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伊索，玻璃杯。”

罗德划破黑球，黑球中露出一团蠕动的微小生物，模样有些像柏油，没有具体形态，在玛格丽特的吟唱中不停的变换着形体。

黑色皮手套捏住这团微小生物，罗德将它放入伊索递来的玻璃杯中。

“玛格丽特，停一下。”

“嗯。”

玛格丽特停止吟诵。

玻璃杯中的黑色微小生物也停止了变换，并且身躯正在变得僵硬。

罗德眯眼，看向小芬奇被取出黑球后的脸颊。

耳垂下方的区域，此刻露出了一大块干瘪腐蚀的黑色肌肉。

罗德开始剔除这些肌肉，直到露出鲜红的肌肉为止。

“布。”

玛格丽特递上一块干净的布。

罗德在添加了少量盐的凉开水中拧过，将面颊肌肉区域擦拭干净，同时冲洗完毕，最后再用干的布擦净，抹上一层药物。

包上纱布。

处理好小芬奇。

罗德将目光看向老芬奇。

这位在刚刚已经完全恢复了人类形态。

此刻的状态还不错。

“玛格丽特，继续吟诵。”

“嗯。”

玛格丽特拿起笔记，开始吟诵记录在笔记本上的老芬奇腹部的那颗黑球上的古老文字。

伴随着玛格丽特的吟诵，老芬奇腹部的黑球忽然出现了异变。

蠕动的黑色物质在这一刻破球而出。www.zuye.org 石头小说网

大量蠕动的黏腻液体试图侵染包裹老芬奇的身体。

“伊索，控制住它。”

罗德眯眼。

伊索的黑色触手跟随而上，瞬息之间就将准备反抗的黑色物质控制在固定的区域内。

罗德眯起眼，手术刀在黑球的外围区域下刀。

刺入的瞬间，内里黑色的肉块就涌了出来。

很显然，老芬奇的状况要比小芬奇糟糕的多。

他的感染程度要高的多。

手术刀不断的切割着。

罗德将一整块周围区域的肉连同那些黑色物质都切除了下来，甚至一丝血液都没有流下。

“玛格丽特，停。”

“嗯。”

玛格丽特停止吟诵，好奇的看着那一整块逐渐变得僵硬的黑色物质。

罗德将一整块黑色物质包裹着的腐肉放入另一个玻璃杯中，开始用自制的生理盐水清洗老芬奇腹腔外部区域。

幸好这些物质并未感染到更深层的腹腔中，否则就不是这么简单的切割取出状态了。

清理掉杂质，罗德用生理盐水浇灌干净，抹上药物，包好纱布。

“好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的恢复速度。”

罗德清理掉皮手套上的秽物，同时鸟嘴面具上不停的喷起蒸汽清理掉溅到面具上的黑色黏液。

“辛苦你了。”

罗德看向玛格丽特。

“不，我只是做了一些小事。”

亲眼目睹了一场非同寻常的手术，玛格丽特此刻心中对于罗德充满了钦佩。

像他这般耀眼的人，在哪里都是能够发光发热的。

自己也需要更加努力才行。

为了家族的复兴，尽快收拢人手。

“伊索，检测他们的状态，后续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遵从您的命令，伟大的主人。”

伊索此时正沉浸于吸收小芬奇与老芬奇血液中过滤而出的食尸鬼毒素，这玩意儿对于它来说就像糖豆一般吸引人。

虽然量不多，但终究能够解解馋。

“嗯，这些黑色物质，或许是寻找医生的关键。”

罗德拿着两个玻璃杯，走到一旁，将它们放到另一张桌上。

“玛格丽特，我需要你的配合。”

“好的。”

...

旧日历1588年4月12日，深夜。

哈洛小镇东南区域，临近郊区的一间偏僻诊所，门口悬挂在墙壁上的煤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线。

一名披着黑色大衣的年迈老人佝偻着身躯，踱步从黑暗中走来。

“叩叩”

老人敲响了诊所的门。

一名戴着金丝单边眼镜，穿着白色衬衣的俊朗青年打开门。

“镇长，今晚还是不舒服吗？”俊朗青年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赫伯特医生，今晚有人来到了镇上，他们去了老芬奇的家。”镇长朝左右的黑暗中看了看，最后低声和青年说道。

“嗯？小芬奇的烧还没退吗？”被镇长称呼赫伯特的青年脸上依旧洋溢着笑，他脸上的表情并未因为镇长的话而出现任何变化。

“我是说，有人到了老芬奇的家，您，您就没有什么担忧的吗？”镇长脸上露出了一丝挣扎，他试图说些什么。

“担忧？这有什么可担忧的，我只是一名医生，我所要做的，也只是为你们带来没有病痛的世界。”赫伯特摆手，耸了耸肩。“而且，我们难道就还能阻止别人去老芬奇家吗？”

“可是...可是您所做的事，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说不定，他们是来抓你的。”镇长很明显知道一些什么，他尝试着劝说赫伯特。

“你也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而他们暂时还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民众们，只要等到他们清楚的知道我所做的是什么，我相信他们会赞同我的，就像您和哈洛小镇的镇民们一样。”

赫伯特依旧笑着，他亲切的话语，充满着包容与慈祥和爱的语言将镇长内心的担忧安抚着。

“哈洛小镇的镇民都支持着您，您放心，所有一切与您为敌的人，我们都会将他们清除出去。”

镇长握着赫伯特的手，表露着自己的决心。

“不，莱德，我需要的是包容，不要为难他们，他们会理解我们的，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清除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病症与痛苦。”

赫伯特摇头，他眯着的眼睛渐渐睁开，一双淡蓝色的眼瞳，平静的看着远处的黑暗。

“光明终将驱散黑暗。”

“只有让所有人认同我，我的实验才能够继续走下去，我需要的不是偷偷摸摸的躲在这里，像一只下水道的老鼠一样，我的那位老师曾经教授过我，作为一名医生，我们就应该对每一位病人负责，而你们，都是我的病人。”

“你看，像这几位需要治疗的镇民一样，如今的他们，正在远离病痛与疾病，他们将会回归快乐与美好。”

赫伯特让开了一个身位，让莱德能够看到诊所内部的情况。

昏暗的光线中。

四名除了脑袋以外全身都被包裹在黑色物质之中的镇民，正安详的熟睡着。

他们背后各自连接着一根黝黑的导管，导管的根部全都连接在一个巨大的充斥着墨绿色黏液的容器之中。

整个容器的下方由一根更大的导管直通地下。

至于地下存在着什么，莱德也是非常好奇的。

“人类，摆脱了疾病的困扰后，终将会获得不死性，我的那位师兄虽然拿走了那份文稿的上半部分，但下半部分的内容其实更适合不死性的研究。”

赫伯特有关于不死性的言论是莱德支持他研究的原因。

作为一名被病痛折磨了小20年的人，当病痛彻底远离自己后，他已经完全成为了赫伯特的狂热支持者。

“我会去和那些人接触的，希望他们能够成为您的支持者。”

莱德的身影逐渐隐入黑暗之中。

赫伯特眯起眼，轻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