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如今的实力,应该还做不到让先。”
楚天河拎起一粒黑子,低头注视着棋盘:“你且出手吧。”
围棋演变两千余年,一直是白先黑后。
直到民国时期,才开始黑棋先手。
这么多年过来,楚天河也已经习惯了这个规则。
“嗯,那晚辈得罪了。”
王阳明面色古井无波,青竹棒挑起。
青色的剑光,徐徐绽放。
刹那间,满院剑光。
随之,化为奔涌的剑潮,幕天席地,席卷乾坤。
整个洛阳城上空,仿佛化为碧色的海洋。
无可计数的青竹棒,宛如潮水一般涌向林府,轰然坠落。
仅仅只是一剑,便仿佛天风海雨一般,笼罩万物。
“这……这是人还是神仙啊?”
林如海浑身冷汗潺潺而下,无力的呻吟道。
“这这这……这么夸张?”
林黛玉看的愁眉苦脸:“完蛋了,我家要炸了。”
“……我感觉,阳明先生似乎想跟祖……跟公子拼比意境。”
“这些剑光蕴含着阳明先生的无上剑意。对高手而言,可能比真的剑还恐怖。”
“但我们实力太弱了,反而不受影响。”
江玉燕眼眸中闪耀着兴奋:“林妹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咱们不能错过。”
“真的么?”
林黛玉怔了怔,伸出白嫩的小手,摸了摸奔涌的剑潮:“哇!真的没东西耶,原来是障眼法!”
“障眼法你个头……,你燕师姐才给你解释完,你就开始犯蠢。”
楚天河信手掷出一粒黑子,呵斥道:“晚上写两千字观后感,我要亲自检查。”
“……弟子知道了!”
林黛玉鼓了鼓腮帮子,有些无奈。
还好,她写起文章张口就来。
凑个两千字,其实也没什么难的。
反正,随便写写就……嗯?
在林黛玉震惊的目光中,一粒形若围棋的漆黑光点出现在九天之上。
随之,急速下降,落在漫天剑海中。
仿佛一滴墨水落在大海中一般,毫不起眼。
下一瞬间,落子的位置上,泛起一道浅浅的涟漪,向着四面八方扩散。
蕴含天地之威的一柄柄青竹剑,在跟涟漪碰撞的瞬间,便化为一缕缕青光,烟消云散。
于是,笼罩整个城池的剑海,彻底翻滚沸腾起来。
“……”
王阳明默默注视着手中的青竹棒。
微风拂过,青竹棒化为齑粉。
与此同时,漫天剑光也随之消散。
黑子翻滚着落下,落在棋盘正中。
落子天元。
天地大同!
对于巅峰棋手而言,是无比抽象的开局。
对于历代文人而言,却又是充满梦想的开局。
“天地风雷。”
王阳明轻叹了一口气,又折下一根青竹棒,轻声道。
原本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刹那间风起云涌。
天昏地暗,风雨倾泻。
银蛇一般的闪电,击穿雨幕,化为万钧雷霆,坠入人间。
口含天宪,言出法随,一语成谶。
“林大人,林妹妹,避一避!”
江玉燕脸色微变,连忙小跑了几步,进入凉亭内。
“哦,多谢。”
林如海整个人都傻了,木木的跑进一旁的檐廊。
“你们怕什么,这雨也就是看起来……呀,这是真雨!”
林黛玉惊叫一声,被倾泻的暴雨淋成了落汤鸡。
她气的够呛,只好急急忙忙的跑进凉亭,生起了闷气。
“再落两子吧。”
楚天河右手衣袖轻轻一拂。
两枚黑子从棋盒中自行弹出,划出两道空灵的轨迹,轻轻落在天元的左右两侧。
几乎同时,两枚深黑的棋子在虚空中幻化而出。
一枚升腾于九天之上,另一枚深埋于九渊之下。
定天地两极!
无比磅礴的意境从棋盘中散发出,化为无形的漩涡,贯通天地。
方圆百里的天地灵气疯狂的涌入其中,化为一道勾连天地的灵气云柱。
狂风、暴雨、雷霆、乃至一切天地之气构建的异象。
在失去灵气的瞬间,便宛如釜底抽薪一般,烟消云散。
风停雨住,云开日现。
“吾心光明,天地皆明!”
王阳明闭上眼睛,结出剑指,轻轻一指。
无穷无尽的光焰从他的身躯里迸射而出,化为一柄覆盖数里的光炎巨剑。
巨剑落下,带着轰然斩向楚天河面前的棋盘。
“光明业火剑?疯了,都疯了不成!”
“王阳明本乃儒道圣人,如今比拼意境,气象恢弘如天,纵是人仙武者也未必能及。”
“不对!怎么可能能有人把王阳明逼到这个地步!那人是吕祖转世么?”
“吕祖转世不是才死没多久么?”
“我随便说说,你这么认真干嘛……”
杨铮和金九龄刚刚来到洛阳城外,就看到这种场面。
虽然,他们没有跟王阳明交手。
但,这柄光明业火落下的瞬间。
两个人感觉自己几不可催的武道之心,仿佛豆腐渣工程一样,出现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缝。
两人都快麻了。
如同屁股中了一箭的兔子一样,一边气急败坏的骂着雨化田,一边疯狂的向前逃窜。
“还好咱家反应的快!”
十多里外,雨化田有些庆幸的回头瞅了一眼。
然后,将内力输入骏马体内,继续一溜烟的向前逃去。
在他身后的两名大太监,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头都不敢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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