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扬回到柳家时仪式已经到了准备阶段的尾声。
叶清扬也找到了李奕良三人来到广场的一旁观礼,除了他们外万昱的小队也来了四人,除了带头的万昱和大刀哥外,另外两位是姜涓和南信,两人都是来这里记录资料的。
广场旁预留的位置并不是很多,只是留出了部分给三家长辈的位置还有伴奏的工作人员,现在他们坐的位置名额是王梦璃和欧阳秘音给的。
在这之中叶清扬只认识林家主,其余的人都说不上名字。
四人也都化妆完毕各自穿好了侍神服来到了搭好的高台上。
她们面对着大殿中的神像行叩礼,不过只是进行了九叩,跪拜的过程则是完全没有。
只行叩的话表示不拜神明,只拜天,对于神明没有感恩和赞美之情,只是单纯的敬畏而已。
或许琉绫钰本人不认为自己是个神吧。
在这个简单的仪式过后,欧阳秘音率先站了出来。
她站到了最前列的位置,也就她的侍神服和别人的不太一样,是一套黑色的晚礼服,与周围人格格不入,脸上的妆容也看不太清,一顶黑色的薄纱帽挡住了大半的脸面,只露出一张染红的嘴唇。
她轻抿嘴唇,然后转动手中雨伞。
“起。”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她口中发出。
而在这时能够听到一阵整齐的踏步声,遍布在广场周围的人偶都向前移动了一步,掀下了包裹在头上的彩布。
然后开始围绕着广场周围移动画圈,根据外观来判断可以看为两类,这样的布置下来正好是道家的阴阳。
“铸体……”
人偶以阴阳之形开始移动,速度由快入慢,由慢起快。
爱丽丝看着这奇特的场景说道:“能够同时控制这么多人偶,它们的姿势步伐还统一精确,很难相信这是一个人控制得过来的。”
再看看自己后摇了摇脑袋:“欧阳姐姐的实力还真是可怕,现在的我最多也只能同时控制五具。”
“这样的东西现在机器人也应该可以做到吧,这些人偶也算是机械的一类吧,只要有遥控的装置,行动方面一个很方便地就能够操纵了。
就好比你直接用绳子拉人偶,不如设置一个可以遥控器,像是转接的物品,就如她手中的伞一样,只要拨动那个位置下面的机械收到指令就可以动起来。”
叶清扬用着现代的知识向着爱丽丝解释道,希望能够给她带来帮助。
“长见识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使用方式。”爱丽丝立刻用手机记下。
而在这时候另一边的伴奏团也奏响了音乐,主要以琴、古筝、萧为主要的音乐,一段空饷清吟让在场的众人眼皮拔高了几分,细细倾过耳朵。
试图将这音乐装进耳中,而在此时一道光彩夺目的剑光接替耳朵的位置,应接不暇的剑舞在空中舞动着。
这是柳雨君进场了,这是独属于仪式的舞蹈,一把崭新的木剑向天直指,一把普通的木剑居然被她舞出了铁剑般的质感。
“要是哪一天被她拿了剑我们是不是走不了。”这样的想法出现在了大刀哥的脑海中。
她每踏出一步都可以感觉到周围的气压在往上抬几分。
“开智……”
向上……
向上……
灵魂试图脱离肉体拥抱蓝空,地面上的人偶离开了欧阳秘音的控制开始自己舞动着,他们也想要向上。
如同新生的婴儿向着空中伸出双手,想要拥抱着崭新的世界。
点点荧光从空中撒落,柳雨君往后稍退几步,此时激昂的音乐也缓和了下来。
林胧拿着手中的铜铃叮当作响。
叮……
叮叮……
叮、叮、叮……
“启灵……”
那些荧光融入了人偶的体内,或许是错觉,叶清扬看向人偶的时候感觉她们像是人一样活了过来,外表的肌体开始变得光滑开始有了血肉的质感。
它们开始向上寻觅着,一步一步来到脸的位置,好像是惊叹于自己的脸面为何空空如也,一时间有一些慌乱。
它们无助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面,一次又一次,它们渴望着新生,渴望着拥有出属于自己的脸。
林胧的铜铃停下了摇摆,王梦璃接下了仪式最为重要的步骤。
她的手做一个下压的姿势,在她脚下的复杂法阵开始泛光,一点点流入到地面之上,一条条光芒进入人偶体内后又快速消失不见。
“凝神……”
那股上升的气流感开始收拢,冥冥之中能够感受到好像有一个透明的物体在向下移动着,在这个过程中与上升的气形成一个漩涡。
两股气流开始搅碎其中的污秽,一些黑色的气息从中变成碎渣冒了出来。
包括叶清扬这些到岛外人都可以感受到灵魂像是在升华,自身的污染都下降了不少。
万昱有些开心地说着:“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之喜,能够降低污染都是好事,这样回去分部后又能立刻接下一个任务了。”
清理污染的同时也会沾染污秽,能够减少污染的事物可以说非常少,在分部里只能通过物理清洗和精神清洗两种方法降低污染。
只不过这两种方法对于常人而言都不是什么好方法就是了。
仪式也到了尾声。
虽然这些人偶没有脸面,但叶清扬感觉他们好像都面露喜悦般,好像迎接新生,迎接未来。
一曲萧音结尾,仪式阵的光芒消逝了,在地上的人偶突然间失去了动力全部都倒在了地面上。
对于此情此景王梦璃不是第一次见。
“又失败了,不过现在可以离开了,我们走吧。”她有些迫不及待地脱下侍神的外衣放到了高台上,然后看了神像一眼向着叶清扬的位置走去。
叶清扬从手里拿出了弥留之际并将其打开,不管如何总要进行尝试。
王梦璃精通灵魂的技术也在这时候起了作用,她自己抛弃了自己的身体,化作一道透明的影子出现了半空中。
就想要往匣子里钻进去,却像是碰不到实体的幽灵般穿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王梦璃又试了几下,发现完全无法进去其中。
叶清扬准备说明情况:“这是因为……”
“你别说话!”王梦璃对着神像大吼道:“琉绫钰!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你应该知道这样下去对双方都没有意义,为什么还要这样做?我只是想要离开这里。”
同样走过来的林胧也被吓得身体一颤,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王梦璃激动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上,然后冲着神像而去,随意从一旁抄起了一把椅子就砸了过去。
“你告诉我啊?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就是这样一直不肯放过我。”
“很好,你不出来是吧,那我就再将这座岛屠一遍,我看这些人没法复活了你能对我做些什么。”
现在她的样子已经被黑暗包裹,那些被抑制住的污染不可阻止地从她的体内流出。
而在这时候,一道声音才缓缓从神像中传出。
“这是你的命运,或者说是我的。”
王梦璃大声喊道:“这样被人操纵的命运你说是我应该的吗?多少年了,已经多少年了,你总是避开我,将本该是你自己的事情推给了我,我有多么痛苦你知道吗?”
“是啊,为什么要将这样命运只交给她一个人。”在一旁的欧阳秘音发出了声音。
知道这件事情的都站在了王梦璃的一边为她发声,虽然他现在的目的不对,但是先错的不应该是她。
王梦璃有些抑制不住情绪,全身的黑气大冒就要将广场给笼罩进去,而在这时候黑气又突然倒流,王梦璃本来的样子也露了出来。
“为什么?”对于对方能够控制自己的力量王梦璃感到不可思议,哪怕是神不是自己的权能是无法做到这样的事情的,到底是什么原因。
“这是你的命运,也是我的,你是我的梦……”
王梦璃听到后僵住了。
“你说什么?”
“我自然不会将自己的命运推给别人,但我毕竟已经成了神,在这里只会让岛民的污染更加严重,于是我选择了做梦,用梦中的我亲自解决自己的问题。”
在场的人听到这个解释后顿时沉默住了。
“是这样?这是我自己的命运?”王梦璃不敢相信这个答案,但是又有很多的线索表明这个答案可能是对的。
能够控制一座岛的诡异,从有记忆起便知道的知识……
“哈哈哈,哈哈哈。”她开始狂笑,然后直接跑出了广场。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你们也该离开了,我会结束这个梦的,然后开始下一场梦境,直到这里回归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