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能不朽

《孰能不朽》

第 876 章 第三十五章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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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王有书信给你。”幽篁戳了戳脑子里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的家伙。

幽篁戳元的同时也将辛筝夹在给自己的书函中给元的帛书打开阅览起来,共用一双眼睛,她看到,元也会看到。

“黄泉幽冥?她这是要死了呀。”元感慨道。“不过还活着就在惦记着来日幽冥之地怎么过日子,并且不想再入轮回,着实稀罕。”

幽篁问:“可有法子?”

“没有。”元答。“遗忘所有记忆的力量覆盖整个幽冥,只要是身处幽冥的亡魂都无法逃脱。”

幽冥惊呆了。“你这意思是那让所有亡魂遗忘的力量并非天然?”

“当然不是。”元道。“幽冥本身就是人造,不对,应该是神造之物,能造成那样的地方,足以称之为神。”

“谁造的?”

“不知。”

“那你如何获悉它是人工之物?”

“自然是因为它有人工的痕迹。”元理所当然道,想伸手执笔画点什么,然幽篁不是望舒,容器契合度太差,祂无法像用望舒的躯体一般用幽篁的躯体,只得放弃。

“你可知灵魂从何而来?”

“来自轮回,生者死去,死者轮回转生。”

“那最早的灵魂呢?以及灵魂是会损耗的,不断有灵魂因损耗而消亡,但轮回中的灵魂从未减少。”

幽篁愣住,思考须臾,试探的问:“天地孕育?”

“孺子可教也,灵魂最终会消亡回归天地,但天地也会孕育新的灵魂。如草木汲取大地的养分生长,死去后腐朽成泥回归大地。”

幽篁思维很敏捷。“幽冥是多余的。”

灵魂死亡后回归天地,天地孕育新的灵魂,这本就是一个自洽的循环,黄泉幽冥于这个循环是可有可无之物。

“对啊。”元继续道:“最明显的是幽冥收容所有亡魂,却并非来者不拒,所有亡魂都要,而是只收留智慧物种的亡魂。想象一下,若无黄泉幽冥会如何?”

“亡魂不归黄泉幽冥,滞留人间....灵族?”

“魅灵是生者的精神凝聚所化,与灵魂无关,我怀疑这与天人有关,天人的能力同精神有关。虽然只出现了婧一个返祖的天人,但众生能够生出天人,足以证明众生皆有天人血脉。婧是真正的天人,因而她拥有诸多奇异的地方,但众生亦有天人血脉,谁也不能保证那浅薄的血脉没有任何影响。”

“至于邪灵,这个倒是与灵魂有关,但它们化为介于生与死之间的邪灵与灵魂无关,而是借助了一股神秘的力量。若无那股神秘的力量,枉死者再怨气滔天,滞留人间也不过是无法干扰常世的幽魂,只能在仇恨中等待灵魂的消亡。”

幽篁猜测道。“有大能见众生死后无所皈依,遂造幽冥安置亡魂,不过所有亡魂都会被洗去记忆,进入轮回。这感觉有点违和,能如此怜悯众生的神祇难道想不到不是所有亡者都愿意忘却前尘步入轮回?”

“你与荼想到一块了。”元笑道:“她在游历幽冥时也觉得幽冥的情况不对,你猜她说了什么?”

幽篁思考良久,道:“我不知荼的想法,但我的想法是若幽冥并非自然生成,让马儿跑还得给马儿吃草,要维持幽冥这样的存在,要给它吃的食物不论是什么都不会少。这份支出必定不可能让那位神祇全包,不然众生与祂饲养的宠物何异?我猜羊毛出在羊身上,但羊终究是普通生物,可能还需要别的什么东西,羊身上薅不出来,只能让神祇想办法。神祇可能没想到法子,也可能想到了,但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这才造就如今这般想不想忘的都得忘的情况。若无法控制忘不忘,那一刀切的所有人都忘是对众生最公平的选择。虽然过于简单粗暴,但找到更好的办法前,一刀切是最好的选择。”

“你与荼思路有九成相似,她说她有种感觉,幽冥应该还有一位管理者,但幽冥的亡魂皆言幽冥无主。。虽然荼说的是直觉,但考虑到你们这些神子能以生者之姿入幽冥,婧还能拉一条冥河支流,我觉得荼可能不是单纯的直觉,你的感觉亦然。”元道。“你们或许与幽冥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这份凭感觉做的推论可靠性比普通人的瞎想更靠谱,告诉兕子吧。若真有一位管理者,别管是死是活,找出线索或许能改变幽冥如今的情况,令不想忘者不入轮回。就算在幽冥那鬼地方呆久了,再想忘的人也会忍不住怀念人间而入轮回,但不得不忘与自己选择忘终究不同。”

幽篁闻言赞同,自己选择忘那是自由,不得不忘叫欠抽,还不如滞留人间。

执笔给辛筝写起回信,元口述,幽篁落笔。

***

遍植木棉花的丘陵中游人或野餐或吟诗作赋或跳舞,无叶的枝头上吐着一朵又一朵的橙黄与橙红的花朵,色泽鲜艳,如同绵延的云海。人于云海中活动,人与花共同成景,别有一番意趣,然并非所有人都是爱花的游人。

赭随机检查着木棉树,嫁接是一门好技术。

这片丘陵山地无法种植粮食,但茂密的森林还是能挖掘出其它价值,将树木都砍了却不砍光,留一部分嫁接木棉。

木棉的棉絮也是纺织的材料,虽不如丝绸且产量不如葛麻,但胜在舒适,可以当做比丝绸第一档的奢侈品卖。反正这些土地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种木棉。

而且木棉除了棉絮可以纺织,其它部位也有利用价值,花可食,亦可入药清热除湿、治菌痢、肠炎、胃痛;根皮祛风湿、理跌打;树皮为滋补药,亦用于治痢疾和月经过多,这些病症在炎洲这地界都是寻常。

木棉树的木材轻软,是制作蒸笼、箱板、造纸的材料,实在不行,木棉之花大而美,树姿巍峨,极具观赏性,是很好的园庭观赏树、行道树选择。

一圈巡视,确定这千亩木棉树死亡比例不多,长势也很好,有些小问题,但比不过收益。再观察一岁,若没别的问题,木棉就能在间海地带以外的诸邑郡推广开来,增加海州的收入。

至于诸邑郡待不待见赭的手伸过去,赭完全不担心,不待见他伸手的早在这些年被他收拾得差不多,坟头草比人还高。做为海州的无冕之王,他想推广什么作物,谁也拦不住,谁都要配合。

巡视完了,赭这才留意到满山红花的美景。

好看,正好还有点时间,记下来,来日说予青蘅听。

正记着木棉花海的美丽之处,一名官吏策马而来。

“牧,王有诏。”

赭不由露出讶异之色,最近应该没出什么事吧?

海州被自己治理得很好,两洲的贸易也很稳定,清水流域的粮食也都运去了元洲....元洲就算有什么事也不会同海州有关。

“何事?”

“王升您地卿,立即入帝都。”

赭怀疑自己消息传错了,但交接好手头上的事,乘驯化的大风鸟回到间海郡,消息没传错,确实是升迁。

同明升暗降没什么两样的升迁,至少赭是如此看的。

海州虽偏远危险,寻常官吏都不乐意来海州,将到海州任职当做变相流放,但赭对海州很满意。人口虽然少,但地方大,一州顶几个州,自己将这里治理好,迟早不逊元洲任意一州。

且海州做为最远的州,帝都鞭长莫及,海州牧的权力是所有州牧中最大的,只要能控制底下的邑郡,海州牧便是海州的无冕之王。

地卿的含金量在赭看来真不如海州牧。

赭不由向使者打听了一番元洲近来可有什么新闻,以他与辛筝的默契,就算辛筝要对他明升暗降也该再过一二十年,待他将海州发展到一定程度,如今就升迁不合理。

因着赭将是地卿,使者也很客气的为他介绍了元洲的情况,一样的开门红一样的大兴土木一样的天灾,与往常并无不同。

赭本能的觉得不对,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事,辛筝不可能如此。

不待赭想明白怎么回事,使者已经在催他,辛筝要求他尽快回帝都,越快越好。

为了防止海州出事,辛筝升了赭,却没安排新的海州牧,而是让赭拍板一个人出任代牧,在新牧定下来前代行州牧之权。

赭权衡片刻后选择姜照为代牧,他这些年培养了不少门生弟子,但能力最出类拔萃的还是姜照,小到协调乡里矛盾,大到邦交,满分十分,姜照能做出十二分的成绩。

最有名的事迹便是当年让她出使诸侯国,结果这人兵不血刃(反正没损失海州派给她的护卫)平息了诸国的混乱,同时又埋下了诸国彼此间的矛盾,令诸国无法再拧成一股绳同海州对着干,对海州马首是瞻,帮助海州建立商道、缴纳酌金....俱都不再拖延,最后还没忘了捞个盆满钵满,超额完成任务。

也因为此事姜照一直被外人以为是纵横家弟子,但姜照的治理能力其实也不错,因为这家伙的贪财毛病,她出使回来,赭很干脆的将她扔去了贫瘠之地任职,让她想捞,当地也没油水给她捞。然这没能难倒姜照,当地没油水,那就将当地发展起来,治下富了自己自然有油水可捞。赭发现后很快将她平调,调去另一块没油水可捞的地盘,这些年来姜照一直重复着这样的生活,但不论被调去哪里都没能影响到她发财。

以姜照之能,以及同自己的师徒关系,让她担任代牧既能稳定海州又能延续自己的政策,还能保证海州不脱离自己的控制。

然姜照的贪财毛病始终是个隐患,出使而已,这家伙愣是带回一百斤黄金的外快。赭无所谓她捞诸侯,却很介意她捞海州,遂让一名心腹与另外一名作风清正从不贪污的弟子共同监督姜照,三方制衡。

最后对姜照进行了一番警告:虽然不知道元洲发生了什么,但海州是为师的基本盘,不能出任何问题,不论你多贪财都给为师克制住。有命有权力才有钱,没命没权力,莫说来日发财,便是你如今那些财产都得没。

姜照再三保证自己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然后询问帝都是怎么个情况?

“说打压师尊您吧,又让您做主谁来代牧,不动海州的人/事,保留您对海州的控制;说不是吧,明升暗降的味道又些浓。”姜照纳闷道。“王在想什么?”

赭也想知道辛筝在想什么,问题是想不到。

姜照继续提出疑惑:“六卿一个莱菔一个坑,如今的六卿都没到养老的年岁,却挤出了地卿之位,她是犯了何事?”

参考赭第一次跻身六卿的情况,姜照有理由怀疑是否又是帝都的政治斗争让赭捡了漏。

“地卿改任了春卿。”赭道。“六卿轮换是传统。”要任相就必须在六卿职位上轮一圈半圈,短则三五年多则十年八载就会换一次,地卿这次正好赶上。

“那春卿呢?”姜照道。“他到养老年岁了?”不能吧?虽然人生在海州长在海州,但姜照一直有关注元洲的消息,每期的邸报都没落下过。

“只知他自请养老了。”

姜照一脸怎么可能。

权力如蛊毒,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老者还是少者,人族还是其它种族,沾染之后都会欲罢不能。掌控权力的人只恨不能再干五百年,不是多么热爱为族群为民,而是舍不得手中的权力,希望再掌权五百年。

尽管辛筝杀官如切菜,六卿也经常有人被杀,没被杀的少,却非没有,两百年下来也攒了不少。那些没被杀的六卿大多选择死在任上,死也不离开权力,更少的自请养老的六卿也从来都不是放下了权力,而是年纪实在太高,干不动了,怕硬撑下去因为精力不济而搞砸了什么事惹来辛筝的刀。

春卿的年纪....具体五十几不知道,但姜照可以肯定他没超过六十。

以前那些自请养老的六卿有小于八十岁的吗?

赭总结道:“帝都定是出了问题,海州是我退路,你别给我出篓子。”

姜照肃然保证自己一定控制住自己。

交接了海州的事物,赭又收拾行囊,为了省事,家具什么的能卖就卖能送人就送人,加上赭大部分时候都是穿的官袍,常服甚少,这么多年攒的衣裳加起来也只两箱,但行李仍旧塞满了一整条大船。

衣服是很少,但赭喜好各色发冠,这么多年攒下的各色发冠有数百顶,能每天不重样的戴两年。

空闲时制的乐器,平时逛街看到的或有趣或好玩的物件亦如青蘅在世时一般买下带回家,准备祭拜时一起做为殉葬品送给青蘅。本来还想买吃食做陪葬品的,时光如流水,不断有以前没有的食物被研发出来,那些美味的食物青蘅都没品尝过,赭希望青蘅也能品尝到。但食物的保质期太短,他一年也就回去看望青蘅一次,食物保存不到那个时候,只能放弃购买,转而在闲时自学如何烹饪那些青蘅没吃过的食物,待百岁之后幽冥团

聚烹饪给青蘅品尝。

即便没有食物,琳琅满目的准陪葬品仍旧攒了十几只箱子。

平时写给青蘅的书信与诗歌,因着缣帛太贵,赭一般是写在简牍上,这么多年下来攒的简牍....塞了大半条船。

使者催得及,要求他乘猛禽飞回元洲,这些行李太多,猛禽携带不了,只能装船,由专人护送至帝都。

赭将箱子上了一道又一道的锁,护送的人也都挑的心腹,避免路上有人打开箱子。

在使者快不耐烦时赭终于将诸事打点完毕同使者一起乘黄鸟、大风回元洲。

踏上帝都的当天赭便明白自己的地卿是如何挤出来的。

地卿转为春卿,还没到养老年岁的春卿本该平调去别的职位,但他自请养老,这才给了赭回到帝都的缺。而春卿自请养老的原因也很简单,辛筝找他喝汤,询问他的年岁,最后对春卿感慨:卿老矣。

春卿能说自己不老吗?

必须不能。

次日便自请养老,避免君臣撕破脸。

因为他的识趣,知道自己干得不厚道的辛筝也很大方,赏赐了众多财货、玉器,并让地方给春卿建的养老宅邸修得更大更华美,保证春卿的养老生活品质。再瞅瞅春卿的子侄中有没有出仕的,没有就算了,有且有一定能力,便提拔一下。

赭原是有些担心自己此次的地卿之位为自己招来灾祸,上次是几方势力混战,最后辛筝为了平衡朝堂让自己捡漏,各方势力明白怎么回事,只要他不立场鲜明的同各方作对便不会有事。这回却是辛筝专门为自己挤出一个六卿之位,君王过度的荣宠与关注不一定是好事,不管是什么派系都没法不眼红,嫉妒使人疯狂。

这份担心持续了还没半盏汤的时间。

享有特殊待遇的只一个,这个人必定是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享有特殊待遇的有两个,此二人便是天然的盟友。

辛筝专门挤出的六卿之位不止地卿,还有秋卿,原本的秋卿平调为天卿,原本的天卿同样被辛筝找去喝汤,被辛筝感慨卿老矣。

与服老的春卿不同,年纪比春卿大了十岁的天卿不服老,不论辛筝如何暗示卿老矣,就是不自请养老。

事不过三,暗示三遍后辛筝便让公卿百官一起去天卿家里给天卿践行,充分表达出你的同僚们都很了解,你为官以来的不法之事虽然遮掩得好,但他们多少有数。

天卿还能在六卿的位置上活蹦乱跳的而非被辛筝给砍了,足以证明他的不法之事未涉人命,就算翻个底朝天也不会判死刑,顶天十年八载的牢狱之灾。然天卿好名,拒绝晚节不保,遂自请养老,辛筝同样给了他众多赏赐,但比春卿稍微差了一点。

同赭一样享受到特殊待遇的新任秋卿是句芒州的州牧。

句芒州是前些年设的州,也是帝国诸州中最小的,位于生洲的句芒半岛。最开始设的是城,但随着流放过去的罪犯与无地之民定居、繁衍,由城变郡,再由郡变邑,又由一邑增至两个邑,辛筝干脆设了个州。

赭与句芒州州牧不熟,但一直很羡慕,同样是其它大陆,但句芒州的比条件比自己要好很多。句芒州的气候条件接近帝国南部,适宜农耕,迁徙过去的人口也更容易适应。不像海州,吃顿饭都要担心吃出病,食物必须完全煮熟才敢放心吃,还不能放过夜,最安全的食物居然是水果,但水果根本吃不饱。为了解决吃饭问题,海州每岁都要拨大量金钱投入公共食堂的建设,而这还只是麻烦之一。

不过生洲也有生洲的困扰,龙伯与羽人先人族在那片大陆上扎根,最好的位置已经被这两族瓜分完毕,人族想要追上它们不容易。且来日随着开发的地盘增加必定要与两族起冲突,大概率发展成跨海战争。跨海战争的成本比元洲内部的战争更花钱,在攒够钱且有足够把握前辛筝不会打,因而句芒半岛的开发比之海州要慢许多。

赭琢磨着哪天去找新任秋卿喝个酒,但随着继续深入打探,赭觉得自己要请喝酒的可能不止新任秋卿。

六卿中辛筝只挤出了两个位置,但六卿之下的公卿百官....半成因过去的不法行迹被翻出来而问罪,一成因卿老矣而自请养老,两成外放,这些挤出来的空缺全都被来自各地的年轻官吏与封疆大吏填充,本就因辛筝的开门红而很年轻的朝堂也因此更年轻。

王座之上若非辛筝,赭一定会怀疑这是不是准备敲打乃至打击地方,但辛筝从来不担心地方造反,便只能是旁的原因。

赭回家后将换了人的职位一一列出,思索辛筝准备做什么。

除了地卿与秋卿之位,其它填了新人的位置要么只是副手,要么就是位卑权重的关键位置,总体来看,全都是能让新人积极发挥主观能动性的平台,这必须是要搞大动作。

这不符合辛筝一惯的作风,辛筝在位期间也有过几次朝堂大换血,然每次都是因为朝堂公卿搞出了大事。辛筝将人杀得杀,抓得抓,公卿们走后的位置也不能空着,旧人杀得差不多了,只能用新人来填,新人也不全是年轻人,也有年纪大的。但这次不是,公卿们都是安全离开了自己的位置,而且填充的小于四十五岁的年轻人。从辛筝对自请养老者的赏赐来看,她是认为自己做得不占理的,但出于某种原因,她必须这么做。

“也就在位的是王,公卿们最多如天卿一般用不配合表达反对,若换个王突然搞这么大动作非引发动荡不可。”赭嘀咕,这也让他更要弄明白原因。不搞清楚辛筝想干什么他不踏实,怕自己哪天卷入不必要的纷争中丢了脑袋。

死亡不可怕,但不能怎么死的都糊里糊涂的。而且他也不想死,他还要当王,不论怎样都得活下去。

“会是因为什么呢?”赭百思不得其解。“若我是王,我会在怎样的情况下做出如此动作?”

“年轻人,小于四十五岁....”赭拧眉沉思。“....四十五岁,四十五岁....公卿超过四十五岁便不能再争王位,除非习武有成,寿命较寻常人长一些....养蛊!”

赭被自己的推测惊呆了。

“王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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