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过后,马府管家黄德成火急火燎的跑了回来,手上拿着一大叠银票扬了扬。
“老爷,取回来了。”
等跑到马成善跟前时,把银票递了过去:“老爷,您点点。”
马成善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咋咋唬唬的!”
他用力拽过黄德成手上的银票,数了起来,之所以要数,不是因为怕拿少了,是怕拿多了,每数一张,都莫名的有些心疼。
不一会儿,数完银票,整整十万两。
马家茶庄整整一年的盈收啊,这比要了他的老命还难受。
陆然清走过去伸出手来:“给我吧。”
马成善犹犹豫豫:“要不再商量商量,九万两可不可以?”
“不可以。”
陆然清一把拽住那一叠银票,微微一用力,马成善也微微一用力,陆然清也不敢使劲拽,怕拽毁了。
噗呲一声。
刀骤然出窍半寸,寒光照射在马成善的眼睛上,这下,马成善终于害怕的松了手。
拿回银票后,陆然清看了马成善一眼,只见他痴痴的盯着手中的一叠银票,明显能看出他心疼的模样。
陆然清没搭理他,走向了温韵,把那一大叠银票递了过去:“点一点吧。”
温韵伸手接过,拿在手上数了数:“数目是对的。”
“行。”
陆然清点了点头,拉起温韵的手就往马家茶庄外走去,在走出门的一瞬,就听到马成善在屋内训斥众护卫的声音。
“老子花钱养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老子遇到危险,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那可是十万两银票啊,心疼死我了,那是要了我半条命啊!”
“你们!今年一整年的例钱通通减半!”
…….
出了马家茶庄,陆然清把温韵安置在了一处客栈。
“你在客栈休息,我去找一趟秦世庆。”
本来已经坐下的温韵,又站起身来:“我同你一起去吧。”
陆然清摇了摇头:“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只需要告诉我需要多少公斤的优质茶饼,多少公斤中等茶饼就够了。”
他递过去一张纸:“写在这上面。”
温韵略作犹豫,这温家上上下下的产业都是他来打理,陆然清从没有染指过,所以把这件事交给他,总有些不放心。
看到温韵迟迟不作回应,陆然清有些不开心了:“娘子这是不信我?”
“唔……”
温韵也能听出来陆然清有些生气了,略微思忖了一会儿后,决定相信他,就坐下来把所需优质茶饼的数目和中等茶饼的数目清楚的列在纸上。
“就这么多。”
温韵反复确认无误后,把清单递给了陆然清,并担心的嘱咐道:“见到了秦家主,一定要尊敬一些,不要过于冒犯了。”
“我明白的。”
陆然清点了点头,这点事还不用温韵操心,他不是什么清高亮节之人,现在需要秦世庆帮忙,自然不能像之前那般骄纵。
要多恭敬有多恭敬才是求人办事的风格。
“你安心等待就好,无论事情成败,我今晚就会赶回来告诉你。”
丢下这句话后,陆然清握紧清单出了门。
看着陆然清的身影,温韵坐下又起身,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一手做拳捂住心口。
“一定要安全回来。”
……..
“前辈,随我去一趟临月城如何?”
一走出房间,陆然清就径直走到了谢老三的身边,此时此刻,他还在喝着酒。
谢老三头也没抬:“不去。”
陆然清伸出一根手指:“一千两赌资。”
谢老三抱起酒坛立刻起身:“什么时候去。”
“现在。”
“走。”
随后,谢老三跟着陆然清出了客栈。
陆然清走到车夫跟前,轻声道:“送我们去一趟临月城吧。”
车夫笑着脸:“好勒,姑爷您上车。”
“等等!”
正当陆然清要上车的时候,谢老三喊了一句,颇为不解道:“不会是要坐马车去吧?”
陆然清挑了挑眉:“不然呢,难道飞过去吗?”
“对啊,能飞,为什么要走?”
谢老三说的理所应当。
陆然清蹙起眉头:“前辈不要说笑了,今天时间紧,天晚之前要赶回来的,快上车。”
“真能飞过去。”
谢老三平静道:“把你的刀给我。”
陆然清不解:“要刀干嘛。”
谢老三伸了伸手:“给我就行了,哪那么多废话。”
陆然清犹犹豫豫的把刀给了过去。
谢老三伸手接过,屈指往天上一弹,刹那之间,那柄刀逐渐变大,直到遮住了整个街道的阳光。
行人皆驻足观看,膛目结舌,这是何方大能大神通?
车夫看向天空遮云蔽日的大刀,咽了口唾沫,陆然清盯着眼看向天空,微微张大了嘴巴。
“走!”谢老三一把抓起陆然清的胳膊,一跃到了那柄遮天蔽日的刀上。
“抓紧了!”
话音刚落,那柄刀迎风而起,直冲云霄。
有人语气低沉,气息激动:“神仙嘛…..这是……”
天空之上。
一柄刀冲破一层层薄云,驰骋在天地正中央,陆然清有些恐高的坐在刀上,按着地面,天地间最热烈的风把他的头发吹散开来,他的身躯也不停被吹的后退。
陆然清拔出腰间刀鞘,用力插在刀身上,紧紧的握住刀鞘,这下勉强稳住身躯。
“前辈,慢一点,稳不住了!”
谢老三咧着嘴露出大牙,丝毫不愿放慢速度,自从两柄剑一丢一卖后,已经有些日子没有享受过天地驰骋的风了。
又不由得想到了刚踏破登天三境,直冲登仙五境的时日,那年他还不如现在年老,那年他才仅仅二十有四。
那一年,他天下武评第三!
雄姿英发,天地皆在脚下。
“珍惜现在吧!”
“前辈,你说什么,风太大了,我听不清!”
“我说,珍惜现在吧,年少时驰骋的风,可比黄金都贵!”
谢老三一直在微笑:“我老了,老到天下人都已经记不住我的名字了,也记不住我的“青萍”与“玉碎”了。”
陆然清又喊道:“前辈,你慢一点,我真的听不清!”
谢老三没有去搭理,自顾自的笑了一声:“可,谁又不曾年少?”
话音一落,云霄破散,为其让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