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能不朽

《孰能不朽》

第 908 章 第六十七章辛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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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牛?”

辛寿狐疑的看着厩里的生物,外形瞧着像牛,皮毛是黑色的,很是神俊。

只是辛寿在课程中有认识牛的部分,元洲境内的牛种她都见过,真没体型这么大的牛,而且牛是植食动物,眼前这生物的食槽中伙食却是草料、水果与碎肉混合,端得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跟着辛寿来厩里挑马的九方长老瞅了瞅,瞧着也觉得眼熟,但确定自己没见过这种吃肉的牛,遂看向为玉宫养牛马的小吏。

“回禀九方子,此乃犀渠,本是炎洲南部一种猛兽,为龙伯驯化用于耕地,一日可耕地六七十亩。接壤的方国见之神奇,遂采购两对进献。”

九方长老可算想起为什么眼熟了,这不是元洲曾经有过的一种凶兽吗?

犀渠是杂食动物,不是野豚那种食腐肉的杂食动物,是吃新鲜肉的杂食动物,人也在它的食谱之列。犀渠食人,人也食犀渠,犀渠虽然力大无穷又凶猛,终究不是会用工具的智慧物种对手,元洲的犀渠于两千多年前灭绝。

“龙伯倒是有创意,玉宫是要用它耕地吗?”九方长老好奇的问。

能行吗?

农人连长人与古妖驯化成熟的犀牛都难以使用,何况才驯化一两百年,野性还没完全褪去的犀渠。且犀渠比犀牛的力气更大,食谱中肉的占比也不低,耕地时闹脾气发生事故,死得肯定不是犀渠。

小吏摇头,让人族用犀渠耕地,除非人族的农人人均武者,哪怕打不过犀渠也跑得掉,不然得不偿失。“犀渠太危险,农人用不了,但它力气很大,玉主觉得可以让犀渠参与开荒,开荒极为费力,若有犀渠之力,当更省事。”

九方长老恍然,这倒是个不错的用法。

开荒并非易事,费人的程度仅次于采矿。

开荒并非简单的一把火烧了荒地上的草木做肥料就可以开始种地,荒地上的草木清理干净后还要将地表与地下大大小小的石头清理干净,草根树根也要一一掘出,将土地清理得只剩下土壤,再平整土地。但这只是开始,刚开出来的土地并无多少肥力,种子播下去能回个本都不错,因而还得养田,其中辛苦与付出难以计数。

也因为开荒太苦,土地开出来时即便是壮劳力不死也得一身病,因而在旧时代开荒的都是小贵族。

大贵族占据肥沃松软的土地,没有开荒的需求。氓庶只有一条命,土地开出来命也没了,就算没还在也守不住土地,没必要为人做嫁衣。只有小贵族,有能力守住开出的土地,手里又有许多奴隶,让青壮奴隶去开荒,虽然土地开出来时奴隶也差不多失去劳动能力,但可以通过清理无劳动能力奴隶的方式止损,黑心一点还会将失去劳动能力的奴隶做成人脯奖励干活勤快的奴隶。

辛筝废除了奴隶制,自然没法走旧时代的传统开荒路子,而且乱世结束后百废待兴,到处都缺人,也不可能让辛筝拿人命当消耗品,但开荒也不能放弃,且不说帝国境内大片荒地放着不管暴殄天物,便是人地矛盾也没法逃避,随着帝国人口的增长,现有土地终有一日会不够,地少人多的后果在史书上有答案。

开荒是必须的,怎么开荒却是个问题。

指望氓庶积极开荒就算了,氓庶干不过地方豪强,开荒不过是成全他人,积极性惨淡。

地方豪强的开荒积极性倒是高,但辛筝也没忘了礼崩乐坏的时代,那些弑君如杀鸡的贵族凭什么有能力踩在君王的头上。那些贵族都是小宗,分到的财产甚少,但靠着开垦私田累积财富,再用财富养士养精兵,遂有弑君之权。

就算不考虑未来的弑君问题,只考虑当下,让私人垦荒要如何缴税?辛筝征税是按土地面积与肥沃程度来征,官方分给氓庶的份地全都有造册,收税倒也不难,但地方大族开垦私田会老老实实上报造册?必须不能,官府哪怕试图收走一厘的私田税赋都是痴心妄想。

辛筝自然不能接受,不缴税的财产辛筝宁愿毁掉,最终结果便是私人不能开荒,除非那片荒地是分给你的份地,开荒的主力是官方。

每一名人族都要服三年徭役,但水利道路筑城用不了那么多人手,多出的部分便用于垦荒,同时出钱雇佣氓庶垦荒,开垦出来的荒地做为份地分给新增人口和无地之民。

为了防止垦荒将人累死累得失去劳动能力,开荒劳力的伙食辛筝有作明文规定:每日食粮一斤、肉十一两(不拘鸡豚狗彘还是鱼,只要是肉就行,当地肉食实在匮乏也可以换成鸡鸭鹅蛋)、菜蔬(多为野菜,一部分是药材)一斤半、油五两(动物油植物油都可以)、羊乳一斤半、盐八铢、糖或椰枣若干。

服徭役的开荒者每季能得一匹布,干得勤快的会有额外的奖励。

受雇佣的开荒者除了食宿还有酬劳,以盐、布帛、铜钱三种形式下发,每月的酬劳换算成铜钱,约为一千两百钱。

除此之外每个开荒队都有随队的医者,尽最大努力保证开荒者不会在离开时带着一身病。

也因此不少身强体健的人拿开荒当职业,虽然累,但收入真的很多,最重要的是生命安全有保证。

时间久了,人族的开荒也发展出一套完善的章程。

先选一块荒地,勘测都有什么植物,全是草就一把火烧了,若有树木则伐尽。一支开荒队少则百十多则千八百青壮,用的工具一水铁制工具,伐木并不费多少事。

伐下的木料能打家具造船的则运出去换成鸡豚狗彘给开荒队加餐,不能换钱的则做为开荒队的燃料。

之后便是清理地里除了泥土以外的所有东西,平整土地,一番折腾后得到的是半开发的草田,收不了多少粮食,之后还得养田。

开荒队的主业是开荒,田地离水源有距离但工作量又不太大(如果工程量太大则交给专业的修渠队)也会顺手挖一条渠引水或是凿一口井,但不负责养田,因此捯饬差不多后土地会做为份地分给无地之民,让后者养田,旱田通过种植绿肥养田,水田则稻田养鱼。

少则两三年,长则三五年荒地便可化为良田。

虽如此,成本却很高,辛筝时每岁花在开荒上的钱财多达一千到一千五百万金铢,如今的王继位后不知道是横财发得太多了还是怎么的,在辛筝的基础上追加一千万金铢的投入。

但帝国人力终究有限,抽走太多的青壮劳力用于垦荒无疑会影响到正常的耕作,因而从辛筝时便努力通过优质的工具与畜力来减少垦荒需要的人力。

辛筝后期时仅是记录在册的牛便有一千九百多万头(龙伯和羽国养的牛被薅得七七八八,牛肉几乎退出两族食谱),其中用于垦荒的便有七八十万。

赭当权的早期可能是炎洲时见过长人驯化的犀耕,因此试图引入过耕犀,虽然事实证明犀不适合人族农业,但那些犀也没浪费,被赭不死心的用于开荒,惊喜的发现效果甚佳。

虽然耕犀很危险,寻常农人无可奈何,但服徭役的劳力中不乏武者,将耕犀交给开荒的武者,即便耕犀尥蹶子,武者打不过也能跑,不容易出人命。

赭也因此从西洲与长洲购入大量耕犀投入开荒,元洲境内登记造册的耕犀便有两三万头,开垦的荒地逐年增加。

犀尚且如此,比犀更有力气的犀渠若能用于开荒,效率必定更出色,不管最终能不能成都得试试。

比起九方长老内心的感慨万千,辛寿看着犀渠时脑袋里的想法很简单。“我想骑它。”骑着一定很威风。

“你不是说想骑马吗?”

辛寿理所当然道:“那是之前的想法,我现在改主意想骑犀渠。”

辛寿的想法被九方长老毫不犹豫的镇压,要么骑马要么回玉宫看书,二选一。

辛寿只得委屈的跟着九方长老去挑马,挑马时不出所料的遭遇了同样的事,她看上的高头大马一律被九方长老驳回,辛寿最终骑上的是一匹出生才两个月性情温驯的小母马。

骑小母马已经很没更意思,更没意思的是九方长老还牵着马,拒绝让辛寿自由发挥。

“先生啊,骑马不骑烈马有什么意思?你怎么这么看我?”

“哦,只是觉得你老娘的性子与先王不怎么像,你倒是隔代继承了。”九方长老随口道。

“大母也喜欢骑烈马?”

“不确定。”

“什么意思?”

“先王生于辛原,辛原的气候地形你也学过,宜牧业不宜农耕,这种环境中,辛原的原住民学骑马比学走路还早,先王也不例外,不好判断她那精湛的骑术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生长环境,但你是真的喜欢。”

“你也是真的管得多。”

九方长老理直气壮道:“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要是骑马摔下来怎么办?”

“你说大母她学骑马时会有人如你这般管着吗?”

“应当没有。”九方长老想也不想答,辛筝的骑术一看就不是娇生惯养出来的,而且牧区也没有幼崽学骑马要细细呵护的传统,没摔死自然学会骑马,摔死了就再生一个。“你就别想了,你与先王不同,先王骑马摔了也就摔了,骑马摔死也不是稀奇事,倒霉摔死也只能说明她命不好。你要是摔出个好歹,问题可大了,就说我,必是要给你殉葬的。”

幼崽时的辛筝没人知道她会有怎样的未来,未来是莫测的等于与旁人一样的价值,可能很有价值也可能很没价值。辛寿则不然,她是先知,一个先知的夭折会为帝国带来的损失可以通过数算计算出来。

“什么是殉葬?”

“殉葬就是你骑马摔死了,埋你的时候会将还活着的我一起埋了。”

在马背上动来动去的辛寿瞠目结舌的看着九方长老。“我摔死了与你何干?”

“这个说起来很复杂,总得来说就是你死了会产生很大的损失,而我赔不起损失,只能以命相抵。”

辛寿郁闷的叹了口气,老老实实的坐在马背上,骑了没多久便表示自己要回去。

“没关系的,我跟着你不会出事。”九方长老笑道。“而且你学会骑马,未来说不定就用得着。”

“阿父不是乘船便是乘鸟乘马车,哪用骑马?”

“遇到盗贼时可以骑马逃跑。”

“为什么不击败盗贼?”

“受伤怎么办?要是运气不好伤口发炎,命就没了,没得逞一时之勇?”

“你教我的怎么与阿母教的完全不一样?”辛寿奇道,无忧教她的可是习好武艺,勇于见义勇为惩奸除恶,到九方长老这里却完全相反。

“她教你的是如何做一个君子,我教你的是如何做一个先知,自然不一样。”九方长老理所当然道。

说是小心翼翼,但九方长老也没真的将人含嘴里化了捧手里摔了,且不说未来先知巡游天下一生颠簸,娇生惯养的温室花根本受不住,便是当下,打小皮惯了的辛寿被当成温室娇花一般养着也得疯。

先知的生命安全必须有绝对的保障,但先知也不能养成温室娇花。九方长老拿捏得很到位,先牵着溜一会,待辛寿找到了骑马的感觉,姿势也稳了便将缰绳还给了辛寿,自己跟在一旁随时准备在辛寿摔下来接人。

许是来自辛筝的牧人血液,许是有天赋,只玩了一个时辰左右辛寿便差不多学会了骑马。

九方长老半是欣慰半是无奈,让你背书半天记不住,让你习武骑马倒是学得一个比一个快。

待辛寿玩累了,九方长老用帕子给她擦了擦汗避免着凉,背着人回玉宫。

玉宫虽位于雪山,大部分建筑也是以玉石砌成,却不冷,内部引了温汤水,泡温汤很方便,不时可见巫结伴去汤池泡温汤。玉宫为辛寿准备的宫室自带汤池子,一个人独享一座汤池,不必去挤大池。

将崽崽剥光放入汤池,再递上一碟糕饼,崽崽一个人便能自娱自乐半日。

辛寿一边吃一边玩水玩得开心,九方长老自己也下了池子,伺候幼崽真不是个轻松的活。

温汤泡得太舒服,九方长老不知不觉合上了眼,吃饱喝足后辛寿看过去时人已睡熟,目光一亮,自己给自己搓了个澡,擦干,离开汤池自己穿上衣服,打包了一份糕饼,轻手轻脚的离开宫室。

玉宫很大,最鼎盛时有两万余巫,加上巫序的学生与雇佣的杂役能达三四万人,山腹与山体表面宫阙层层叠叠,即便是巫也很容易迷路。刚来的辛寿更不识得路,贪看美景,很快便迷了方向,却也不着急,回去时随便拉住一个人,报上自己的身份,自然会送自己回去。

一路行至玉宫山巅的观景台,抬头便见雪花飞落,但玉宫所在这一块地方气候特殊,雪花在半空时便已融化。

“真美啊。”辛寿惊叹道。“不愧是元洲十大美景之一,可惜阿父阿母没一起来。”

一把清越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可以画下这美景让你带回去赠予你的父母。”

辛寿不由扭头看去,观景台一角坐着一个骨相很好看的少年,少年身前摆着一案,有绘画的缣帛、颜料与笔,很有画师的气质,前提是不看他的衣着。

无忧与幽篁相熟,时有拜访,辛寿也见过幽篁,对幽篁身上冰蚕丝织成的衣服印象很深刻,不仅舒适,还不用洗,搁火里烧一烧便洁净如初,实为居家旅行之必备。

少年身上穿的赫然是与幽篁一般的冰蚕丝料子,衣服上绣着日月星辰山川草木鸟兽虫鱼,那是只有玉主巫子才能穿的服饰。

虽然看出对方是谁,但辛寿也没在意,只是不信任的问:“你画得好吗?”

她这一年也被人按着学画,很清楚学画有多难,想要画得好就更难。

少年自信的抬手示意书案上的帛画。“请君阅览。”

辛寿凑过去一瞧,书案上正是一幅玉山晴雪图。

虽然自己画得惨不忍睹,但被按着学画这么久,辛寿的品鉴眼光还是有的,少年的画非常有灵气,虽不能与名家比,却也超过了教自己绘画的先生,一点都不像一个十岁孩子的画。“可以呀,但你为何要赠我画?阿母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少年哭笑不得。“我并无恶意,我只是想请小先知允我未来为你画一幅美人图。”

“你怎么知道我是先知?”

少年指了指辛寿身上的服饰。“这身衣服并非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穿。”

辛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眼睛图腾与一条下游分出八十一条支流的河流,特征确实明显。“哦,什么美人图?”

巫子很有诚意的解释:“我喜欢美丽的东西,越美我越喜欢,入玉宫以来见众多美人,但与师尊永远不变的容貌相比,旁的美貌便如鲜花般短暂,心中甚为惋惜,便想以笔留住美人最美的刹那,立志用一生画一千幅美人图。见小先知五官生得甚佳,骨相亦是极佳,未来定是一等一的美人,甚是喜欢,想请小先知入画。”

辛寿再缺乏常识也知道巫子不是画师,少年你的志向很有勇气呀。“为什么要未来画?不能现在吗?难道我现在不美?”

“不,小先知现在也很美,但我要画的是最美的刹那,美人如花,花完全绽放时才是最美。”

辛寿看着少年,确认过眼神,少年的美人图志向是真的。“你是巫子吧?”不会被打死吗?

少年道:“我是巫子与我想画画并无冲突。”

辛寿想了想自己的遭遇,感觉那不现实。

“你我情况不同,你是供不应求的先知,而我....”少年笑了笑。“师尊才八十有余,玉主寿两百载,没有神力的巫子只是凡人,寿命短暂,我可以做一个潇洒的富贵闲人。”

“突然很想揍你一顿。”

“你打不过我。”

辛寿闻言瞅了瞅自己与少年的体型差距,不得不放弃脑中因为羡慕嫉妒而升起的打架冲动。“我决定了,不给你画。”

少年愣住,刚才不还说得好好的吗?“别呀,你想要别的画我也可以画给你,你不想要画要别的东西我也可以想办法弄来给你。”

“我想揍你。”辛寿道。

少年马上道:“我让你揍一顿,绝不还手。”

“真的?”

“真的,你若不信我可以将双手缚住。”

为了证明自己的诚心,少年巫子随手扯下自己额上的抹额将双手缚住。“你现在可以揍我了。”

辛寿跃跃欲试的出拳,拳试探的打到少年脸边,少年没有还手也没有躲。

沉吟须臾,辛寿终是收拳。

“怎么不揍了?”

“单方面揍人感觉没意思。”

“可有来有往你也打不过我。”巫子头疼道。“你要怎么才能允我画你?”

嫉妒使我怎么都高兴不起来,辛寿无奈道:“罢了,你想画便画,对了,玉山晴雪给我,就这幅好了。”

巫子看向书案上的玉山晴雪图,痛快点头。“可。”

巫子不仅送了图,知道辛寿认不得路后还很体贴的在无忧看够玉山晴雪后将人送回宫室。

回来时九方长老都快急疯了,见人回来且有外人,强咽下胸腔的怒火对巫子表达感激,巫子配合的客套两句便告辞。

送走巫子,九方长老怒火冲天的转身看向辛寿,发现辛寿的目光追着巫子,不由问:“你看上他了?巫子可不好睡,他们不似寻常人一般在意生理需求,历史上睡成功的就没几个。”

男欢女爱,人之天性,但这天性套到巫子不管用。不论是繁衍后代还是单纯的男女之欲,巫子们统统没需求。

“什么睡?”

“和他生幼崽的那种睡。”

“我不会和他生幼崽。”

“他不好吗?又温柔又好看。”

“他看我如看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一株待放的美丽花朵。”辛寿道。

九方长老愣住,新巫子的传闻她也听说过一些。“那是不合适。”

对一个根本没用看人的眼神看自己的家伙还能下口....除非是露水情缘,不需要互相了解,脸好就行,长期则不行。

长期相处需要情人之间互相尊重与包容,巫子的脾气很好,应当能做到包容。而尊重,也有,对美好事物的尊重。

“那你为何看他看得入神。”

“感觉他会是一个有趣的朋友。”

“你高兴就好,现在咱们来谈谈你不打招呼跑出去的事。”

闻言,辛寿掉头就跑,才跑出一步就被九方长老抓住。

“放心,我不会打你,但你一个月的零食没了。”

辛寿据理力争:“我是人不是牲畜,你不能将我关着。”

“我没关你,只是你出门要和我打招呼,别告诉我你在家时出门都不与父母说一声。”

“又没出什么事。”

“真出了事就晚了。”

辛寿语塞,好一会,不死心道:“一个月太长了。”

“那就两个月。”

“还是一个月吧。”

九方长老说到做到,不论是糖还是糕饼全都取消,连饭食都是以菜蔬为主,肉菜只一道,还是最简单的白水煮肉。

辛寿馋得要死,掰着指头刑期何日结束。好不容易熬了时十日,熬到巫子册封仪式,众人的目光都追随着被起名为檀的少年巫子,唯有得知巫子册封后有一场宴饮的辛寿满心想着接下来的宴饮。

册封结束后宴饮开始,辛寿第一个扑向自己的席位,一手抓羊肉一手抓鸡腿,左右开弓。

九方长老:“....你别只顾着吃。”

“不吃干嘛?”

这个问题问得太好,九方长老看了看辛寿的个头,摆手道:“....你吃吧,菜蔬鲜果也用些,只吃肉肚子会不舒服。”

辛寿嗯嗯的埋头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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