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大伟的大脑迅速转动，随即三个词语浮现于脑海之中。
真实物质界，空无界，智识界。
它们被灵性之线接驳在一起，灵性之线贯穿始终。
他根据薇拉的话理解到了具体意思——灵性之线存在于智识界中，它的一端是真实物质界，另一端是空无界。
而普通人也会被空无界指引的原因就是灵性：普通人的灵性不断流逝，这有一定概率‘触摸’到空无界。
他认为这是因为灵性与线都存在于智识界中的缘故。
普通人触摸到空无界之后，真正地从里面带出东西，哪怕是一丁点，也会划出一道灵性的弧光‘灵性之光’，其存在于智识界中，构成‘灵性之线’。
“在我的教导下你很快就能真正的成为一位人偶师，或者说‘织线人’。”薇拉自豪地说：“这是我总结出来的，因为对人偶师而言，编织灵性之线的轨迹，是基本中的基本。”
她没有看我，她还是很嫌弃我，灵性之线对于人偶师而言，难道是裤子里那玩意么？
佟大伟纳闷道：“可话又说回来了，根据这些描述，我根本搞不懂要如何推进自己成为人偶师……？”
薇拉转过头，沉默数秒后又把头扭了回去，她抱着膝盖缓缓道：“因为我们是推荐制，成为人偶师需要另一个人偶师的帮助。”
这就不对了，这就有矛盾了……佟大伟抽了抽嘴角，不，是悖论，第一个人偶师是如何成为人偶师的？
薇拉顿了顿，补充道：“认知的碎片，也就是人偶，除此之外还需要觉醒者的心脏，这可以用其他生物的心脏来代替，譬如说牛，这在罗因斯王国的……喔，告诉你一件事：王国内，牛的地位如此受到神殿推崇，就是这个原因，它们之中可以诞生珍贵的非凡材料。
最后就是人偶师的血，这在学派内同样也有所争论，有的人认为是人偶师的血，但也有人认为必须是魔女的血，两者虽然都可以使人成为人偶师，但后者会更倾向于魔女，却无法成为真正的魔女，不上不下，所以这不属于这个配方——嗯，我的观点。
嗯，总的来说，没有人偶师就无法成为人偶师，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我劝你别问，这只会让我降低对你的评价。”
这三个东西……佟大伟瞳孔缩了缩，因为这赫然就是芙蕾夏·王德尔给予的圣灵药配方！
他试探着问：“普通觉醒者的血不行吗？”
薇拉愣了一下，无表情的脸上冒出奇怪的神态：“这会使你长出额外的器官，譬如说子宫，你愿意吗？”
这……佟大伟嘴巴张了张，还好他没有急于使用自己的血，再去约克村弄到牛心脏，否则格雷斯的妹妹就要失去她的哥哥了，然后再多一个姐姐，永远的。
等等……这算不算异世界版本的‘药娘’？
总而言之，魔女都是骗子！
而且，圣灵药大概率也不是圣灵药，因为芙蕾夏是一个骗子！
薇拉已经成功的让佟大伟认知到了‘骗子很恐怖’这件事。
他抬起头，奇怪地问：“这种错误的药有人喝过吗？”
薇拉点了点头，肯定道：“有，而且还不算少，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普通人，他们或她们都长出了原本自己没有的东西，嗯，无论男女，各种意义上的。但这类人既不是魔女，也有一部分不是觉醒者，我们将这种人称之为‘女巫’。”
她说着说着，表情也越来越怪：“罗因斯各地那些奇怪的乡村传说故事，不少都是他们留下的，譬如说生出黑山羊的牛，或在深夜之中大声吼叫的怪物，诡异冒出大量泡泡的湖泊，某个人对此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
佟大伟心中有了一个让他头皮发麻的猜测：“谁……？”
薇拉略作措辞：“旧日的支配者，沉思者，空无的行者，撕裂者，剁指者，传说中的魔女，芙蕾夏·王德尔，她已经消失很长一阵子了，以至于魔女的议会接近停转，当然，这对人偶师而言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佟大伟脑海中浮现出“？？？”三个问号，然后用力板住脸，展现出‘面神经炎’的症状，使人看不出任何表情，双手也背至身后，掩饰了轻微颤抖的指尖。
“嗯？”薇拉察觉到佟大伟的不自然。
佟大伟解释道：“魔女都是一群可恶的家伙，薇拉大人，您的扮演过于精湛，但因为您不是真正的魔女，所以始终会有一点差距。”
“所以？”她问。
佟大伟斟酌道：“即便如此，您仍旧给我留下了深彻至骨的痛处，她们只会更加可恶，而人偶师听上去与魔女不和，我认为以后会面对一场硬仗，但我仍旧有个想要得到解答的疑惑。”
薇拉点了点头：“问吧。”
佟大伟整理了一下问题后道：“芙蕾夏·王德尔骗了这么多人，她有没有被骗过？”
他记得当时的情况，芙蕾夏给了他假配方，打算套来真东西，但她似乎并不清楚自己在空无界内，至于为什么这样……那就不得而知了
然后，自己是直接喝掉了‘圣灵药’，然后脱离了空无界，来到薇拉说的‘真实物质界’，芙蕾夏因此骗他不成，反而被他骗了。
薇拉明显低怔了怔，然后摇了摇头：“没有，我觉得不太可能有人可以骗到她头上，即使真的有人去骗她，也不可能在骗的造诣上超越她。”
“呃……我是说，如果呢？如果有个人把她骗了呢？”佟大伟眨了眨眼睛。
薇拉理所当然道：“……唔，就算真的有人把那个芙蕾夏骗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这样的人不仅活着，这样的人还站在你面前！佟大伟点了点头：“我没有问题了。”
“嗯，这本书给你。”
猫头鹰丢过来一本书，“之后的事情人偶会对接，我现在给你几份签名纸，你去帮我办一些事。”
我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类似的操作……佟大伟再度点了点头，表示自己非常明白。
薇拉撕下几张空白书页，然后拿起羽毛笔，白皙的左脚趾间夹着笔，想了想她脱掉袜子往边上一丢，右脚也夹住了一支笔，左手右手同时都拿了一支笔，手脚并用，同时在四张空白书页上书写起来。
好灵活的脚趾……佟大伟嘴角抽搐，接过留有脚温的纸后转身迅速离开，他低着头走过犹如幽邃洞穴的七层之后，女仆人偶已经打开了黑门。
回到二层房间中，佟大伟先把书放在一边，看了看纸上写的内容，顿时‘嗯？’了一声。
四张纸上写的分别是市区内的不同店铺：服装店、肉类市场、杂物店铺、拉蒙家的小母牛交易市场，分别要购买各种不同的东西，总几十种。
从床单到牙刷，还有衣服、食物等等生活物品，这之中甚至包括了好看的小洋装，以及贴身衣物，看的佟大伟嘴角直发抽，他不认为这些东西能够放心的让别人购买。
黑塔之上的人偶师？佟大伟心中腹诽，这简直是黑塔之上的巨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