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尘的话。
宛若雷霆,令人振聋发聩。
荀彧整个人呆滞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等他彻底清醒时,天际已经黯淡了下来,可以见到不少繁星。
他是王佐之才,可也是受困于这个时代的王佐之才,并没有做到跳跃出规则,明悟真理的地步。
四百年大汉,历经了无数波澜。
自光武帝刘秀重铸乾坤,天子便是与士族共天下。
可是,萧尘却敢挥舞起亲军都尉司这柄利刃,将刀锋挥向太原王氏。
“先生。”
一个侍从踏入大堂。
“嗯?”
荀彧苦笑道:“抱歉,我这便回府。”
侍从托起一个木盘,说道:“这是都督送给先生的东西!”
“哦?”
荀彧凝眸望去。
只见,木盘上赫然放着一个布袋。
侍从尊崇道:“都督有言,为民有心,但终需保存有用之身,里面是都督让蔡家小姐准备的干枣,还有上党郡的人参,一起熬煮之后,可补气补津液!”
“好。”
荀彧取过布袋,昂然朝府外走去。
主属之间,有争执,有附喝,皆为常理。
今日一番议事,他能感觉到萧尘对自己有些失望,不够锐气,不够铁血,太过中庸了。
故此,他也当变一变行事手段。
毕竟,并州之外强敌环伺,不能再行士卿之间的那一套准则了。
萧尘回城。
引起的轰动巨大。
不过,亲军都尉司的动作,更加令人惊骇。
杨丰请出节钺,以大军包围晋阳王氏,其族人全部被下狱,所部钱财,粮食被逐一清点。
当一辆辆车舆,拉着钱财与粮食运出府门之时。
百姓在观望,再不解。
随着车舆往复,他们的脸色愈发难看。
临近日落之时,运输的车舆已经往返数十趟,还在进出府门,便让他们感受到了荒谬。
百姓苦楚,钱财不存。
可是,太原王氏,一族便有无数钱粮,何等的荒唐。
一连数日时间,亲军都尉司查察了太原王氏所有资产,其数目之惊人,令荀彧不寒而栗。
同时,亲军都尉司也张榜了太原王氏与南匈奴的书信往来。
其中涉及到了钱粮,战马的交易,乃至曾经的刺史张懿之死,都与其有勾连,引得百姓愤恨不已。
数日后,祁县王氏亦是被亲军都尉司查抄。
一时间,整个并州的士族,豪强,无不是风声鹤唳。
五城兵马司,是萧尘对外敌的利刃。
亲军都尉司,是萧尘对内的利刃,既是利刃,自然要染血。
年关之日。
并州不怎么太平。
各郡的战事,还在继续。
荀攸带着疲惫,返回了晋阳城。
当他看到各大士族查抄出的资产时,整个人陷入了沉默。
若是早有这些资产,他何故要用将士缴获的战马,牛羊,来作为抚恤资金去发放。
并州都督府。
萧尘宴请在晋阳的文武。
肉食,干果,摆在桌案之时,没有一个人动手。
“伯侯。”
萧尘居于主位,看着下方的身影,淡笑道:“我们一别,已经有数年之久了,那时你何等意气,赴任汉中时,势要开辟朗朗乾坤啊!”
“呵。”
杜畿苦涩一笑。
萧尘抿了口酒水,说道:“此次请你来并州,是准备让你接手雁门太守,五城兵马司虽然临时兼任太守,可终究是武将,等州内平定之后,需要召回。”
“好。”
杜畿不假思索的应允。
皆是杜陵士族,他与萧尘是挚友。
曾经,他们也高谈阔论,想要泽被天下,可终究被尘世压垮了脊梁。
萧尘敢用他为太守,他自然也不会令其失望,更何况还是并州重地,对漠北的隘口。
“嗯。”
萧尘目光扫过堂下,沉声道:“年关之日,请主位入府,不只是为了守岁,更是因为天下大势。”
“哦?”
荀彧,陈琳等人惊异不已。
萧尘从桌案上取出一份书信,沉声道:“昨日,曹孟德于陈留发来书信,他已经贩卖家资,号召了五千义士,欲与年后讨伐董卓,你们如何看待此事。”
“刷。”
荀攸,荀彧,杜畿等人脸色巨变。
州郡起义兵,讨伐洛阳佞臣,是大义之举没错。
可是一旦动了兵戈,便是宣告天下大汉王权不复,天子太阿倒持,权柄被佞臣所掌。
若胜则国安。
若败则大汉将会席卷起浩大的战争。
或有义士匡扶汉室,或有雄主逐鹿天下。
或诸夏陷落,外族乘机席卷中原,使神州动荡。
不论是何等结局,于汉王室,于天下,都有不可承受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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