胡余一把甩开拉着自己衣服的人,他有公务在身,很忙的。

渡口的事物一直忙到正午,就近在渡口旁边的食肆里用餐,一口气干掉三碗稻饭两碗蒸鱼一碗绿叶菜才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肚子,饱了,端起一碗酪浆饮用。

“大王子,不好了。”

“我很好。”

“是二王子出事了。”

不廷胡余叹道:“老二他又干嘛了?”

王位的继承人不能只有一个,不然有个万一麻烦就大了,因而在三十岁前海若与画棠又生了一尾鱼苗以防万一。虽如此,但因为弟弟有一半的时间是不廷胡余在养,兄弟俩感情甚佳,但感情甚佳也不妨碍不廷胡余在一些时候想揍弟弟。

因为是后备,海若与画棠虽然给了小儿子同样的教育,管束得却没不廷胡余那么严,造就了不廷胡余调皮捣蛋的性子,所幸只是调皮捣蛋,基本的是非还是有的,顶天也就招猫逗狗,没干出什么过线的事,否则海若与画棠真得考虑再生一尾鱼。

“二王子将一整支商队喂了鱼。”

噗!

不廷胡余擦了擦嘴角的酪浆。“我刚才没听清。”

“二王子将八百多名人族喂了鱼。”

行吧,没耳鸣。

不廷胡余问:“那支商队是捕鲛船队?”

老二的性格是有点冲动,口无遮拦,以至于稍有些许讨人嫌,但讨人嫌和草菅人命是两个境界。

使者细细说了说。

不廷胡余听得顿觉脑仁疼。

船队不是捕鲛船,不仅不是捕鲛船,还是一支显贵的船队,陵光半岛与豫州一些吃饱了撑的,闲极无聊跑来海国游玩的官宦子弟,这种船队以前也有。

尽管因为近海鱼群的关系海国与人族产生了摩擦,但整体关系还是不错的,最重要的是会跑来游玩的官宦子弟都是非长的子嗣。就是没有继承家业的压力,这些没有继承权的次子三子有的特别勤奋,也有的趁着父母还活着没分家抓紧时间享受生活,吃喝玩乐。跑来游玩的都是第二种,以前也没出过什么事,都很守规矩,平安来平安回。

但这一回,也不知那些纨绔子是怎么想的,居然有人偷偷抓了一尾鲛人当玩具,更不巧的是被整日游猎追着鱼满大海跑的二王子给发现了,遂喊人将船队给拦截了。

发现船队中那条被当玩具折磨得惨不忍睹的鲛人时,二王子一怒之下然后将整个船队上到官宦子弟下到杂役全都捆了石头,割了手腕血管扔海里,本来捆着石头就不可能活,再割了手腕,海里吃肉的鱼和海兽都会被引来,八百多口人死得非常干净。

只是,那支船队上的人不全知道这件事,真正参与且知情者只有少数几个人,大部分人都被蒙在鼓里,死得就很冤。

最后也是最麻烦的,船队上有百多个官宦子弟,人族那边不会善罢甘休。

不廷胡余也顾不上自己的雄心了,将手头上筑城的事与自己的左膀右臂交接迅速游回海若营建的海国新都——山海城。

陵光半岛是元洲的最南端,但元洲与炎洲之间的海域并非一片空茫,大大小小的岛屿无数,其中面积超过一成的岛屿,光是海国探索到的便有两三万多座,令人深深怀疑这颗星球上的岛屿是否都汇聚在此地。

除了数不清的小岛,也有几座大岛,营建新都时海若选了其中一座面积约莫五同的岛屿,岛屿上多山地少平原,但适合修建良港的位置很多,山海城有四分之一便在这座岛屿上,山海之名亦是由此而来。

不廷胡余回来时海若与本该在棠棣列岛的画棠都在,不仅这俩在,海国中有头有脸的鲛人与人族都来了,齐聚一堂。

不廷胡余一看这阵仗就觉得不妙,一打听,也确实不妙。

不少鲛人想和人族王朝掐一架。

人族在陵光半岛不断的开荒、移民,不可避免的同南溟的海国产生摩擦,这份摩擦还将随着人族对陵光半岛与南溟海岛的开发持续升级。

不升级,和平共处,不掐起来,这话说给冲动不好动脑的二王子他都不信。

人族往炎洲送了那么多罪犯开荒,对炎洲的野心昭然若揭。

人族想开发炎洲,海国本该无所谓的,炎洲是大陆,鲛人是水生生物,上了岸就是咸鱼,最多在岛屿与近海半岛活动。唯一的问题是,海国所处的位置在炎洲与元洲之间。

哪个正常的君王能接受一大块疆土成为飞地?

人族那些方国诸侯们还知道将飞地同别的诸侯进行交换,将封地都集中起来便于管理,何况辛筝。但辛筝没法将炎洲往北拉,同元洲连接起来,但可以控制两地之间的通道。

哪个君王能接受自己的疆域被另一个国家的疆域夹在中间?

晚掐不如早掐。

人族则更多的是担心这次的事,二王子一股脑杀了八百多口人,令人很难不生物伤其类之情。

偏殿中,不廷胡余疑惑的问被关禁闭的弟弟。“所以你为什么要把人都杀了?他们也不全都是参与者。”

趴在水池中的俊美的少年道:“给他们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呗。”

“但大部分人并不知情。”

二王子不以为然。“那又如何?他们是一起来的,人族不是有个罪名叫连坐吗?伤我同类,本就罪大恶极,连坐怎么也没问题。”

“这不是寻常治安问题,这已牵扯到了两国的外交?哪怕要处置也需得走流程。”

“走流程就不能全杀了。”二王子打着哈欠道。“那些人族太嚣张了,我们鲛人是智慧生物,不是动物。”

“那你有没有想过海国中的人族怎么想?”

二王子懵然:“他们怎么想关我什么事?”

不廷胡余闻言顿觉手痒,可惜画棠已抽过,鱼崽现在趴在水池中一动不动便是被亲母教育的结果,看弟弟都这么惨了,不免不忍,不由叹了口气,不同于大半时间都在陆地上跟着画棠度过的他,弟弟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海里生活,与人族接触并不多,对人族的态度无所谓喜欢也无所谓讨厌。但比起沉入海里就死的人族,二王子更认同与自己一同遨游海洋的鲛人。

“你是王子,做事如此怎能不动脑子?”

“二王子,是二,王位跟我没关系。”二王子不以为然。“我操那心做什么?”

不廷胡余脑仁疼。“那你有没有想过就是因为你不动脑子,所以你被人算计了?”

二王子回以懵然的表情。

不廷胡余道:“你为什么正好在他们离开时得到了消息?不早不晚,又为什么那支船队里会有人对鲛人下手?他们不是第一次来玩了,以前都很守规矩的。”

不爱动脑和不长脑子是两回事,二王子软趴趴的脑袋顿时抬了起来。

不廷胡余戳了戳二王子的鱼脑袋。“你的脑子要是一直这么闲置下去,迟早成废物,惹出无法挽回的大祸。”

不廷胡余一语成谶,却不是迟早惹出大祸,而是已惹出大祸。

那么多人被沉了海,其中还有一大堆官宦子弟,陵光州与豫州也闹翻了天,有让海国给个交代,交出二王子的,也有想开战的。

且不说在大部分鲛人看来二王子只是做得过了点,即便过了点,做得也是对的,人族捕鲛人之事是所有鲛人都痛恨的事,民意不会允许将二王子交出去,海若与画棠也同样不可能将亲生骨肉交出去。

海国拒绝交人,与人族一方持续扯皮,最终有丧子的人族官吏与将领忍不住以报仇的名义同边境的鲛人打了起来。

结束沃州战事才三年的辛筝收到消息时好悬没吐血。

要打起来也不用这么早呀,老娘正在调整政策,准备与民休息呢,

濁山姮问:“如何想?”

“什么如何想?自然是打。”辛筝理所当然道:“迟早要打的,既然如今打起来了,便提前了结。”

“那你调整的政策?”

“继续调整,我们没在海上打过,这一场仗尽量谨慎,短时间结束不了,我不可能不干别的了。”辛筝道。

“包括继续调整田地政策?”濁山姮道。“我并非反对,只是战争必定会造成负担,在这个时候缩减份地,双重民怨相加....”

辛筝皱了皱眉,民怨是个问题。

将原本最低五十亩最高一百亩中田的份地改成最高八十亩地是她的一个试探,一个里即便有足够的铁犁与耕牛,再加上集体耕作,农忙时人均(成年人)忙活耕地最高记录是二十七亩半,铁犁牛耕的正常数值是二十亩左右。然不是所有人都有铁犁牛耕,剩下的地只会更多,这些地再怎样也没法都种上粮食,不同时节耕作的作物种类并不丰富,不足以保证每个月都能播种,但土地也不能浪费,最终结果便是种上更加方便的牧草。

拿耕地去种牧草没问题,但前提是轮耕,之前种过粮食作物,土地肥力减少,种一茬牧草或菽恢复地力是应该的,但专门种牧草就很浪费了。

经过计算,轮耕加上播种季节不同的作物,人均五十亩地就差不多了,但一上来就从最高一百亩降到最低五十亩肯定不行。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先减至八十亩。

之前人均百亩是为了刺激开荒,如今大片的荒地被开垦了出来,许多耕地被浪费。人口又一直在增加,前头的人占的地太多,后头出生的人分不到地。虽然可以向南方移民,但南方的生态与气候....死亡率有点高,辛筝只能放缓对南方的开发。

胚胎到呱呱坠地需要十个月,从婴儿到劳动力需要十几年,属于珍贵资源,不是这么浪费的。

既然要放缓对南方的开发速度,土地政策自然要重新调整。

辛筝原本的打算是先调整土地政策,手里的土地少了,民间肯定有怨,到时再减一一成税赋。

打一个巴掌之后给的枣特别甜,同理,民怨之后的减免税赋政策只要能落实也格外令人感动。

但都要打仗了,减免税赋自然要推迟。

辛筝想了想,道:“那就先不忙着收回有地者手里的二十亩地,人总要死的,待人死了将土地收回重新分配时只分八十亩。无地之民虽会有些不高兴,但能分到地总比没有地好。”

濁山姮赞同点头。

辛筝继续道:“还有,让青蘅来一趟,我有任务给她。”

濁山姮下意识盯着辛筝。

辛筝道:“没恶意,只是让她担任一下使者,替我出使一些地方。”

濁山姮皱眉。“她并非说客,更无经验,让她担任使者是否不妥?”

辛筝无奈道:“人族中只有她能在海中自由活动,其它人即便佩上辟水珠下了海,莫说海中五花八门的海兽,便是寻常大鱼他们也没有抵抗之力。她没经验不打紧,我也不是让她去负责谈判的,只是让她保证使团的安全。”

濁山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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