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为后：黑莲花翻身攻略 (.)”！

这凡尘间的一切，都远不及你阿娘重要…… 这句话就像是一盏热茶，能温暖华枝莞母女的心窝，却也似裹挟着寒风的利刃，重而无情地剜在殿外偷听他们谈话的何容音的心上。

何容音双手有些颤软，心中酸楚似乎一鼓作气地涌到她的眼眶中，变作了泪，潸然而下。

“主上……”何容音口中喃喃，热泪滴在唇上，舔舐时，有一丝咸涩，“究竟为什么呢……”

何容音喃喃自语地问着，却还是仓皇地擦干了眼中的泪，再抬头时，眼中竟添了几分坚强。

殿内的灵犀对这样的答案，虽然心满意足，但面上，依旧是不买账的。

“主上一副马屁精的模样。”灵犀依旧伏在沈仲屿的膝间，眨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又口齿伶俐地问道：“那灵犀呢？灵犀可有阿娘重要？”

沈仲屿用掌心摩挲着灵犀白嫩嫩的小脸儿，认真道：“孤是先爱上了你阿娘，所以才会爱灵犀。”

“那主上做什么还要向阿娘发脾气呢？”灵犀樱唇一翘，嘟着小嘴依依不饶地问着：“如果，摇金夫人腹中的孩子，和阿娘的性命，只能选一个，主上可还是依旧会选择保护阿娘吗？”

灵犀这一问，让门外的何容音更忍不住提了神来听。

何容音知道灵犀聪敏，却没想到灵犀会问出这样尖锐苛刻的问题。

“孤不是依旧会选择保护你阿娘。”沈仲屿长舒了一口气，将灵犀抱到膝上，在他看着灵犀时，他的眼中全然都是和悦与幸福。

再开口时，沈仲屿的语气格外的认真：“而是，由始至终，孤都是在坚定地保护你阿娘，不管孤失去了什么，或者，所有的处事方式，都得不到你阿娘的认可也好，被你阿娘怨恨也好，孤从不后悔。”

听到这里，何容音心下已经了然了沈仲屿的答案，除了心寒以外，还有些委屈和苦涩，这种复杂的感觉混着泪一起滴落。

“那么容音对于您，又算什么呢……”何容音窃窃地悄声自问，目光怨毒地看着窗棂缝隙里映出的这父女天伦之乐的场景，冰冷的素手却不自觉地抚上了已经日渐高挺的小腹。

殿内的灵犀还承欢膝前，可沈仲屿这话对灵犀而言，似乎说的太过深奥了。

看着灵犀不太明白的迷茫的眼神，沈仲屿在她的小脸上吻了吻。

“你还小，很多事，你还不懂。”沈仲屿笑道，“也是了，你阿娘都不懂，你又怎么会懂呢。”

华枝莞是不懂他的，因为华枝莞的爱，一向都是真诚又热烈的，直截了当，不加掩饰，爱憎分明，可沈仲屿这么多年蛰伏西豫，却习惯为了权势和局势把自己的心意隐藏起来。

她不懂，他也不说，自然各自越陷越深。

如今心中的真话只能同一个孩子说，沈仲屿的眉眼不自觉就攀上了些孤寞之色。

这份孤寞，是被何容音看得懂的，何容音在殿外窃窥他时，也是怅然若失。

但灵犀听了这话，却双足一蹬，腾着身子从沈仲屿膝上跳了下来，樱唇一撅，白眼一翻，就娇嗔道：“怪不得阿娘不让我经常来找你。”

“？？？”沈仲屿还陷在方才的深情款款之中，一听灵犀的话，满头雾水，“为什么？”

“她说你空有一腔大道理。”灵犀回道，“全天下人都不懂你，就你自己最懂你自己。”

沈仲屿啼笑皆非：“可是，灵犀你自己喜不喜欢跟我玩儿啊？”

“嗯……其实，倒还是蛮喜欢的。”灵犀似乎犹豫起来，但孩子的嘴，惯是不曾说半句谎言的，“可是阿娘不让我总来找你。”

“那我们可以偷偷的一起玩儿。”沈仲屿竟然纡尊降贵地蹲下身子，让自己与灵犀一般高，然后托着灵犀尚且虚胖的小腮，说笑道：“这样吧，以后你对我设个代号，你看怎么喊我，然后我们背着你阿娘出去玩儿，好不好？”

“代号……”灵犀小眼珠儿一转，忽而想到什么：“主上是叫……沈仲屿？”

“是。”即便灵犀依旧是喊他主上，沈仲屿也知道，这个孩子，便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见女儿如此聪慧，倒也开心，沈仲屿笑问她：“要给我起代号了吗？”

“仲……便是重……”灵犀自顾自地嘟嚷着，突然灵机一动，说道：“重，那就是沉，往后，我喊主上，沉叔叔可好！”

这一声“沉叔叔”，可真是令沈仲屿自觉颜面扫地！

“噗……”沈仲屿突然无语地笑出声，觉得这妮子思绪千奇百怪，但还是应允下来：“好，好，你们娘俩儿还真是……”

“好啊，出于好朋友的名义，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灵犀突然正色，揪着沈仲屿的耳朵靠近她的樱唇，然后，灵犀严肃地同他讲道：“摇金夫人，何容音的头上，有一顶黑帽子。”

这话声音说的轻，但何容音还是能够拥有异于常人的灵敏听觉，也是将这话听了个清楚。

何容音忽而在殿外皱了皱眉，眼中也沉了下来。

黑帽子？

沈仲屿想到，当时的灵犀，说沈仲屿发顶有个绿帽子。

那么这所谓的黑帽子，又是什么东西？

沈仲屿疑惑不解道：“什么黑帽子？”

灵犀却扬了扬下颌，故作玄虚道：“天机不可泄露。”

“……”沈仲屿又是无言相对。

但灵犀的话，似乎让殿外的何容音为之一惊，以至于才刚刚控制住的双手都忍不住一抖，瓷蛊的盖子碰到蛊体而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沈仲屿眼风横扫，霎时一记凌厉而富含杀意的警觉目光直冲何容音而去：“什么人？”

“是臣妾。”何容音佯作无事地回应着，她方才的泪也擦的差不多了，沈仲屿的厉声令她心中更为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