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案自首？
没想到犯人竟然会自己送上门，顾南有些发愣。
有些不对劲儿。
李永安到底为何会投案自首？既然都已经跑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顾南问道：“李永安在哪？”
胖子说道：“现在已经被关进监牢了，还没来得及上报大人。但有一件事特别奇怪...”
“什么事儿？”
“李永安那会儿可是疯疯癫癫，一直胡言乱语，力气大的吓人。听说三个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给他制住。”
疯癫？
顾南想着会不会是跟妖物有关。
“这样，你先去县衙禀告大人，我去牢里探探口风，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胖子应下，顾南目送他离开，转身挂上门栓，直奔监牢而去。
......
长平县的监牢设立在县衙的西侧，占地约莫四亩，分为上下两层。
顾南拿了腰牌，轻松进去到监牢，直接往下边暗道行去。
甬道内两侧只有两盏油灯，微弱的火苗跳动，窄的只能容一个人过去。
穿过甬道，一股潮湿夹杂着恶臭的气息铺面而来，令人作呕。监牢下层关押的基本上都是罪大恶极的犯人，所以环境有些恶劣。
顾南捂住鼻子，来到关押犯人的牢外。
往里边望去，顾南看到李兴昌趴在杂草上，白色的囚服上一道道血红的鞭痕狰狞。www.vmatch.net 时空小说网
昨日还是主簿，一夜过去立马成了阶下囚。
顾南可没少见平日里那些衙役对主簿的恭维与拍马屁，风头调转，人刚进入狱中就被狱卒用了刑罚。
整个虞国的监牢都是这样的情况，这些狱卒常年待在暗不见日的牢笼，虽然是看押犯人，长期以往，心里多多少少也有点变态，喜欢折磨犯人取乐。
顾南继续往前走，不多时来到关押李永安的监牢外。
只见对方跪坐在地上，嘴里一直嘟囔不知何言语，双目无神，显得有些呆滞。
顾南试着喊了一声：“税曹大人？”
李永安怔怔地抬起头，空洞的看向牢外，干瘦的脸上有些错愕。
“顾言之？怎么会是你？”
李永安能识得是谁，显然心智是没有什么问题，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何事，才让他变得疯癫。
“我还以为会是上边的大人过来审问，没想到会是你。”
“说来倒霉，我被委派负责这件案子。”
顾南有些担心。
虞国上下刑罚严酷，许多犯人明知进了监牢，此后无望再出来那个阴暗潮湿的地方，便不想再经历私刑之苦。所以那些犯了重罪的犯人，会选择结束自己的性命。
李永安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多说。
顾南继续试探道：“若是查不出这案子，不知道多少人要倒霉。您和您的亲眷，上下要不少人遭殃。”
提及妻儿，李永安脸上的表情明显紧张了许多。
随后脸上的表情开始各种变化，又有些疯癫的状态，嘴中一些零碎的言语迸出。
“大虞三十四年，河东水患，灾民一万四千余人...”
“大虞三十六年，宁安旱灾，全郡上下粮食收一百五十石...”
“大虞三十七年，岭南兵事，战败，粮草被劫毁，共计两百一十五石...”
.......
顾南仔细听去，李永安嘴中喃呢不清的话语，大多都是关于粮食。
在职多年，李永安对近些年发生的事儿记得清楚。尤其是说道灾民之事，甚是感同身受，这李永安看着不像是作奸犯科之人。
“大虞四十一年...”
声音到了这儿戛然而止。
顾南一愣，怎么到今年突然停了？
“大人，四十一年发生了什么事儿？”
只见李永安突然一愣，面目表情开始变得不自在。半晌后，他突然哭喊道：“都是妖物作祟作祟啊！都是妖物...”
顾南眉头微蹙，没想到这才说了几句话，就刺激到了对方。
先前衙内查过税账，并没有来得及记载。李永安能够记得账簿上的东西，一定是知道税粮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发愣时，李永安突然抓住顾南小臂：“言之，你帮我一个忙！”
顾南问道：“什么忙？”
李永安期盼的眼神一亮，顺势抓住顾南小臂：“你帮我送一封信，就这个，送到韩大人的府上。”
李永安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封揉成团的信戈，小心翼翼展开，递了过来。
“李大人，这个...”
“我知道，你是怕牵连自己。你放心，我保证这件事和税粮案没有关系。”
看着顾南不为所动，李永安继续祈求道：“你帮我这个忙，我送你一样东西可好？”
顾南有些好奇，问道：“什么东西？”
“是一本书，关于修炼的秘籍！”
顾南有些惊讶。
李永安怎么还会有这种东西？这放在任何地方都弥足珍贵，更别说是长平这种小地方，多少人求之不得。
这个世界想要变强，只有一种途径，那就是修炼，修士与凡人间的差距不可同日而语。
修炼需要资质，所以李永安肯将这么宝贵的东西拿出来，可想而知，这东西对他来说，意义不大。
但对于顾南来说就不一样了。
“你没骗我吧？”
“当然不会，你只要帮我送出这封信。”
顾南有些犹豫。
长平县太小，又地处偏远，那些宗门也不会到此处来招收弟子，所以要想修炼还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儿。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顾南想要抓住，但这事儿弄不好就会引火烧身。
顾南想了想，下定了决心，从李永安手中接过信戈，当着对方面拆开，扫了眼里边的内容，确认没有问题。
好吧，看在你是个好人的份上。
咱这也算是顾念同僚之谊，完全没有贪图人家的修炼功法，就是帮个忙，积点阴德。
“好吧，但是还有一个条件，你得告诉我税粮案是怎么回事。”
李永安拧了拧眉，说道：“可以，你帮我备好纸墨。”
顾南答应了对方的请求，随后便出了地牢。
半晌后，顾南来到韩县令的府上，不过却是没有见到正主。
韩文修作为京都户部退下来的人，虽然没有人敢动他，但毕竟税粮案发生在这儿。所谓避嫌也好，愣是将自己关在了府邸，基本上不见外人。
顾南说明来意，将信交给门房，之后又反折回监牢。
一来一回，天色渐黑，顾南手中空空，心事重重地回到家中。
李永安还没写完抄供，只等明日再次到监牢内取回。
据李永安所说，那本秘籍藏在他家中书房内，这让顾南有些头大。
闹了半天，还是得亲自去一趟。
毕竟他家中可是有妖物存在，这么贸然去取，不太明智。还得需要准备充足些，怕是万一再碰到，没有保命的手段可就糟了。
盘坐在床上，顾南心神沉入脑海当中。
发现刻画天衍箓的石碑有些不一样的变化，只见最下方一层有几道符文略有微光，忽明忽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