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雪指尖停在其中一行字上，随口问着：“月忆回来了？”

“他说是今天，也不知道到没到。”翼飞到墨寒雪的肩膀，目光低垂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

“进血月链。”

将文件夹在两指间，手碰上颈间的项链。

翼在她的肩膀上有些困的打了个哈欠。

“尊上，御苓那边......尊上？！”

翼一个激灵，困意全消，和冰慌张的看着突然倒下的墨寒雪。

“尊上！”

墨寒雪手撑在床沿才不至于摔在地，但即使这样左手臂传来钻心地痛还是让她瞬间没了力气，跌坐在地背靠床。

墨寒雪面色苍白，右手紧紧攥着左手臂。

戴在左手上的手套一点点的被腐蚀干净，露出被遮掩的藤曼般的黑色线条。

黑色的线条此时宛如活过来一样，紧紧贴在左手臂上，像是虫子般蠕动起来。

冰和翼慌忙地跑过来，“尊上！”

墨寒雪咬牙费力地吐出一个字：“滚！”

他们俩停下前进的脚步，担忧地看着她，心理着急得不行。

在墨寒雪再次开口吐出另一个滚字前，冰和翼挣扎了一会还是退开了。

墨寒雪身子卷缩起，右手紧紧攥着颤抖的左手。

黑色的藤曼蠕动的速度不快不慢，看蠕动的方向是要往上爬。

紧紧咬着下唇，全身的血色褪去，如果现在有人来碰她，就会发现她现在的体温很低，比放置很久的尸体还低，跟冰块没什么两样了。

冷。

极致的的冷。

寒意伴随着痛意传进骨里，传遍全身。

侵蚀着身体里的一切。

身体卷缩成一团，侵蚀着身体的寒意却没有消停，反而身体里冷意越发强烈，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在叫嚣着。

多久了？

有多久是这样了？

这样的冷，这样的痛。

墨寒雪的痛苦的咬着下唇，嘴角却控制不住的勾勒起自嘲的笑。

求死不得，求生不得。

生不如死。

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但是......不能。

还不能，要撑过去。

墨寒雪，你还有没完成的事，绝对不能死。

以前都撑过去了，现在难道就撑不过去了吗。

现在放弃，之前的挣扎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不管是为了他人也好，还是自己也好。

活下去。

蠕动的黑藤曼有一瞬间的停顿，几秒后又恢复向上蠕动的速度。

墨寒雪紧紧咬着牙，现在彻底没了力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东西真是一次比一次痛。

脑袋一片空白前，墨寒雪才憋出这一句。

......

冰和翼小心翼翼地靠近躺在床边的身影，“尊上？”

垂放着的手指间微动，想借着手撑起身子，却没有半分力气。

冰见状跑到她身后用身子扶起她。

“几点了？”她开口，声音暗哑。

翼低声说：“过去一天半了，现在是凌晨四点，尊上您先休息。”

“一天半......”墨寒雪重复这三个字，“真是越来越久了啊......盘、灵。”

冰和翼听见那二字时对视一眼，欲张口，顿了顿还是闭上了嘴。

“退下吧。”

冰和翼应声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