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你有病。”
“不，我没有。”
“没有病的话，为什么要打死一条无辜的小狗？”
“无辜？小狗？”
身穿土黄色制服的青年抬头，眼中尽是笃定之色：“我可以肯定，那是一条很凶的恶狗，如果我不打死它，它会吃人！”
“吃人？”
女人放下手中写写画画的钢笔，面无表情的审视男人许久，缓声问：“有判断依据吗？”
“有，但我不能说。”
青年摇了摇头，举起戴着银手镯的双手问：“张律师，像我这种情况有必要上手铐？算不算过度执法？”
两人谈话的地方是一间狭窄的审讯室，墙壁灰白，结构简单，方方正正的空间里只有一套桌椅。
“陈先生，根据执法机关给出的案情判断，你在送外卖的过程中见色起意，期间犯下非法入室，暴力侵害，强行发生关系未遂，以及顺手打死一条价值28万联邦信用点的纯血护灵犬。”
女人重新拿起笔在纸上逐一写下罪行，细数一番后道：“我初步估算了一下量刑，你的刑期大概会在8到15年之间，所以，不算过度执法。”
“……”
青年闻言，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事实不是这样的，那条狗真的很危险，我进屋是为了保护户主安全，过程比较混乱，我一时不小心把她拌倒了而已，张律师，请相信我，我是无辜的啊！”
“根据作案时间以及结果分析，你确实无辜，因为女主人很漂亮，你没有弄她，反而对一条狗进行了长达35分钟的虐待，生生把它砍成肉酱。”
女人点了点头，放下笔后身子微微后仰，开口问道：“但我相信你没有用，回到最开始那个问题，你有病吗？”
青年沉默片刻，点头道：
“有，我有病。”
……
陈川拧动手阀，淋浴喷头里洒下水花，经过昨天的见义勇为一事，他成功失去了工作，存款，名誉，以及身处的这套房。
除此之外，个人信息上还多出来一条醒目的提示：本人患有严重的神经性行为障碍。
自欧亚共和联邦成立以来，科技日新月异，公民信息可以在公共信息网上随时查看，用人单位只需要支付1点信用分，应聘者是人是鬼一目了然。
“砍死一条狗，损失一套房，这波是亏还是赚？”陈川点开职业面板，摸着下巴衡量一番，得出的结论是还不赖。
狗价值28万，两室一厅的房子价值25万，自己辛苦跑外卖的月薪是3000，单从金钱方面衡量，昨天的行为确实跟神经病没两样。
不过陈川不是神经病，他是一个刚觉醒外挂天赋不久的穿越者。
「职业：平民。」
「职业等级：0。」
「职业天赋：手脚健全。」
「特殊天赋：万物经验化。」
「身体属性：4点。」(+1需消耗5点经验)
「精神能量：3点。」(+1需消耗5点经验)
「玄幻技能：无。」
「梦幻技能：无。」
「神话技能：无。」
「普通技能1：三十六路剁狗刀法1级。」(+1需消耗5点经验)
「普通技能2：后仰式蓄力头槌1级。」(+1需消耗5点经验)
「当前可用经验值：112点。」
“呼，洗个澡舒服多了。”
拧上水阀，陈川抽出一条干毛巾走出卫生间。
即将用来抵债的房子是一间普通的两居室，带一厨一卫一阳台，前身留下来的遗产。
“有了经验，属性方面应该没问题了，想通过高阶职业检测，还缺少一项玄幻技能。”
陈川打开电视机，跳转到新闻频道，里面正在播报今年新增高阶职业者的数量。
约4万5千人左右。
看似很多，实则不然，欧亚共和联邦的总人口是170亿，高阶职业的觉醒年龄段在16至22岁之间，因此万里挑一都不足以形容高阶职业者的稀有程度。
绝大多数人只能在22岁以后获得普通职业，开始统一为平民，之后通过专注某件事，转职为医生，警察，商人，农民，科学家，外卖员等各种各样的职业。
这些普通职业虽然平平无奇，却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可能性。
只要通过不断挖掘和专精基础技能，质变后的进阶技能不比高阶职业差，比如农民的耕种技能，一旦受神话赐福进阶成神话技能撒豆成兵，一把黄豆撒出去高阶职业者都难以抵挡。
外卖员的跑腿技能就更变态了，进阶为神话技能身外化身后，一次性可以送几千几万份外卖。
陈川刚穿越那会的想法便是转职外卖员碰碰运气，不奢望神话赐福，弄个玄幻赐福日行千里都能衣食无忧。
“叮咚。”
门铃突然被按响，陈川放下擦拭头发的毛巾，抬头看了眼玄关方向。
心下有些疑惑，前身死前没留下父母和女朋友之类的累赘，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把以前的电话号码换了。
所以孤家寡人的自己还会有谁来找？
“不订牛奶，不洗油烟机，家里也没人需要买保险！”
陈川坐在客厅沙发上隔空大喊。
这波三连劝退，相信只要是有脑子的推销员都知道该怎么做。
噔噔蹬。
听到有人回应，门外的人不再按门铃，换成更为礼貌的敲门。
“不是吧，难道有前身的熟人找上门来了？”
陈川暗道一声麻烦，想了想起身去开门。
如果联系不上自己倒好说，一般人不会深究，只当是工作太忙，若是有意避而不见，关系稍微亲近点的肯定会刨根究底。
“陈先生，冒昧来访，方便聊两句吗？”
门外不是熟人，也不是推销员，而是一对陈川更不想见的男女。
男人面带微笑，年龄在40岁左右，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
女人不到二十，一头酒红色长发，五官精致，长裙白袜，可爱的学生制服风，就是缺了两颗门牙有点影响美观。
“……两位请进。”
陈川看到女孩漏风的门牙，嘴角不由抽搐了两下，有点心虚。
他发誓，昨天情况真的特别紧急，所以才不得已用一记头槌打断女孩的两颗门牙。
没错，门外站着的正是昨天受陈川非法入室，暴力侵害的受害者。
犹记得这个女孩在保护小狗时的凶狠模样，恨不得咬人，陈川逼于无奈，只能用一记临时领悟的后仰式蓄力头槌放倒对方。
“鄙人糜松柏，旁边是小女糜香。”
糜松柏进门后扫了一眼屋内，见没有旁人在，态度十分谦逊地躬身道：“此次前来拜访，是有一事恳请陈先生帮忙！”
少女糜香则是面无表情的盯着忱川，美眸幽幽，唇瓣紧抿，应该是怕漏风。
“啊？找我帮忙？”
陈川本欲转身倒茶的动作顿住，奇怪看向两人：“糜先生没搞错吧，我还想请二位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来着。”
28万赔偿金需要在三天内结清，对方非富即贵，自己理亏在先，陈川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联系房产中介处理房产。
“陈先生是高阶职业者吧。”
从见到陈川的第一眼起，糜松柏便表现出明显的急迫，而且姿态放得很低。
陈川正在犹豫怎么回答时，他便接着道：“那条护灵…不对，准确的说是隐藏在护灵犬体内的东西，陈先生，你应该是察觉到危险才出手杀死它的对吧？”
“糜先生，要不坐下来慢慢聊？”
陈川目光闪烁了一下，摆手指向沙发。
糜松柏依言坐下，点头说道：“抱歉，是我心急了，三言两语确实很难解释清楚其中缘由。”
他扭头看向一言不发的女孩，缓声道：“这件事要从一朵彼岸花出现在小女的房间里说起。”
……
彼岸花开生死界，阴阳两隔已天生。
这句话由来已久，可以追溯到职业者面板出现以前，当时人类的人口基数远没有现在这么庞大，因此彼岸花一旦绽放，便会引起社会性恐慌。
彼岸花，源于异空间幽冥彼岸，与畸变深渊齐名，是人类谈之色的两大自然灾害之一，时刻都在威胁着人类社会的稳定和安全。
“我大概听懂了，糜香小姐看到了彼岸花，所以拘魂使者会勾走糜香小姐的灵魂对吗？”
陈川找出几包放了不知道多久的陈年老茶叶丢进烧水壶里。
“拘魂使者是通用课本《灾难起源本纪》里记载的叫法，实际上就是一些阴魂冤魂之流。”
糜松柏解释半响，嘴唇都没了光泽，不过看到陈川的泡茶方式后，不着急喝水了，接着道：“不过再怎么不入流，也绝非普通人所能应付，此次前来便是想请陈先生保护小女几天。”
“为什么不求助官方？”
陈川按开烧水壶开关，不解的问：“以糜先生的身家，应该不会遭遇无视或者官方不作为的情况吧？”
“任何人求助官方，灾难管理署都会一视同仁，只不过高阶职业者数量就那么多，解决问题需要排期，我托人问过了，轮到小女最快也要半个月，香香根本等不到那个时候。”
糜松柏摇了摇头：“灾难管理署办事效率其实不慢，只是近几年灾难爆发的频率越来越高，光是炎城便堆积了近千起案子未解决，如果不是官方极力隐瞒，恐怕早就引发恐慌了。”
炎城总人口1.8亿，案子虽多，但涉及到的人数最多不超过二十万，只要没有引发舆论热议便不算什么大问题，每天被车撞死的人可能都比被诡怪杀死的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