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萦绕着一股幽香，符渊没有选择睁开眼睛，而是选择了先听听周围的动静。

汪邑看着自己的弟子在给符渊的伤口进行着处理工作，作为汪邑这么多年的徒弟，她想要作为医生救助一个仅仅是捅伤的病人，那还是太简单了。

而且有他在旁边看着，只要不是突然没气了，这种伤势都能救的回来。

“不是致命伤，”弟子一边给伤口进行着处理和缝合，一边还不忘对汪邑做着汇报工作，“他的运气真的很好，虽然血流的很多，但是没有伤到任何的重要器官，只需要一些时间来痊愈，甚至没有后遗症，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符渊胸口的刀伤很危险，但凡偏一点都有可能一命呜呼，结果这家伙偏偏在这种情况下活了下来，这不是运气好是什么？

汪邑倒是摸着自己的下巴，觉得有些奇怪。

好像不是运气好。

貌似是这把刀故意捅在这个比较危险的地方，装出一副骇人的样子，但实际上影响并不大，只是失血过多而已。

难不成……

汪邑对躺在床上的符渊问道：“你不会，就是刚才护卫说的那个，想要进来给吕公治病的医师吧？”

弟子惊了一下，“那他受的伤，是故意的吗？”

“手上的动作别停，虽然他是故意的，但那也是实打实的伤口，先给他缝合好再说。”汪邑现在看向符渊的视线倒是没有那么温和了，“你这种人我也不是见过一次两次了，为了名誉，当真是不择手段啊。”

很明显，他是把符渊当做刚才自己举例过的那些人了。

知道事情暴露，符渊选择了睁开眼睛。

正在给他处理伤口的是一位看起来比他稍微年长了几岁的女子，抛开身材不谈，她的容貌完全称得上美人，配得上一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尤其是她身上自带的那一股幽香，一度让符渊想起了一种并不算昂贵，但却人人皆知的香水。

六神花露水。

而一旁的汪邑看起来就糟蹋了不少，一个陷入了中年危机的男人罢了。

“我不是为了什么名誉，而且不就是给人治病吗？能有什么名誉？”符渊没有直接坦白自己的目的，毕竟要是让别人知道自己也是怀着求助的目的来的，对方也不见得会相信自己。

汪邑见惯了这些常见的谎言，知道这样聊下去是没有意义的，选择了岔开话题，“你往自己胸口上扎一刀，不怕死吗？”

没有人不怕死，但这一刀，符渊是真的不怕。

有济世华佗模组的存在，他对自己的身体也有一个非常清晰的认知，这一刀造成的伤害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就算刚才的汪邑没有选择救他，而是把他踹到一边，符渊自己也能把自己的伤口处理好。

区区致命伤而已。

不过符渊肯定不会把实话说出来。

“怕啊，当然怕，”符渊答道，“但我愿意相信太医院的院士不会让一个伤者轻易死在自己的面前，而且……比起我自己，我更关心一位病人能否康复。”

后半句话汪邑听起来觉得有点怪，“康复？你不知道吕公患上了什么样的疾病吗？”

“我不知道啊，”符渊这倒是一句实话，“我说了，我只是来给病人看病的，要是我知道那个人是什么病，我直接开药让人送过来不就行了？还需要千里迢迢来到云承县？我脑子又没问题。”

开药？

现在汪邑是真的相信符渊不知道吕德究竟是患上什么疾病了，毕竟能说出给无药之疾开药这种话，已经证明这个人连无药之疾是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乡村医生，不过你已经可以打道回府了，”汪邑的语气有些无奈，“吕公患上的疾病非常棘手，目前的大夏没有医治的手段，等你的伤包扎好之后，就离开这里吧。吕公的宅邸，也不是一般人都能够进来的。”

符渊不能走，他走了，没有吕德把自己保下来，到时候自己真的被监察府的人给拉去砍头了。

“来都来了，就让我看看呗，不然我怎么和古泽交差啊？”

汪邑摁着自己的脑门，“这里不是菜市场，不是你说一句‘来都来了’就可以解决的问题。而且，你说的这个古泽我都不认识，你也不是什么远近闻名的医师，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万一你心怀不轨呢？”

符渊问了一句，“这个叫古泽的，你不认识吗？”

“何止不认识，听都没听说过！”

这和符渊得知的情报有一些微妙的区别，毕竟连梁如峰都确信古泽有将絮央推荐进太医院的能力，那就说明要么是古泽有人脉，要么是太医院都必须听古泽的。

“你是太医院的院士吧？在你的头上，还有其他位高权重的人吗？”

汪邑对于符渊能够问出这种问题感到非常的不解，“你真的是医师吗？这种问题不是常识吗？院士头上当然还有太医院的院长，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看来汪邑在太医院的地位也不是最顶的，难怪不认识古泽的名号。

符渊从自己的兜中掏出了古泽交给自己的信件，递给汪邑，“那你可以把这封信件拿给那位叫做吕德的老先生看看。”

青筋猛跳，汪邑有些无语，“你好像完全没有把我刚才的话听进去啊，先不说你和吕公、以及这位叫古泽的人与吕公的关系，你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乡村医生，就一定能够解决了？”

“谁说我是乡村医生的？”

汪邑和他的弟子朝着符渊投去了困惑的眼神，“那你是……？”

符渊浅浅一笑。

“我连医师执照都没有，是无照庸医。”

汪邑：……

从符渊手中夺过信件，汪邑起身，朝着门外走去，“我出去透一口气，把他给我看好了。”

弟子答应了下来。

走出厢房，汪邑检查了一下信封内的信纸。

毫无疑问，这张信纸，绝对不是一般人家能够用得起的信纸。

京城内部的信纸和一般民众的信纸有很大的区别，光是触摸就能分辨出来，京城和其他地方的生产力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这那张纸就很明显不是一般人能用来传递信息的纸张。

这种纸，光是拿出去卖钱，一张都能卖出去不少碎银子。

虽然从未听过古泽这个名字，不过汪邑还是秉持着先相信再质疑的态度，要是这位古泽真是一位大人物，却在自己这里有所怠慢，那过错可就大了。

出现失误可以，但要自己背锅，那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