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老二不知道，他的信鸽，飞出去没多久，就被崔合射下来了。

崔承东看他睡了，就去外面和崔合汇合。

结果崔合递过来的信，崔承东认真看了一遍，看来，他们也没什么暗语。

他若是控制了米老二，让他照这个写一封，按时给杨元广送去，应该问题不大。

“盯紧这里了，一定要注意，这里有没有密道。”

米老二若是没有异动，暂时留着也无妨。

他想等一等，等军营里的奸细揪出来之后，两件事一起解决。

可是，若是等不及了，米老二就要先控制起来。

黑火药的事情，大概查清了。

他看向边境的方向，现在，该是那里了。

陈令月和他试验过好多次。

如今西北还冷，他的衣服里，多塞点棉花之类的东西，改变体型，他也不会太热。

然后，她用妆粉，帮他改变一下肤色。

他的发型改变一下，遮住眉眼，再贴上一把大胡子，挡住口鼻。

一个白胖白胖，又形容邋遢的行商，就是他的新形象了。

“溶溶，白岭山这边，我大概查清楚了。明天一早，我就去边境了。这一去，几天之内，我不会回来了。你在这里，一切小心。”

“你帮我做得这个造型，想来别人也认不出来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小心，尽快查清楚。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回京城了。”

陈令月笑笑，看他一眼：“你别哄我了。”

“我猜，你找出奸细之后，一定是带着大军，驻守西北吧。皇上和你们演这么一出戏，不就是怕右相勾结四方，为祸大燕吗？”

“一旦各处兵力部署妥当之后，皇上他们在京城动手，那右相就成不了气候了，大燕就不会乱。”

“你啊，多半是跟我不一路了。”

崔承东亲昵地抵着她的额头，骄傲地说：“溶溶就是聪明。可是，你还是说错了一点。”

“哪一点？”

“我还是要和你一起回京城的。”

“只要内奸一除，郭云来和其他两个人，足够守住西北了。如今的吐蕃，可不是之前的吐蕃。哪怕他们贼心不死，也还没有恢复过来。”

他在这里，和吐蕃交手那么久，可是不闹着玩的。

吐蕃肯献城求和，就说明已经元气大伤了。

只要他们的防线坚固，吐蕃攻不进来。

所以，他不在这里，也不要紧。

“那皇上的意思，也是让你回去？”

“是的，皇上的意思，也是让我回去。名册找得到，那我就按名册去抓人。名册找不到，那我就更大范围地监控。所以，京城更需要我。”

“好，我明白了，那我等你，我们一起回京。”

陈令月安心往他怀里拱了拱，崔承东搂紧她，又说：“和你一起回去，还能躲开京城那些人的视线，到时候我悄悄藏在暗处，动手更加便利。”

“所以，我到时候，又能帮上忙了。”

陈令月开心地说，崔承东低头看她，“是的。”

话落，他就吻了上去。

其实，说到底，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不想和她分开。

能不分开，就不分开。

没想到，他也这般儿女情长。

次日一早，陈令月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就没有了人。

她摸了一下被褥，旁边的位置，早就凉了。

阿治应该早就走了。

她也起身了。

等会要去看一看，米家窑的进展如何。

她也要抓紧，早点出成果，这才不耽误回京的路程。

到了米家窑，就看到米福灰头土脸地蹲在地上，对着一堆试片在那里指指点点。

她走近一看，满地的试片，粗粗扫过去，她心中一喜，有收获。

米福感觉到有人靠近，转头看向来人：“胡夫人，你来了！”

他形容邋遢，就像一个在路上行走了许久的旅人，头发灰蒙蒙的，一身尘土。他的眼眶四周，有着明显的黑眼圈，看着就是熬了许久了。

“你这是多久没睡觉了？”

陈令月皱眉问他，米福笑吟吟道：“大概三四天吧。”

也不用这么拼吧。

“胡夫人，我不困，你来看，我们烧成了，天青色，我们烧成了！”

他拿出两个试片，递到陈令月面前。

这两片，以陈令月的眼光看，还是不满意。其中一个，蓝色调比较多，偏向于碧蓝色，虽有绮丽之感，但是色调略暗。

另一个，可能接近于粉蓝的颜色，若是颜色再淡一些，更显淡雅。

不过，这个颜色，在米福的眼中，已经算是最接近天青色的颜色了。他直接就认为，这个就是天青色。

“这不就是苏胜文要的天青色吗？”

不能说他错。

这个粉蓝，勉强一点说，确实能算是天青色。

“这个是怎么烧出来的？”

说起这个，米福更有精神了。

“根据夫人的意思，我们逐步尝试了不同胎料，这个试片的胎料中，长石加入到六分之一的时候，它的釉面光泽最好。”

“在这个胎料配比中，红土的含量，最好不要超过十分之一。”

“另外，这个釉色方中加入的石灰碱，大概是五分之一的量。”

“胡夫人，你太厉害了！”

这才几天时间，就能试验出天青色了！

赌约，他赢了！

他还能再烧窑，还能做出更多精美的瓷器！

米福觉得，再来几天几夜不睡，他也扛得住！

想到他的赌约，陈令月没有纠正他的说法。

私心，谁都有。

这个颜色，大家称呼它为天青色，也未尝不可。

但是，她还是要接着烧出，真正的天青色。

“颜色试出来的，但是，在烧瓷的时候，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我上次和你们说的，温控要注意好，还有湿度的问题。多请几个人，一起控制湿度。也许，这个颜色，到时候还有意外的惊喜。”

瓷器就是那么玄妙，哪怕是一样的配方，但是不同的人，不同的窑烧出来，它就会呈现出不一样的色泽。

说不定，在烧的过程中，这个试片的配方，又会呈现出更接近天青色的颜色。

她还真有些期待。

米福现在是彻底服了她了，他连连点头：“好，我这就去办。”

“不急，你还是先睡一觉吧。烧窑可不能出差错，你用这样的精神状态，去烧窑。”

米福不好意思摸摸头，好吧，他也该睡一觉了。

米老二对那天在窑上看见陈令月的事，一直念念不忘。

今天闲着，就又转过来了。